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裴家对陛下忠心耿耿!”

    裴涟朝天拱手虚敬,给了裴鸿一个轻蔑的眼神,底气十足道:“陛下与我裴家君臣相得,对我裴家格外恩宠,有何不妥!”

    顿了顿,裴涟剑指裴鸿,语气严厉:“你轻信赵羿谗言,妄加揣测,实为不智!”

    “这件事若传出去,陛下如何看我裴家?”

    “就算陛下对我裴家再怎么恩宠,也没必要赐死赵羿!”裴鸿激动万分,抬手指天。

    “别忘了,赵羿可是皇子!”

    “呵!”裴涟不屑一笑,“皇子又如何?”

    “与我裴家相比,他赵羿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三废王爷!”

    “放肆!”

    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声从正厅外传来,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一个满头白发、不怒自威的老人龙行虎步来到了裴涟面前。

    “啪!”

    老人抬手给了裴涟一巴掌。

    裴涟捂着火辣辣的脸,惊恐地看着老人,大惑不解道:“祖父,您为什么打我?”

    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祥国公裴天麟!

    裴天麟横眉怒目,指着裴涟怒斥:“孽障,皇子岂是你能非议的!”

    “以后再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老夫剪了你的舌头!”

    “祖父,我……”

    “闭嘴!”

    裴涟不服,还想争辩,裴天麟根本不给他机会,抬手一指,吼道:“立刻滚去祠堂罚跪!”

    见裴天麟在气头上,裴涟不敢再说什么,咬了咬牙,愤而离去。

    这时,裴天麟注意到坐在官帽椅上的裴忆秋,先是一喜,随即皱起了眉头。

    裴天麟略微思忖后,旋即看向裴鸿,斩钉截铁道:“立刻备马,随我进宫面圣!”

    “是!”裴鸿点头应诺。

    裴天麟和裴鸿离开后,正厅的人都散去,只剩裴忆秋和香悦。

    裴忆秋看向香悦,好奇问道:“香悦,刚刚堂兄说擎王赵羿是可有可无的三废王爷,是怎么回事?”

    香悦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欣然回道:“小姐,这就要从三废王爷这称呼的来由说起。”

    “哦,这三废王爷有什么来由?”裴忆秋脸上的兴趣更浓了。

    香悦掰开手指,细说:“所谓的三废是指废材,废子和废人。”

    “这废材,是因为擎王从小就不学无术,在众多皇子里,是最没出息的一个。”

    “而废子就要从擎王的身世说起。”

    “擎王的母亲是北翼公主,当初两国联姻嫁给了当今陛下,被封为惠妃。”

    “所以,擎王不像其他皇子,在大雍没有外戚,可以说毫无根基。”

    “再加上,大雍和北翼这五年战事频繁,听说陛下因此而迁怒惠妃和擎王。”

    “其他皇子都有资格争储君的位置,而擎王却已经提前被陛下放弃了。”

    缓了一口气,香悦继续道:“最后就是废人,之前擎王因为坠马,摔断了腿,连脑袋也被马踢到,在床上躺了快半年,有人说他成了废人。”

    “从那以后,这三废王爷的称呼就出现了。”

    “哦……”裴忆秋恍然地点了点头,随即眼皮微微一压,看着香悦,试探道:“你一个小丫鬟,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香悦嘻嘻一笑,讪讪道:“都是从涟少爷那听来的。”

    裴忆秋看向门外,若有所思。

    ……

    大雍皇宫,御书房。

    “陛下,奕儿虽然行为不端,但罪不至死,求陛下饶过奕儿。”

    一个身穿华贵宫装的妇人,跪在御案前,双手交叠伏于地,额头紧紧贴在手背上,声音微微发颤,透着一股慌乱和恐惧。

    御案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戴金冠,身穿金黄色衮龙袍,端坐在御座上。

    精心修整过的胡须,让他威严的脸庞多了一抹儒雅。

    此人便是大雍的永兆皇帝赵玄基。

    而跪在御案前的妇人,正是擎王赵羿的母亲惠妃。

    听到惠妃的求情,永兆皇帝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沉默了片刻后,永兆皇帝开口了,“惠妃,奕儿的事情我自有定夺,你先下去吧。”

    跪在地上的惠妃,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只能咬着牙求道:“陛下,如果您要治罪的话,就治我的罪!”

    “是臣妾教导无方,臣妾愿代奕儿领罪。”

    “求陛下成全!”

    “惠妃!”永兆皇帝的声音高了几分,也冷了几分,“朕说过,这件事我自有定夺,你先回宫吧。”

    “来人,送惠妃回宫!”

    话落,一个老太监领着两个宫女来到惠妃身边,两个宫女强行将惠妃搀扶起来,往外拽。

    “陛下,求您放过奕儿!”

    “陛下……”

    惠妃的声音渐渐淡去,一个太监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祥国公和裴左千户求见。”

    永兆皇帝眉梢一挑,嘴角微微上翘,嘴里嘀咕了一句:“终于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裴天麟带着裴鸿走到了御案前,二话不说,两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微臣,参见陛下!”

    永兆皇帝故作不悦,嗔怪道:“祥国公,朕不是跟你说过,你来御书房见朕,无须行跪拜大礼,快快请起吧。”

    “老臣有负皇恩。”裴天麟依旧跪着,诚惶诚恐,“今日前来,特向陛下请罪!”

    永兆皇帝眉头一蹙,不解道:“祥国公何罪之有?”

    裴天麟低着头,回道:“回禀陛下,前几日宫宴,擎王殿下因调戏老臣孙女被陛下禁足,今日更是听说陛下下旨赐死擎王殿下,老臣得知,深感惶恐。”

    “不久前,老臣孙女苏醒,将事情真相告知老臣,老臣才知,那日宫宴擎王殿下并未调戏老臣孙女。”

    “故而,老臣赶来,特向陛下请罪,请陛下降旨,还擎王殿下一个清白。”

    永兆皇帝眼中狡黠一闪而逝,又摆出一副不悦的表情,“祥国公,你确定擎王并未调戏你的孙女?”

    “那日可有很多人亲眼目睹,而且你的孙女还投湖自尽,怎会弄错呢?”

    “老臣孙女亲口相告,千真万确。”裴天麟沉声回了一句,即刻咬牙补充道:“其实……老臣孙女与擎王殿下两情相悦。”

    “那日或许两人拌嘴,被人误会。”

    “至于投河自尽纯属意外,是老臣孙女失足才跌落湖中。”

    “请陛下明鉴。”

    “原来是这样啊!”永兆皇帝失望地叹了口气,“那朕岂不是错杀了老八!”

    闻言,裴鸿赶紧禀报道:“陛下,擎王殿下还未身亡。”

    永兆皇帝目光落在裴鸿身上,凝眉问道:“裴鸿,你怎么在这?你刚刚说老八还未身亡,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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