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再从他嘴里听见二叔的消息,再去农庄见见二叔,沐清芷当真是一秒都不愿装了。
可惜这些终究只是她无法实现的想法。
“姑娘……”
眼看秋草还想继续劝些什么。
沐清芷抢先一步打断她的话,“秋草,最近我们都歇歇吧。”
“等他撤去些监视的人手,我们再考虑新的赚钱的路子。”
……
时间一晃多日而过。
秦随对她就像对一只关在金丝笼的鸟雀一般,将她死死看管起来。
甚至还找了借口,替她在老夫人面前告了病。
这下沐清芷更是连踏出西苑半步都做不到了。
她整日枯坐在院中,抬头望向四四方方的天空。
秦随的确像他承诺的一般,几乎日日都来。
甚至他只要不需要处理公务,就大半日都待在西苑。
“阿绵,你再为我做些香囊吧。”
“阿绵能不能再做些糕点?”
“那缓解头疼症的药丸我吃完了,阿绵能不能再做些?”
秦随寻了许多借口,想要调动沐清芷的情绪。
对于秦随的这些吩咐、这些要求,她全都一一照办。
但沐清芷始终像一棵了无生机的木材,痴痴呆呆地不开口。
秦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阿绵,是我不好。”
在最后,秦随终究是忍不住,将她禁锢在怀中,轻声哄道:“只要你能同我说说话,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答应她?
沐清芷双眸恢复了些许清明,“那世子可否告诉我有关二叔的消息?”
纵使秦随这些时日瞒得再怎么好,但沐清芷心中仍然生出了怀疑。
他都拿二叔的消息来威胁自己,却日日闭口不谈二叔的情况。
这绝对不是秦随的风格!
沐清芷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合不上。
她对着秦随不停地追问。
“所以世子爷又准备食言吗?”
“二叔就全然没有半点消息吗?”
起初,秦随还以沉默敷衍过去。
可到后来,他说出的每一句话背后,得来的都是沐清芷的质问。
“阿绵,有些事不能强求!”秦随终是忍不住暗示道。
沐清芷迷茫地看向他。
她不过是想知道二叔的消息,这算什么强求呢?
“你……不必再问了!”秦随长叹一声,“往后你只管好好生活便是。”
“至于你二叔,他……”
顶着沐清芷期待的目光,秦随还是没忍心将真相说出。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自己的路?
那是什么?
沐清芷有些没明白到他话中的意思。
不过她心中隐隐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仿佛答案呼之欲出,但她不信!
二叔好不容易与她相见,又岂会这样离开呢?
一定是秦随又在骗自己!
在心底最深处,她一直坚信秦随还能带她再去农庄见见二叔。
所以沐清芷像打了鸡血似的,收拾准备了不少东西。
“姑娘,您准备这么多东西是如何想的啊?”秋草心疼地看着她。
自家姑娘最近就像魔怔了一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神情恍惚,更将不少时间都用在准备这些物件上。
“秋草,你不懂。”沐清芷陡然扬起一抹欢快的笑,“我做了个美梦。”
“梦见二叔置办了一座新的府邸,还将我也接去同住了。”
“诶,姑娘您……”
秋草是拦也拦不住,劝也劝不通。
操劳到最后,沐清芷更是直直地晕倒了。
秦随收到这个消息后,急急匆匆地为她请来了大夫。
“世子爷,姑娘是忧思过度导致气郁难解,这是心病。”大夫隐晦地说道。
“心病还需心药医,恕老夫也束手无策。”
秦随面露不忍,挥挥手将大夫送走。
而他则继续守在沐清芷的床榻边。
他在等,等他的阿绵一定会醒来。
就连一旁的凌辰都看不下去,试图劝道。
“世子爷,要不您就将农庄发生的事情告诉表姑娘吧。”
“说不定表姑娘就能有所好转呢。”
告诉阿绵?
秦随根本不敢想这个后果。
“不行!绝对不能告诉她!”他义正严词地拒绝道。
若是阿绵知晓实情后再次伤神,那便是华佗在世都无能为力了。
想到此处,秦随更是满身发冷。
他转过身来冷冷地吩咐道:“你绝不准在她面前提起半个字,否则我唯你是问!”
“……是,属下遵命。”凌辰不得不应下。
秦随这才勉强收回视线,一直守在沐清芷的床榻边。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暮色将暗时才悠悠转醒。
在看清床榻边是他之后,沐清芷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
“世子爷,我二叔他可有什么消息……”
又是同样的话,秦随此刻都不敢与她对视。
“阿绵,没什么消息比你身子还重要。”
秦随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起身,又端来一碗汤药,用汤匙喂到她的嘴边。
“阿绵,喝了这碗药,你的身子便能大好了。”
连二叔的消息都不肯告诉她,她的身子能好吗?
沐清芷眸中蓄满愤意,一把打翻那碗汤药。
滚烫的药水顷刻间洒向四处。
不仅洒到床榻上、被褥上,更洒到秦随的手背上。
他的手背上立马泛起一片通红。
“我不喝药!”沐清芷几乎是声嘶力竭喊了出来。
“如世子爷所愿,在没有听到二叔消息前,我都不可能喝药!”
秦随双手颤了颤。
他想发怒,但心上的愧疚和怜爱又驱使他默默忍下。
“阿绵,不如我带你出府转转吧。”秦随主动提议道。
他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转移沐清芷的注意力。
沐清芷将头扭到一边,干脆地拒绝,“不去!”
可这次秦随说什么都由不得她了。
“你必须去!”秦随将她身子扳正,逼她看向自己,“我带你去街市上转转,给你买些衣服、首饰。”
呵呵。
又是这种招数。
又想用一点金银之物就堵住她的嘴。
沐清芷冷眼看着他,并不做声。
但秦随已经打定主意,朝外吩咐道:“秋草,进来为你家姑娘梳洗!”
秋草无法,只能依言照做。
沐清芷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任由秋草为自己梳洗,又由着秦随将她带出了侯府。
时隔多日再次看着喧闹的街市,沐清芷只觉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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