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纯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从一开始我与贺丽然就已经约定好,她在明,我在暗,一如五年前。眼下,再加上索隆叔叔你,我们的胜算又要多几分了。”
蒋骁一听,顿时面露难色,“大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我这几天已经在交接手头的工作,我恐怕不能为大小姐潜伏了。”
司纯怔住,旋即,惋惜不已,“是我考虑不周了……”
十五年时间太长,长到她长大了强大了,可也长到令蒋骁变老,甚至到了退休的年纪。
这让司纯再次想到母亲陆令宜,若是母亲还活着现在也有五十多岁了,可她却死在风华正茂的而立之年。
连慢慢变老的机会都没有。
蒋骁看不得司纯失落,他沉吟片刻,下了一个决定,他道:“大小姐,你放心,我会向岑政荣推荐一个令他信得过而又心甘情愿暗中助你的人。”
司纯一听来了兴趣,“有这样的人吗?”
既能得到岑政荣的信任,又愿听她驱使,这样的人,除了蒋骁,她实在想不到第二人。
“当然有,这事交由我来办,最迟明天就有结果了。”蒋骁沉声道:“若是他不顶事,也还有我。毕竟我只是退休,又不是死了,凭我这些年打下的人脉,就算退下来,我也还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谢谢你,索隆叔叔。”司纯看着蒋骁,眼睛里有了久违的孺慕之情。
复仇的路上,她一直都是孤军奋战。
这一刻,第一次有了不孤单的感觉。
两人又谈了好一会儿,眼看上班时间到了,司纯才与蒋骁从房间出来。
不想,一开门,便见郭见微与岑仪止这对母女正在门口吵闹。
刚才她们将晕厥的赵永隽送去检查,结果出乎意料的糟糕。
昨天的车祸,赵永隽都能毫发无伤,可今天被郭母坐了那一屁股,竟坐断了一根肋骨。
所以,赵永隽刚才的晕厥一点也不夸张,断骨之疼,疼入骨髓,他是生生被疼晕的。
可肋骨已断,能做的就是治疗,郭见微心疼之余,给儿子办了住院。
但沈家那边的麻烦并未解决,沈启凌已到医院,且直接带来了警察,要把赵永隽抓走。
也亏得赵永隽肋骨断得及时,重伤在身,警察也不得不暂停抓人。
却没有离开。
而是看守在病房外,以防赵永隽跑路,只等赵永隽伤好些就抓人。
所以,郭见微只得又来央求岑政荣。
不想,岑政荣已经让蒋骁带了保镖把守了病房,不单郭见微进不去,就连岑仪止也被禁止。
所以,这母女俩便在门口闹了起来。
一见蒋骁与司纯从病房出来,郭见微一双眼睛差点喷火,她指着司纯对蒋骁大声斥责:“为什么她可以进去?”
“她是医生,她当然可以进。”蒋骁已经得知陆令宜的死因,此刻看郭见微的眼神甚是冰冷,还有极力隐藏的恨意。
“我是夫人,我更加可以进。”郭见微朝蒋骁以及把守在门口的保镖怒吼:“你们,给我滚开。”
“先生说了,没他允许,夫人与二小姐不可以踏进病房半步。”蒋骁沉声一喝:“都听见了吗?”
“是!”保镖们一声高喝,齐声应是,一个个半步不让。
“你们,反了你们……”郭见微被他们这一声高喝吓得后退了两三步,当即脸色都给气白了。
“我不信父亲连我都不见。”岑仪止也气得不轻,尖声厉斥:“分明是你们假传命令,我要见父亲,我要当面问父亲,谁敢拦我,我让他好看。”
话说着,便想硬闯。
怎奈那些保镖根本不给她面子,她一冲上去就被他们伸手拦住。
岑仪止气不过,张牙舞爪的对着拦她的保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可她细胳膊细腿,踢打在一个个结实如铁的保镖身上,保镖不疼,反倒是她自己疼得呱呱大叫。
司纯根本没眼看下去,转身,便要离开。
郭见微见了,却挡住了司纯的去路,她指着司纯厉声道:“我儿子断了一根肋骨,都怪你,都是你造成的,你要负责。”
“怪我?是我造成的?”司纯好笑的看着她,“你有证据吗?就凭你一面之言?”
“当时要不是你推了一把我母亲,我的隽儿又怎么会被我母亲一屁股坐断肋骨,当时房间里所有人都看见了,你抵赖不了,我要告你故意伤人。”
郭见微突然觉得她抓住了司纯的把柄,毕竟故意伤人罪可大可小,好好利用,或许可以让那两名警察先把司纯抓走。
“你确定所有人都看见我故意伤人了吗?”司纯不见一丝慌乱,她直视郭见微的眼睛,气定神闲地道:“要我说,岑先生就没看见。不信你大可以将事情闹大,看看到时岑先生是给你作证,还是给我作证。”
郭见微愣住了,她没想到司纯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同她叫板。
再则,司纯的话,令她无力反驳。
这些天,她已经多次见识了岑政荣对司纯的偏袒,所以,她毫不怀疑司纯的话,若是她执意将事情闹大,岑政荣是有极大可能会站出来给司纯做假证的。
“怎么,不敢?”司纯挑眉,“也是,这个世上最经不起测验的便是男人的心,我要是你,我就什么也不做,以免自讨没趣,自取其辱。”
说完,丢给郭见微一记挑衅的笑,转身便走。
郭见微懵了,给气懵了。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的嚣张?
谁给她的勇气,又或者说是谁给她的底气?
她的丈夫岑政荣吗?
如若不然,这个女人怎么敢,怎么敢啊!
郭见微气到浑身颤抖,与此同时,几分恐慌抑制不住的爬上心头。
现在岑政荣肯见司纯却不肯见她,只此一点,她已落下乘。
这可不是好兆头。
郭见微突然意识到,眼下她要救的的人已经不是她的儿子赵永隽,而是,她自己。
“仪儿。”郭见微突然大叫一声,喝止还在与保镖张牙舞爪的张仪止,“别闹了,我们走。”
不能闹了,不能再闹下去了,否则就真的会把岑政荣最后的耐心都给消磨殆尽。
到那时,就真的哭求无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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