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奴婢不敢!”月溪高声否认,“是二少夫人默默帮了奴婢,还是后面奴婢自个发现的,我哥嫂告诉我,二少夫人求了位太医去给奴婢的老娘诊治,每次都陪着我娘诊脉,安排管事嬷嬷亲送药去。”
“二少夫人在侯府也从未提过这事儿,发现我知道了,只托人给我带了句话,说我虽是陪嫁来的,按理说应是世子夫人做主,可在侯府生活,她也当侯府人看,她当家,自要力所能及地照拂好每个人。”
“二少夫人没有要求我做任何事,只说,让我好好照顾夫人,今日我瞧着安哥儿在门口,我就想着……”
月溪说不出话了,她不敢再说了,错了就是错了,她只能一个劲给谢与归磕头。
额头已见血,为玉闭眼别过头,捏紧了垂在裙摆的手。
“我不是很明白。”谢与归双肘落在膝头,俯身看月溪,笑了一声,“感动在何处,具体点说给我听听?”
月溪抽抽噎噎,“三公子,您生来就是被人尊敬的小神仙,要风连着雨都要来给你凑景,我们这些下人卑贱如泥,哪里配得上被人善待?”
“开的药都是我们家买不起的药材,求着大夫开点便宜的药材,就得一句‘活不起就别浪费他时间’的酸讽,即便夫人说挂国公府的账目只管去药铺拿,每日几两银子,谁家丫鬟敢啊……”
她重重磕头在地,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已不求活着,“要打要杀三公子责罚就是,还请三公子不要迁怒奴婢家人!”
“我为什么要罚你。”谢与归直起身,算是听明白了,“冒犯你小妹的人,我会让她付出代价,你老娘的病和药我会安排人专门盯着,还有什么不想烦姐姐的,一并说了我给你做主。”
月溪愣住,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仅大难不死,还得了宽恕和恩惠,她砰砰砰磕头,说着谢谢三公子,奴婢绝不会再犯。
“这两日就别当差了,好好休息休息。”谢与归摆摆手让她走,“告诉院子其他人,有什么我姐姐答应帮衬没后话的,都来找我。”
答应了不帮到底,就是给其他人制造施恩机会,得了好处即便对方不要求回报,总是心中记着恩,这一记,就是有了二心。
见人离开,谢与归对上为玉投来的视线,跷着腿说,“瞧着我做什么?不是你老说,内宅女子都各有不容易,我查了,她除开放安哥儿进来外,一直都是安分守己。”
最重要的是,为玉并未直接处置了月溪,就说明,是有别的打算,他就不强出头做刽子手了。
为玉不紧不慢说:“人心易堵不易疏,赵茹慧擅长收买人心,今日若追究了此事,赵茹慧那头只需要把此事前因后果放出来让人评判,夫人铁定名声尽毁,而她赵茹慧又能赚一波体恤下人的美名。”
“院子怕是不止一个‘月溪’呢。”谢与归齿缝露出几个字,压不住的怒气在屋中飘散,连炭盆中的火苗都吓得不敢冒头。
为玉被弄走的三个月,四暖居八成被赵茹慧渗透得差不多了。
为玉将落地的折子捡起放好,“车到山前必有路,三公子不要太着急。”
“你是有盘算了?”谢与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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