“秋草姐姐不是被送去马厩受罚了吗?”

    沐清芷一听哪里还得了,当即拽着楚未赶去了马厩。

    还没踏进马厩,他们就被散发出的臭味熏得直呕。

    里面的下人见到她,更像是看好戏似的,“表姑娘,您身娇体弱,还是别踏足这等污秽之地吧。”

    沐清芷强忍呕意,忙问道:“你们可看见我身边的秋草了?她是不是被带到这里了?”

    下人们有些为难,但还是道:“表姑娘,秋草是被二小姐的人带来了。”

    果然是秦露干的好事!

    沐清芷气得牙痒痒,沉声道:“那把她给我带出来!我要带她走!”

    “二小姐有吩咐,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把人带走!”

    听她这样说,下人立马拦在他们身前,不准他们闯进马厩。

    有几个过分的下人,更是垂涎欲滴地盯着沐清芷的身子看,投来的视线里赤裸裸的全是不怀好意。

    沐清芷顿感不适,紧紧地皱起眉头。

    楚未也注意到了这些下人的反常,迅速地抽出刀剑,对准那几下人,高喝一声,

    “放肆!”

    下人们被他的气势所骇,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求表姑娘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受二小姐吩咐,这才……”

    见他们如此反应,沐清芷心中已然有了对策。

    她清了清嗓,命令道:“你们让开,只要让我带走秋草,就绝对不会伤你们!”

    “可二小姐那边……”

    “我会同她说。”沐清芷眉眼间染了层寒霜,冷声道:“你们还不快滚!”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

    咬牙纠结片刻,在楚未长剑的威胁下,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让开了身。

    “楚未,你守着她们,我去救秋草!”沐清芷吩咐完,提起裙摆就冲了进去。

    马厩里面,臭味更是迎面而来。

    她一连找了好几个马舍,都没瞧见秋草的身影。

    “秋草!你在哪?”

    “秋草——”

    沐清芷忍着臭味,一边找着,一边高声呼喊。

    “姑娘,奴婢在……”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最深处的马舍传来。

    是秋草的声音!

    沐清芷面上惊喜,急忙跑了过去。

    可见到秋草的那一瞬,她就怔住了。

    秋草浑身上下沾满了血污和马粪,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马舍里。

    与她同在的还有好几匹大马。

    大马像是受惊似的在不大的马舍里来回走动,每走一下,都险些踩秋草的身子上。

    沐清芷看得心疼,伸手就要打开马舍。

    “姑娘,您别动……”秋草虚弱地唤出声,

    “马匹受惊了,它们会冲撞到您……”

    都这个时候了,秋草心里居然还想着她!

    一股感动的暖流从她周身淌过。

    看着秋草的情况,沐清芷一颗心被死死揪住,

    “秋草,你再等我一会。”

    话落,她就不顾一切往外跑去,又高声叫喊道:“楚未,你速来控制住马匹!”

    在马舍被打开的那一刻,马匹果然不要命似的往外冲。

    “姑娘,您先带秋草走!”楚未边拖住马匹,边高声道。

    沐清芷立马冲进马舍,扑到秋草身侧,试图拉起她,

    “好秋草,来,我带你出去。”

    秋草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只冲她露出一抹笑意。

    “姑娘,您不用管奴婢,奴婢身上全是污秽,怕玷污了您的衣衫……”

    “不!”沐清芷摇摇头,咬牙扶起她,

    “秋草,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就这样,主仆二人艰难地从马舍里起身,又缓缓走动着。

    秋草没走几步就疼得晕了过去。

    沐清芷没法,把她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肩上,沉重地拖着她。

    好在楚未很快控制住了受惊的马匹赶回来。

    有了他的加入,他们很快就带着秋草走出了马厩。

    在路过那几个下人的时候,沐清芷生平第一次放了狠话。

    “你们给我等着!”

    他们想如何伤害她都可以,但她绝不允许有人这样伤害她身边之人!

    带着秋草回到了西苑,沐清芷没有半分犹豫,就吩咐道:“楚未,你将秋草送去我的房中。”

    她的床榻柔软,更适合秋草养伤。

    望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秋草,只感觉她的呼吸都变得格外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似的。

    沐清芷看得心急,对着楚未道:“你立马去请个大夫来,越快越好。”

    她担心秋草要撑不下去了。

    楚未应下,急匆匆转身便走。

    “等会。”

    在楚未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沐清芷又叫住了他,拿出一袋荷包交给他,

    “不管多少银子,只要让大夫快点来就行!”

    楚未领命。

    他直奔京中最大的医馆,闯入厅堂,干脆利落地掳走了个坐堂大夫。

    “诶,你这是要带老夫去哪啊!”

    “救人。”楚未言简意赅,很快带着人回到了西苑。

    大夫惊魂未定,看过秋草的伤势后连连摇头。

    “老夫医术有限,只能给这位姑娘开几服汤药,再配着创伤药,至于能不能醒来,就全看姑娘的造化了。”

    整整一夜,沐清芷没有合过眼,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榻边照顾秋草。

    好在秋草终于转醒。

    “姑娘,奴婢让您担心了。”秋草开口第一句就是歉意。

    沐清芷听得心口发紧,一把抱着她,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好秋草,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总算醒了,是我不好,非要想着找秦露讨个公道,让你被她关去了马厩,我……”

    “姑娘,这与您无关,是二小姐她欺人太甚。”秋草的泪水也不停地滑下。

    “是啊,是她欺人太甚。”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爬满沐清芷的心头,她心头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但我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

    秋草渐渐转好,但沐清芷却因操劳过度,咳血的症状愈发频繁。

    “咳咳咳!”

    手帕上又是一大团鲜红的血迹,这次被秋草看得分明。

    “姑娘,您都咳血了!奴婢去给您请大夫!”秋草双眸泛红,坚持想去请大夫。

    可沐清芷却摇摇头,强忍喉中的痒意,装出个没事人一样,压着自己的病情。

    “我没事,兴许是昨夜没睡好有些着凉了,喝服汤药就能好。”

    话是这样说着,但实际上,她几乎整夜都趁着秋草沉沉睡去后,去做糕点、做香囊。

    她想靠着这些多赚点钱……

    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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