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的性子她最是清楚,受不得气,眼里容不得钉子。
本来嫁入王府为侧妃,就心生不满了,还让她伺候姚莹莹这个正妃,让她安分守己。
还说在姚莹莹没生出嫡子之前,不会跟她圆房,要等姚莹莹生下嫡子之后,才会跟她圆房,给她一个孩子,嫡姐不闹起来才怪了。
这京中的闺阁女子,有几个能受得了这种羞辱的?
更何况还是嫡女!
幸好,权黛儿对此不在乎,孩子不孩子的,晚几年要也挺好的。
要是姚莹莹看她不顺眼,针对她,她想早点要,在她之前生下萧景疏的第一个孩子,也不是没有办法。
权黛儿垂着眼,轻轻应了一声,“是。”
“世子爷说的,我明白了,若是夫人问起来我自会替你遮掩,还望世子爷平日里多怜惜我几分。”
萧景疏没想到,谈话居然会进行得无比的顺利!结果远超他的想象!
他原以为自己这个侧妃,听了他说的这些话后,会气得掀了盖头指着他的鼻子骂。
他才会在进来时,就支使着下人都退出去,退远些。
就是不想让房中的谈话传出去。
“你放心,只要你帮我瞒着母亲,我自是不会亏待了你。”
“行了,今日是你进门的日子,你早些歇息吧,我去旁边的软榻上睡。”
萧景疏解决了心中的一件大事,浑身都松快起来,走到屋子一侧的软榻旁,就准备躺下休息。
还盖着红盖头的权黛儿,轻轻的叫了一声,“世子爷。”
声音轻的,像猫挠,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萧景疏以为权黛儿反悔了,皱起了双眉,“什么事?”
“世子爷,我这盖头,还劳烦您帮忙掀一掀。”
掀盖头?
“你自己掀了就是。”
萧景疏躺着没动弹,这女人不会是想使什么阴谋诡计吧?
“我既然答应了帮你瞒着夫人,世子爷是不是也该礼尚外来,帮我一回?”
权黛儿隔着红盖头下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萧景疏,“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世子爷帮我掀了盖头。”
“毕竟是我第一次成婚,今日又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不圆房掀个盖头总可以吧?”
权黛儿说这话一点都不脸红,她在试探萧景疏对她的底线。
只有摸清了对方心里的底线,她在王府里才好行事。
看着权黛儿仍旧是端坐在喜榻上,身形一动不动,只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好似笃定了他不敢过去,不敢掀她的盖头一样。
萧景疏腾的一下站起来,“掀就掀!不过是掀个盖头,有什么难的!”
他大步走到权黛儿面前,伸手捏住她盖头的一角,抬手就掀了起来。
“啊!”
“嘶!!好痛”
盖头被权黛儿头上戴着的华冠,勾住了一角。
萧景疏抬手那么一掀,连带着把权黛儿头发上的华冠都扯松了。
华冠连着发丝,连头皮都被扯红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眼看自己闯了祸,萧景疏心中一紧,连忙放轻了手脚,小心翼翼的把盖头被华冠勾住的部分扯开,拿了下来,又看了看被扯到的发根。
“有些红了,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权黛儿红着眼眶,眼泪汪汪的,是真的痛,“还请世子爷帮我把华冠取下来,解了头发,扯得我头疼。”
萧景疏进退两难,他没想到掀个盖头还能扯到她头发。
他、罢了罢了,不过是再解个头发,帮她解了就是。
就当是扯了她头发的赔礼。
萧景疏暗暗叹了一声,伸手去解权黛儿头发上的华冠和首饰。
女子的首饰繁琐,解起来还真费了一番功夫,又缠着发丝,他还不敢用力,生怕又扯疼了她。
只得一点一点的解。
“嘶!轻点轻点”
“你下手别这么重,弄疼我了”
待到终于解完,萧景疏已经是一身的汗,他从未给莹莹解过头发,没想到女子的头发如此难解!
简直是比他当值一日还累!
“好了,你看看。”
萧景疏把手中解下来的,最后一支簪子放到一旁,往后退开几步,拉开了和权黛儿之间的距离。
方才他都没有意识到,在解头发时,他和权黛儿之间离得这么近。
几乎是将她半抱在怀里,靠在他胸膛上。
此时退开,才终于看清了他娶的女子的脸,一双美目盈盈秋水,还微微泛着红。
螓首蛾眉,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一身清纯、妩媚、明艳的气质糅杂在一起,让她有一种别样的致命吸引力。
看得萧景疏一愣。
就连他见惯了京中容貌出色的女子,也不得不赞一声,好容貌!
他母亲眼光真好!
给他娶的侧妃如此出色!
只是可惜了,他现在心中只有莹莹一人,不可能接纳她。
就算是要为王府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也得等到莹莹先生下嫡子。
“嘶”
权黛儿纤长的手指揉了揉发根,淡粉色的指甲,圆润的指尖,在漆黑的发丝间竟显得格外的诱惑。
手指穿过如绸缎子般的长发,几根发丝落在她的手上。
这都是刚才被萧景疏掀红盖头时扯断的。
“世子,您把我的头发扯断了,我向来极为爱惜这一头长发,不知世子要如何赔偿我?”
权黛儿抬眸看向萧景疏,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萧景疏莫名心跳快了一瞬,忙是移开眼睛,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几根黑色的,似上好的丝线一般的发丝,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
发丝极长,自她的手掌两边向下垂去,最长的一边堪堪垂到她的脚腕。
能看得出来,她说的话没错,确实是只有极为爱惜头发的人,才能把这头发养护得如此这般。
这
萧景疏清俊的脸上有些为难,他本意只是把她盖头掀掉,并不是有意要扯她头发的。
但到底是他的错,赔她便是。
“说罢,你要我如何赔你?”
权黛儿的视线,落在萧景疏戴着玉冠的头发上。
萧景疏眉头皱起,往后退了一步,“若是要我的头发,那你的要求便是过了些。”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故不得损,恕我无法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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