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君映雪终是不忍心说出口。
生怕戳破了这层皮,双方都不好看,更恐种种猜想竟成真。
秦随无言,只凝着君映雪的眼睛。
“终究是侯府出事,旁人都问得,我便问不得?”
君映雪被秦随说的竟哑口无言。
双手攥得紧,疼却疼在心上。
“今日祈福,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好好的,谁知分别后表姑娘如何会和那僧人单独去了后院,只是听说出事了,却不知具体原因,世子若是真想知道,去西苑一问便知。”
这是真的赌了气,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理会秦随半分。
纤细的手轻轻搭在肚子上,面色也愈发沉了。
一旁丫鬟一眼看出,赶忙提醒。
“世子白日里不肯过来,如今晚上怎么能和世子妃这样说话?她如今怀有身孕已是十分不易,府上的事情怎能时时刻刻照顾到?”
秦随的心肠终究不是石头做的。
心中虽有千般万般的无奈,却终究是不再为难。
“算了,就当方才的那些话不是我说的。”
说罢便站起身来。
“你身子不舒服,我在这只会让你更加心烦,今日就先走了,若有任何不适去找母亲便是,她比我更懂得这些。”
君映雪的眼瞳瞪大几分。
不过是三两句没说通,秦随竟真的要走?
从小养尊处优的骄傲性子让她不肯主动挽留,在秦随走后顿觉心如刀绞一般。
连旁边的丫鬟见了都忍不住低声念叨。
“世子何时对那表姑娘的事这么在乎了?竟能不顾您的感受。”
君映雪的心一沉,抬头看着丫鬟的眼神也满是责备,像是怨她非要将话说破,弃她的面子于不顾。
可心中的不甘却仍未曾消散。
“不是连她做的点心都不爱尝了,怎又如此小心?”
那一夜,秦随出了东苑,站在西苑的门前,却是许久没有动作。
凌辰见了实在不忍,忍不住出声提醒。
“您若是惦记表姑娘,只管过去就是,为何……”
话未说完,就被秦随一个眼神将后面全部的话都咽了回去。
心中只剩下满腔疑惑。
自家主子来找表姑娘,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
旁人不知,他与这西苑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就算不提这中间的渊源,同时侯府之人,又是被歹人算计,世子前去探望也算是正常。
为何自家主子如今这般犹豫,连进门说上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站在西苑的门外,夜色更深了,秦随长叹口气,将腰间的东西取出,放在门上。
这是他初学马术时便时常备在身边的药膏,治疗摔伤最是好用。
秦随没去惊扰屋内人,转头带着凌辰。
“回去吧。”
凌辰欲言又止,最终点头,“是。”
脚步声渐渐地远了。
直到再也听不见二人的声音,西苑的门这才悄悄打开。
没瞧见秦随,却瞧见了东西。
那人立刻伸手将东西拿了,随即转身进了门去。
身上的疼痛让沐清芷无法安然入睡。
到了夜竟然发起了低烧。
秋草小心地将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看沐清芷脸上的红晕逐渐散去,这才松了口气。
可心中仍是一阵惦念。
“姑娘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这府上除了送些吃食过来,竟然没一人真正关心。”
就连秦夫人也只是派人过来瞧瞧。
其他的事情是一概不问。
不受宠也绝不该把事做到这般境地。
让人看着心里发寒。
倒是沐清芷此刻早已调整好自身状态。
眼看秋草眉头紧锁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你这丫头早已不是第一日跟着我,又怎会不明白这府里的事呢?"
这些人向来势利。
如今也不过是用了他们的方式来处理自己罢了。
她早已习惯,又何来心寒?
“小姐便是脾气太好了些,才会被他们如此……”
秋草说着,眼睛里竟又多了一丝泪光。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抬头望去正瞧见楚未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手中还带着一盒药膏,小心地送到了沐清芷手边。
“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楚未声音平静,目光深邃,“就放在门口。”
他抬头凝视着沐清芷的眼睛。
“刚才我瞧见世子爷站在门外,原以为是来找您的,没想到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转身走了。”
秦随来过?
沐清芷心中惊讶。
已到门前却不曾进来。
他是不想见自己,还是……
楚未上前,将药膏送到沐清芷手中。
“这东西多半是世子留下的,我方才已然看过,是治疗摔伤的药膏。”
他竟有这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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