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今日是贾母老太太特意为贾芸安排的宴会。
一来是为了拉拢贾芸,亲近于贾芸这个重孙子的关系。
二来贾母老太太也是为了自己孙女儿林黛玉跟贾芸之间的婚姻。
此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作之合,已然成聘的事情,也就自然不会见外。
以前林黛玉可没有多瞧见过贾芸,谈及两个人初次见面却还要追溯到上次贾元春省亲归宁,在贾芸同随贾政和贾赦等人参拜贾元春的时候露了一回儿脸来,隔着卷珠帘相看了一眼。
说来,这林黛玉对于贾芸的印象还算不错,隔空远见那贾芸生的是天庭饱满,眉清目秀,本身又是风流倜傥、才貌双绝的状元郎,心头自然甚是欢喜地很。
若非贾芸贪色了一些,只怕贾芸也不至于让林黛玉如此别扭和难堪了。
却说今儿贾芸坐在外堂内正在与荣宁二府的众人吃酒。
贾珍却是在宴席之上谈及起来关于贾敬的事情来,不由得看向众人,眼神犹豫躲闪地说道:“说来此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却不说也难,毕竟,这件事情关系甚大,二位叔叔跟前,我一個人却是不敢相瞒二位叔叔的。”
贾赦和贾政闻言脸色顿时微变,连忙看向贾珍,询问道:“你这又是生出什么事端来了?莫非宁国府也生出大乱子来了不成?”
“唉,此事说来话长。”
贾珍当即就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道。
陷入回忆之中。
贾珍前些日子因为王熙凤的事情给吓的不轻,还以为皇上要对荣国府下狠手了呢。
可是当贾珍冷静下来之后,左右思索又心觉着不对,才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赶忙又前去寻人准备上等可吃的东西、稀奇些的果品,装了满满当当有捧盒子,着带领着贾蓉和一干家奴小厮等亲与贾敬送去,希望能够请动贾敬出山帮忙去求皇上法外开恩,给与特殊关照和一次机会。
到了贾敬所在的道观之后,就见到贾敬正在私自炼丹制药,烧制神仙丹药,赶忙命贾蓉合一干家丁在门外候着,独自一个人进去望着贾敬,说道:“父亲,荣国府出事儿了!您怎么还在这里炼丹啊!这都快要火烧眉毛了,父亲,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荣国府出什么事情了?”
贾敬闻言也是抽身回头看向贾珍,询问道:“难不成被抄家了?”
“”
贾珍顿时无话可说,只得沉默半晌过后才缓慢地说道:“却非如此,而是荣国府的琏二爷的媳妇儿王熙凤因私放印子钱被京兆府衙门的宋慈给抓了去,至今还没有回来呢!”
“如今荣国府的叔叔们都急的团团转,二叔叔亲去了东宫,打算联系一下旧部人马,从中说情;老太太入了皇宫,打算去求老太妃去了,希望能够将人从监牢里面捞出来。”
“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要问问父亲能否出去活动一二,去找找以前的人,帮帮忙,在皇上跟前说说好话呢?”
贾珍的言辞恳切,到底也是贾族的族长,总不可能别人都在忙着找关系救人,他一个族长不闻不问吧。
到时候,荣国府的那些人怎么看?
到时候,皇宫之内的那位贵妃娘娘怎么看?
如今的宁国府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宁国府了,说是要靠着荣国府过日子也是极为妥当的,眼看着宁国府好日子没有几天了,还得仰仗着荣国府的光辉过活,因此,贾珍对于此事也是颇为上心的。
不然的话,贾珍也不会求来贾敬这边儿来了。
却不料想贾敬闻言冷笑一声,说道:“全部都是这么一些烂泥塘见不得光的事情,我没空,我还要炼丹呢!”
“这一炉子丹药,我要苦等七七四十九日,方才可以开炉取丹,至于那王熙凤的事情虽是紧急,却也有荣国府的众人担待联络,也轮不到我们上心思。”
贾敬闻言则是摇了摇头,摆手继续说道:“拿着这些礼物,你回去吧!我帮不了她的。”
“这”
贾珍再次无语凝噎,不再提及此事,遂放下自己带的礼物,交给道观里面的其他道人,也就回去了。
视线回到荣国府内。
“哦,竟还有此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呢?怪你多费心思了。”
贾赦闻言也是一脸感激地看向贾珍,说道:“此事也不怪他,毕竟,这件事情他的确是管不了的。”
随后,贾芸则是疑惑地看向贾珍,说道:“莫非是那炉子神仙丹药出了问题?”
“是的!”
贾珍听罢也是颇为意外地看了贾芸一眼,问道:“芸哥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多是胡猜,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贾芸却是微微一笑,实则内心嘀咕起来,“那贾敬私自炼丹,只怕是作死啊!炼丹汞中毒的事情乃是常有的事情,吃不死人才怪。”
旋即,贾芸又才想起来红楼之中贾敬的死法,当是因吃秘制的丹砂烧胀而死。
众人听了贾芸跟贾珍之间的对话,也是面面相觑,赶忙看向贾珍,说道:“后来呢?”
“这后来啊!父亲烧好了丹药,就”
贾敬就不敢深入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恐怕会惹得众人不快。
旁人见状也是心知道这准不是什么好事情,遂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不过,贾宝玉等人却是心中隐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或许祸端又要来了。
接下来众人吃饭的情绪也比较低沉,临了的时候,贾芸看向坐在身旁不远处的贾蓉悄悄地打探起来消息,问道:“后来可是吃出什么毛病来了?”
“芸哥儿不愧是状元,就是聪明啊!后来,我太爷爷果如芸哥儿所说的那样,吃了那烧炼出来的丹药之后,肚胀难受,当天就不大行了。”
贾蓉见到四下里面无人,也是走到贾芸的跟前来,贴着贾芸的耳朵,偷偷地告诉贾芸,说道:“听说那一天我们回去之后,过了几天,时辰一到,太爷爷就打开了炼丹炉,迫不及待地就吃了那神仙丹药。当时位置偏僻,太爷爷身旁又无旁人在场有个救济,竟这般突然就死了,唉,你说这件事情怪也不怪呢?”
“的确是怪。”
贾芸听罢,也是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贾芸心头隐约有另外一种答案,那就是贾敬并非真是一心只求神仙道,而是迫不得已而外之,乃是避祸之道也。
而今吃了那神仙丹药看似肚中烧胀而死,实则乃是中毒太深,深入骨髓,神仙难救,提前一步自己把自己毒死罢了。
说来,贾敬当年考上进士的时候,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也是那荣宁二府最为显贵发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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