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松?”

    “我想起来了,之前来求我救兄长那个!”

    赵羿回忆了一下,看向跪在地上的朱通,脑袋一歪,“他犯了什么事了,怎么会被成兆府的人抓走?”

    朱通拧起眉头,义愤填膺地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赵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气定神闲道:“路松得罪了卢柏彦,卢柏彦要整路松,所以你来找本王,希望本王帮忙把路松救出来,对不对?”

    “是的!”朱通点头如捣蒜,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赵羿。

    赵羿撇了撇嘴,反问道:“这天下每天都有不公之事发生,本王凭什么要去救路松?”

    若按照后世的标准,封建王朝满大街都是不公之事。

    谁管得过来!

    朱通被赵羿问得哑口无言。

    擎王跟路松非亲非故,的确没理由救路松。

    情急之下,朱通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路松已经答应投效王爷。”

    “如此一来,他便是王爷的人。”

    “求王爷救救路松吧!”

    赵羿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路松要投效本王,可本王答应收他了吗?”

    之前答应帮路松救他兄长,只是触景生情。

    赵羿压根就没想过路松的报答。

    朱通再次被赵羿问得答不出话。

    他的脸瞬间急得通红,最后,他只能慌乱说道:“王爷,路松……路松他是铁匠,会锻造神兵利器。”

    “而且他……他武艺高强!”

    朱通一指门口的方向,豁出去道:“我敢说,您府上的护卫,十个一起上,都打不过他!”

    “呵!”赵羿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本王府上可都是宫中禁卫,十几个,你也太能吹了!”

    “不,我没有骗您!”朱通把胸口拍得砰砰响,“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保证,路松他真的很厉害!”

    似是想到什么,朱通瞪大了眼睛,补充道:“昨日那位景延候世子和随从都不是普通人,可他们八个人一起上,还是打不过路松!”

    朱通的话,赵羿没放在心上。

    可许长史像是想到什么,走到赵羿身边,附在赵羿耳边,低声道:“景延候是武将世家,景延候世子卢柏彦的武艺,在京中的确久负盛名。”

    赵羿眼皮一抬,面露讶然之色。

    如此说来,这个朱通还真没吹牛。

    赵羿心中斟酌了片晌后,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既然你把路松说得这么厉害,那本王就去成兆府看看吧。”

    ……

    成兆府大狱里。

    早上被抓回来之后,路松就被单独关起来,滴水未进。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路松见过不少大风大浪。

    得罪权贵,被暗中使绊子,下黑手,他也领教过。

    这次得罪了侯府世子,一顿毒打是免不了了。

    “你!出来!”

    路松正盘坐在监房里,一个狱卒打开了牢门,冲着路松喊了一嗓子。

    该来的还是来了。

    路松缓缓睁开眼,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出了监房。

    三个狱卒把路松带到刑房。

    目之所及,除了今日抓他的班头和几个捕快外,那位侯府世子卢柏彦也在场。

    “把他给我绑起来。”班头见到路松,立即大声吩咐。

    没多久,路松就被绑在了桩子上。

    “世子爷,请!”班头一脸媚笑,把一根鞭子双手递给了卢柏彦。

    卢柏彦脸上还残留着昨日被路松打过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极为狼狈。

    他接过鞭子,扭头看向了路松,露出了阴狠的表情。

    卢柏彦自小跟随父亲学武。

    因为天资过人,武艺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

    在京中也算小有名气。

    他自己也颇为自负。

    可没想到,昨日遇到一人。

    以一敌八,把他和他的一众手下,收拾得毫无还手之力。

    此等奇耻大辱,让他切齿难忘。

    于是,便有了今日之事。

    “啪!”

    卢柏彦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路松身上。

    路松吃痛,眼皮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但他还是后槽牙紧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到路松硬挺着的模样,卢柏彦心中的戾气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紧接着,一道道鞭打声,接连不断从刑房里发出。

    离刑房近的犯人,无不面露困惑。

    为何只听鞭声,不闻喊声?

    打了许久,卢柏彦发现路松竟然还是没有吭声。

    他把手上已经被沾满血水的鞭子,随手一丢。

    紧接着,缓缓走到路松面前,伸手拍了拍路松的脸。

    “想不到,你还是一根硬骨头!”

    “你知不知道,我这人最喜欢硬骨头了!”

    “拿匕首来!”

    卢柏彦随手一抬,目光却没有离开路松,一脸猖狂道:“你不是武艺高强么!”

    “本世子现在就挑了你的手筋和脚筋,看你以后还怎么逞威风!”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路松低垂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目眦欲裂。

    “我得罪你,你打我一顿,也就算了,何必赶尽杀绝!”

    卢柏彦看到路松愤怒的模样,嘴角挂起了戏谑的笑容,“这才对!”

    “本王就喜欢看你生气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哈哈哈哈……”

    路松气得咬牙切齿,却什么也做不了。

    “来!”卢柏彦伸出手指,朝路松勾了勾,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厉芒,“你求我!你求我我就放你一马!”

    路松张嘴,想要狠狠吐卢柏彦一脸口水。

    可一想到病榻上的母亲,路松只能压下心头的愤怒。

    他神情一松,缓缓低下头,语气漠然道:“求世子爷放我一马。”

    “唉……”卢柏彦得意地笑了起来,扭头和班头捕快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摊手道:“这就对了嘛!”

    “本世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你要早点道歉,本世子……”

    话到一半,卢柏彦故意一顿,扭头看向路松,伸手薅住路松的头发,往后一扯。

    然后逼近路松的脸,狞笑道:“你要早点道歉,本世子就早点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了!”

    “哈哈哈哈……”

    路松怒气填胸,他咬着后槽牙,目光死死地盯着卢柏彦,嘴里挤出两个字:“无耻!”

    “呵!”卢柏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再怎么骂也没用,在本世子面前,你就是一只我随意能踩死的蝼蚁!”

    “本世子玩够了,从你的手筋开始吧!”

    卢柏彦向左移了两步,盯着路松的左手腕,舔了舔嘴唇,然后猛地扬起匕首。

    “住手!”

    就在这时,刑房外传来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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