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落水
沈清栀从小到大,哪见过这种阵仗。
愣了下,她皱眉看向赵海洋,“赵海洋同学,你没跟你妈妈说清楚吗?”
赵海洋目光闪躲的低着头,不敢看沈清栀。
赵母见状,挡在儿子面前,手都快指到沈清栀脸上去了,呵斥道:
“你少吓唬我儿子!我都听我儿子说了,不就是弄坏了他同桌一副破手套,能值几个钱啊。他敢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必须给我家赔礼道歉,赔偿我儿子的损失费,否则这件事没完!”
沈清栀连忙朝后退了一步,才避开她的手。
她原本以为是赵海洋说了谎,可见到赵母蛮不讲理的模样,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您是赵海洋的母亲吧?我想你应该从赵海洋同学口中了解过事情的经过了吧。是他未经允许先弄坏了同桌的东西,对方想抢回来,他不还回去二人才动手。”
“而且李松柏同学在这个过程中也受了伤,有全班同学作证,即便是要追究,我想也应该是李松柏同学的家长先追究你们的过错。”
这话像是踩了赵母的尾巴,她插着腰对沈清栀破口大骂:
“你少胡说八道,我儿子那么听话,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抢别人东西跟人打架。他不过就是想看一眼,谁知道那没娘的小畜生是不是想欺负我儿子,故意挑事啊,你可别包庇他。”
沈清栀听见她一口一句没娘的小畜生,想到李松柏捧着坏掉的手套,哭的泣不成声的样,心底的愤怒止不住的翻腾。
她沉着脸,语气加重:
“我亲眼看见的,难道还会冤枉了您家孩子吗?而且当着孩子的面,您一口一句没娘的小畜生,这就是您教育孩子的方式?”
“你也是做母亲的,说话未免也太刻薄了。那副手套是李松柏同学去世的妈妈就给他的,不是多少钱可以衡量的。我希望您能对他尊重一些,也免得教坏了你家孩子。”
“嘿,你怎么说话的?”赵母明显脸色挂不住,看到沈清栀投来的眼神,声音弱了下去,小声嘀咕,“我们村里都知道他没妈,说两句怎么了,又不能少块肉。”
说着瞥见赵海洋脸上的淤青,又拔高了声音:
“好,就算是我不该说。但是我儿子脸上的伤,总是他打的吧?就算我儿子做错了事,他也不能随便动手,将人打成这样吧?”
“我家可就这一个独苗,你就说这件事怎么办吧。我儿子总不能白受伤,医药费营养费总该赔我一些吧?”
绕了这么大一圈子,沈清栀总算听明白了。
她冷下脸,“所以说这么多,你是想找学校讹钱?”
“哎,你话可别瞎说啊。”赵母瞪大了眼珠子,没想到沈清栀会这么说,脸色不禁有些心虚。
她儿子她能不清楚吗,也不是吃亏的主,对方敢动手打她儿子,肯定也吃了不少亏。
但谁让那个李松柏家里没人撑腰呢,她就是找事又怎么了,谁让那个小崽子打她儿子的!
“我又没说找学校要钱,我是说让李松柏家赔钱。”赵母被沈清栀的眼神看的发虚,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抬高音量,“反正我儿子是在你们学校受得伤,这件事你得给我处理,不然我就去找你们校长了。”
沈清栀好久没听到有人威胁她了,看赵母胡搅蛮缠的样子,也知道跟这种人多说没用。
说多了,反而给她上纲上线的机会。
“如果你不满意我的处理方式,可以去找校长投诉我。”
“但我得提醒你一声,现在只是两个孩子之间闹了点小矛盾,如果你非要上升到打架斗殴,要求赔偿的份上,那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按照正常流程,赵海洋是要被学校记过处分的,这个处分会一直留在他的档案里,明白吗?”
沈清栀一番话唬的赵母一愣,她都没上过几天学,对学校的那些事并不清楚,听到她的宝贝儿子要被记过处分,果然犹豫了。
但心里又不痛快,瞪着沈清栀,“你还敢威胁我,信不信我让你在学校混不下去。”
“你请便。”
沈清栀懒得再跟她多说,径直从她眼前走过要出学校。
“你别走……”
赵母还想阻拦,赵海洋察觉到新来的沈老师是真生气了,怕事闹大,赶紧拉住了他妈。
沈清栀踏出校门前,还听见身后隐约传来的争执声。
她没回头,不给对方再纠缠的机会。
天已经擦黑,车棚里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辆车,沈清栀将车骑出来,才看到另一条小路有一个女人背影急匆匆的离开。
她没放在心上。
回去的一路没什么人,寒风刮的脸疼,前面就是一段很长的下坡路。路的两边,全部都是水稻田。
在下坡路的尽头,右侧路边是一个人工挖的池塘,用来养鱼。
沈清栀骑着车往下坡路冲去,因为速度过快她捏了下手刹,却突然发现手刹似乎卡住了,根本捏不动。
那一瞬间,有个不安的念头从心底掠过。
身后突然传来刺眼的灯光,沈清栀朝后看了一眼,刺目的车灯晃的她睁不开眼,看不清车的样子。只知道那辆车,正朝着她行驶过来。
沈清栀赶紧将头扭回去,但眼睛生疼,溢出生理性的眼泪,她一时间还没适应,那辆车就逼近她的身侧。像是故意一般,将她逼到路的边缘。
那一瞬,沈清栀后背突然生出一股寒意。
车子像是碾到了什么东西,突然颠簸了一下,便不受控制的,径直朝着前面的池塘冲去。
沈清栀想停下来,可是刹车不管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连人带车,一起冲进了池塘中。
“砰”的一声,溅起很高的水花。
而那辆将她逼近池塘的罪魁祸首,冷眼看着沈清栀坠入池塘,冷笑了一声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沈清栀剧烈的挣扎着,想要求生。可入水的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了浸骨的寒意,刺痛感侵入四肢百骸,她小腿开始有些抽筋。
更致命的是现在是冬季,沈清栀穿的很厚,身上的羽绒服很快吸饱了水,像是一块巨石死死扒着她,想要带着她一块沉入水底。
沈清栀逐渐失去了力气,挣扎的弧度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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