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洗处的那位管事丁妈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郭妈妈放过了她,我套话,人目前就在这里。”
朦胧将早就准备的荷包递给为玉,拍拍荷包中间,告诉她这里是藏人的地方。
“朦胧姑娘帮我这么大忙,要是你主子知道了,恐怕不会容下你,不如到我这头来吧?”
“就算我答应了,为玉姑娘也不会全心全意相信我吧?”
二人对视,都是淡笑。
朦胧是跟着赵茹慧从赵家来的,昔日的姑娘如何变成今日这样,她不清楚。
她认为,她和为玉在某些地方是非常相似的。
比如,都看不惯主子有些言行作为。
但能怎么办,赵茹慧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主子姑娘,不管她现如今变成如何认不出的模样,对着别人用了什么阴险手段,可对她而言,是很好的人呢。
为玉定然和她想法是一样的,所以才会一次次被谢汀兰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还是任劳任怨帮她平八方。
为玉不说话。
反水未必是背叛,也可以是保护。
让朦胧明白这个道理需要一点时间,这个时间,她还是有的。
“谢谢了。”为玉拿过她手里的灯笼。
朦胧抓着灯笼,“今夜我不当值,我可以带你去,有我在,若真是我家主子身边的人要杀你,你用我威胁,肯定能逃过一劫。”
其实她也没谱,但是她知道,若是为玉死了,赵茹慧绝对完了,承国公府就能让赵茹慧完蛋。
为玉拒绝她的好意,拿过灯笼,“不必。”
她捏着灯笼长杆照着前路,光亮微弱,但她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坚定平稳。
朦胧见她拿着灯笼离开,心中满是疑惑。
一个婆子,为玉为何费尽心思去找呢?
荷包里纸条藏着的地名是在城外,深更半夜要出城不是容易事,但,只怕有心人。
夜深人静中,一辆马车出了城门后就停了下来,跟着两匹马被卸下来。
为玉翻身上马,林不移跟着后面很忐忑,怕怕地问:“姐姐,你别坑我,真是去看你救命恩人吗?非今夜就看吗?”
为玉说是。
是不是,都只能说是。
“姐姐,弟弟我有点不信呢?”林不移真的很惶恐,心口怦怦跳。
“那你别去。”为玉也直接。
林不移跟上去,“哇,你卸磨杀驴,你好残忍,你等等我啊。”
为玉扯着缰绳等着爬不上马背的文弱林不移。
谢与归有自由进出皇城的权限,他手里有牌子,现在要死不活很好偷,但偷的人得是他不会计较,而且真会帮她说话的人。
只有林不移了。
林不移只是单方面和谢与归绝交,他们有很多共同朋友,他还是照常来往的。
她也是这个共同朋友之一,因此,林不移不懂还是很耿直的偷了东西出来。
地址上是个小庄子,庄子旁边有些零散屋子,是给在庄子做事的散工预备的。
为玉敲门。
里面没动静。
为玉又敲门,林不移已经抓着她的手腕,“不对劲。”鼻尖有血腥味。
为玉看了一眼林不移,对他点点头,退后了两步。
林不移抬脚踹门,门被破开,为玉走在前面入内,跟着身边就有异动。
回头,林不移倒在了地上。
为玉正欲过去,就有东西弹到她肩膀,将她逼退。
落在地上,定睛一看,是小石头。
她试探抬脚接近林不移,又有小石头弹到肩头。
是不许她靠近林不移,但没有伤害她。
为玉退后远离林不移,想看看会发生什么,跟着左侧有声音响起,是小石头弹在某处发出的声音,在夜晚非常好辨认。
是在给她指引方向?
为玉迟疑了下,迈脚步而去。
当看到被捆着堵嘴的丁妈妈时,为玉露出了笑意,给她松绑将她搀扶起来,还没开始说话,背脊又是一疼,跟着旁边树叶被弹的晃动,是在催她走人。
为玉真想对着暗处装神弄鬼的人说一声:你轻点打,真的好疼!
击打发出声响的小石头在给二人指路。
只是,为玉戒备心很强,终究是在某处更改了路线。
这庄子,赵茹慧邀请谢汀兰来玩过,风景是真好,因此她记得很清楚,有一片草地,藏不了人。
眼下是一片无法藏身的低矮草地。
二人都在喘气,为玉抚着心口说,“这人若是帮手,那么,他不会让人过来接近。”
“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公子。”丁妈妈跟着说,“他敲门我都没当坏人,他陪着我躲了起来,然后我听到他们说是林不移,不是朦胧,我想让他一起躲,他就把我捆起来堵住嘴了。”
为玉嗯了一声,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香气,若是平时,她大概会多嘴问问,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她抓着丁妈妈的手嘴唇动了起来。
二人在私语,只有月亮和风知道说了什么。
不远处的林子中,有人捏着手里小石头轻轻掂量着玩儿,披着的斗篷都能感觉身形单薄,夜风拂过,脑后的发带夹着青丝浮动,如同一株竹在轻轻晃动。
月光似乎都很怜惜他,落在他身上仿佛都有了生命,将他包裹起来,将他本就漂亮的轮廓,勾勒的圣洁许多。
为玉还没安静两日,国公府就来人了,说谢与归养病能动弹了,开始闹腾得厉害,把姜云嫦气得半死,林不移也被气得要收包袱走人了,谢知义只能让人来请谢汀兰回去,血脉镇压一段时间。
谢汀兰得到消息,赶忙让为玉去把安哥儿抱来,和林太医一起先踏上了回娘家的马车。
为玉抱着盼哥儿去给谢老太太看,看完抱会走进谢与归院子时,就见林不移捂着耳朵蹲在花圃,林太医正在一口一个“乖孙儿”地哄着,林不移很委屈朝着旁边移动,不让祖父挨过来。
守门的婆子掀帘,对着里面说了一嗓子“为玉和盼哥儿来了。”
为玉入内,觉得气氛毫无紧张,反倒是透着一股子喜悦。
什么情况?
姜云嫦满脸笑容,一点都看不出是被气死的样子,和进来的为玉说:“浮光送信来了!”
谢汀兰也摇着手里的信函走到为玉跟前,对着她怀中的娃娃眯眼笑,“盼哥儿,你爹爹给你写信了,问你闹不闹我呢!”
为玉抱着盼哥儿愣了半瞬。
什么意思?
谢浮光、张争鸣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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