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在炼丹峰山腰偏上一点的位置停下,古沐颉的洞府就在这里。
洞府前面是平整的石板路,一边是花圃,另一边绿树荫下是一套简单的石桌椅。
莱过儿跟着古沐颉走进正中间的那个洞室。
洞室里的摆设有点割裂,以门口为界,左侧相当空旷,只有修仙必备的石床和蒲团。
右侧是高床软卧,还有一条长沙发,上面摆着几个大抱枕。
除此以外,角落还有一个大书柜,一套木制书桌椅。
莱过儿忍不住就笑了,指着右边说:“你在现代的房间?”
古沐颉笑着走过去,“不能说一模一样,只有个大概样子,好歹是个寄托。”
她在床边盘腿坐下,抱了个抱枕,然后示意莱过儿过来坐沙发。
“石床硬邦邦的,我刚来时总是睡不习惯,回头给你屋里也摆张软床吧。”
莱过儿刚坐下,书桌那边忽然飞过来一个东西,直冲她面门,被古沐颉伸手抓住了。
——是个铜笔架,被她反手收进了储物戒。
“你这具身体,没少伤脑筋吧?”
“何止伤脑筋,原身这十二年就没过过一天的舒心日子。”
莱过儿唏嘘,把原身的遭遇说了一遍。
古沐颉先是托着腮认真听,然后眉头皱了一下。
“同样是穿越,为什么你有原身的记忆我就没有呢?”
害她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鸡飞狗跳的日子。
原身在宗门内就不是个省心的主,花痴迟照,总是追着迟照跑只是其中的一段黑历史。
得罪的人也多,不知道她的昏迷落水跟仇家有没有关系。
她刚穿过来回到济云宗后,被迟照捉弄过,被其他师兄弟甚至外门弟子坑过,每天都过得很狼狈。
逼得她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公开声明。
她失忆了,前尘往事一概不认。今后谁再敢找她麻烦,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刚声明完,她就抱着掌门留给她的修炼心法,以及从藏书阁借来的各种经典秘藉回洞府,闭关了。
这一出被济云宗弟子看在眼里,认为她是色厉内荏,撂完狠话就躲起来,于是又是狠狠嘲笑了一番。
古沐颉是什么人?学霸啊。
要是没教材还不好说,济云宗好歹是个大宗门,修炼的系统理论不要太多。
她关上洞府门之后,撸起袖子就开始自学。
一边消化书本和木简的内容,一边在石床上修炼。
虽然脑子里没有原身的记忆,但身体有修炼的记忆,她很快就掌握了原身的修炼进度,并且进步飞快。
大半年后,炼丹峰上空忽然出现了劫云。
宗门上上下下都跑出来看,盯着劫雷数,原来是有人结丹了。
雷劫结束,劫云散去,结丹的人安然无恙地从山顶飘下来,众人欢呼不已。
可是等看清楚结丹门人的脸时,现场人就像嘴巴进了苍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结丹的竟然是古沐颉,那个被掌门捡回来的孤儿,追着迟照师兄跑的花痴,懈怠修炼的废物。
说她废物是因为,明明拥有一条上品火灵根,但是本人悟性差,又懒,修炼速度极慢。
要不是后来掌门亲自盯人,又给她喂了不少灵丹妙药,估计她连筑基都要花很长时间。
就是这个古沐颉,离开宗门前还是筑基中期,回来后失忆了,竟然上进了。
闭关大半年,竟然一下子由筑基中期直接跃升金丹初期。
这修炼速度,跟有天才之名的迟照师兄都有得一比。
迟照找上了掌门。
“师父,古师妹自从失忆以后,不但没再纠缠于我,还一心扑在修炼上,竟然这么快就结了丹。”
掌门捻须点头,“是啊,颉儿总算是懂事了。”
迟照心底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忧心忡忡。
“师父,您不觉得不对劲么?哪有人失忆会变那么多,跟换了个人似的。”
掌门手一顿,“你想说什么?”
“性格大变可以理解,没理由智力也能跟着变吧。”
迟照一向看不起这个又懒又蠢,还老是骚扰他的师妹,找到机会都要踩两脚。
“她这修炼速度也太快了,会不会是,她被别人夺了舍?”
掌门站起来,招呼迟照跟着他走。
两人转到放置宗门上下所有人魂灯的秘殿。
掌门边走边说:“宗门的魂灯,保存有各人的一丝魂力。
如果弟子身亡,则灯灭。如果被夺舍,魂灯不灭但颜色会发生变化。”
掌门在古沐颉的魂灯前面停下,示意迟照看。
“颉儿刚回来时,说自己失忆了,我就过来看了一次,颜色并没有发生变化。”
迟照对着古沐颉的魂灯皱了皱眉,无话可说。
掌门抚须一笑,背着手往外走,“是不是现在颉儿不纠缠你了,你反而不习惯啦?”
迟照跟在他身后,摸摸鼻子。
“她之前骚扰我那么多次,现在一句‘失忆’就要把所有事情都抹掉,连句道歉都没有。”
“呵呵呵,”掌门摆摆手,“你们师兄妹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迟照始终不相信,一个人失忆会变化那么大,于是后面有段时间,换他追着古沐颉跑。
他是一心想找古沐颉的破绽,然而看在其他师兄弟的眼里,就是他后悔了,想追回古沐颉。
古沐颉不胜其烦,在人最多的地方转身立定。
“迟师兄,你现在再追我也没有用,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古沐颉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白衣胜雪,仙气飘飘,一副凛然不可犯的仙子模样。
围观的宗门弟子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迟照则像被雷劈过,下巴都掉了。
古沐颉趁他失神之际赶紧溜之大吉。
迟照事后反省,这丫头一结丹,宗门弟子再看她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想对付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只能暗中留意。
莱过儿听到这里,抱着抱枕笑不可仰。
“你当众给了我师父一个没脸,他以后不敢再盯着你了吧?”
古沐颉笑完又皱了一下鼻子,“明面上是没有再为难我了,但是暗地里还盯梢了好长一段时间。”
迟照观察了将近十年,直到确定古沐颉不会对宗门不利,这才彻底撂开。
古沐颉从床上跳下,“先给你安排房间吧。对了,我明天要外出,有段时间回不来,你自己保重。”
“这么巧?”
莱过儿有点意外,又有点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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