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灯渠哭得太凶了, 施明月坐在床边安慰了许久,手指拍拍她的后背。
施明月问:“你爸爸对你不好?我帮你给他打电话说, 因为你外婆的事吗, 那跟你没有关系。”
肖灯渠眼睛红红的,“他在上班,打过去要生气。”
她又从被子里掏出习题本, 说:“我都写完了。”
“嗯。”施明月握着本子, 打开一面,纸业湿漉漉, 字迹晕开, 明显是一边哭一边写的, 被爸爸弄伤心了, 还坚持把作业写完了。
施明月把笔记本拿到桌面上, 看她写得物理解题过程, 肖灯渠说:“我跟他说了,你夸我是个天才,他也是不理我, 说不要爱我了。”
施明月说:“肖灯渠, 你已经长大了, 不要再因为别人一句不爱你恐慌, 你自己要爱自己,那些只是恐吓你。”
“好。”
“谢谢老师。”
施明月捏着红笔小心翼翼的批改题目,肖灯渠趴在床上小声说着什么, 不管她说什么施明月都一句一句应着。
施明月改完作业, 肖灯渠趴在她床上睡着了, 手指还抓着枕头角, 眉心皱着, 微微上扬的眼肿了。
肖灯渠有着让人惊羡的睡眠质量,总显得没心没肺,她脸腮有些鼓圆,又很人畜无害。
应该是哭累了吧。施明月想着。
随即施明月清楚明白,肖灯渠没有那么乖,只是至于到什么程度她不知道。
但,施明月在地上铺软垫的时候有心抬头看看肖灯渠,就能看到瞪着一双明眸的肖灯渠。
她也许就能明白肖灯渠顽劣、乖戾,有大小姐的霸道心性,她想要的总要用尽办法去得到,得不到先用硬的,硬得不行就来软的。
人体由坚硬的骨骼支撑起生命的框架,硬着来可以亲可以摸,这样总能尝到甜头,有无尽的柔情与亲密,而心肉做的,软着来,只要她一点点动摇立马乘胜追击,就能可以抱着就可以撒娇,她总能达到自己想要目的。
很难搞懂的人类,被肖灯渠细细分化。
晚上,肖灯渠到底还是留下来了。
施明月关了灯,用手机后置灯照明走到软垫上躺下来。
纵使睡了许久的软床,施明月躺下来时并不觉得地板很硬,感觉也并不陌生,施明月想起第一次进入大学宿舍,尽管那时候她只有一套床单,上床下柜的结构让她惊叹不已,她终于有了自己的专属角落。
施明月侧过身看向床上的人,合着眼眸的肖灯渠心脏狂跳,老师看我了,她睡觉前要看我,在看我眼睛和鼻子,嗯嗯……她喜欢我。
到底还是有些羡慕肖灯渠的生活。
施明月想着,快速入眠。
肖灯渠很激动。
施明月睡着了,肖灯渠还很精神,她卷着毯子下来和施明月一起躺着,给施明月盖一点再给自己盖一点。
不能弄醒,老师会让她滚。
但是好想拉手指。
肖灯渠勾勾施明月的手指。
心里好甜蜜。心满意足极了,嗅嗅老师的味道,终于和老师一起睡觉了。
表扬一下自己,所以要亲一口。
嗯嗯。
早上,肖灯渠先醒。
她去刷牙洗脸,小心翼翼跪在地上一口一口的亲施明月的额头,再亲亲施明月柔软的嘴巴。
最后,从枕头套里拿出钥匙去了隔壁。
肖灯渠自己换了衣服,安静等着来伺候她的女佣,她捏着钢笔一下一下的敲杯子,“月月,是不是你跟我爸爸说的?”
月月疑惑地看着她,“说什么?”
月月把她换下来的衣服抱起来,说:“我没有先生的联系方式,一般有什么事我都是跟管家说。”
“噢。”
肖灯渠笑着说:“嗯嗯,我超级讨厌别人说谎,骗我。”
月月心想,你不是一直在说谎吗。
“把洋洋叫过来吧。”肖灯渠说。
洋洋带水果过来,肖灯渠让她坐对面,肖灯渠走过去看着她,盯着她的眼睛,洋洋不敢看她。肖灯渠放下手中的笔,半蹲着在她面前。
“嗯,是你呀?”
管家来时成功的解救了洋洋,洋洋都快哭了,管家叹气,说:“洋洋,你先出去。”
洋洋望着还半弓着身体的肖灯渠,“大小姐……”
肖灯渠眼眸眨动,像极了战斗状态的猫,本来是可爱的样子,凶起来让人畏惧身体发抖。
“好吧。”肖灯渠勾唇,“对不起哦,洋洋,只是我很讨厌别人背叛我,你不背叛我,我就很开心啦。”
她笑着,洋洋却想哭了,洋洋迅速从椅子上下来跑出去了。
管家叹气,“先生知道多半是傅挽星说的,你弄得她奶奶住医院,回来跟她打架,她会放过你?”
“有证据吗?”肖灯渠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颚,她咬了一口千层奶皮。
洋洋手艺不错,酸甜酸甜的。
“她也告密了程今,说程今喜欢施老师,现在程今都没从魔都回来。”管家说。
“噢。”肖灯渠点点头,这个确实,希望程今一辈子不要回来,嘴里的奶皮融化,又变得有点腻,“我想喝茶!”
管家让人去准备花茶,肖灯渠抿着嘴唇,说话带着奶香的气息,“她真讨厌。不过她奶奶很喜欢她,如果她奶奶死的那天能带走她就好啦。”
“真想她俩一起死掉。”肖灯渠看向管家,要得到认可,“是吧?”
管家沉着脸,并不认可。
她说:“大小姐,你已经十八岁了,已经过了童言无忌的年纪了,不能在随便说这种话。”
肖灯渠哦了一声儿,疑惑不解,“可为什么,就是你说……嗯……为什么叔叔不让我出门?好多年了哦,别的小孩在外面玩,我要在这里面待着?”
她疑惑的问着,管家没为肖灯渠解答,很快她听出重点,“叔叔,你哪儿来的叔叔?”
肖灯渠没为她解答,只是哼了一声儿。
管家不解,且似乎更加头痛了。
管家来肖家时就知道这里有个问题小孩儿,那时肖灯渠还能去学校上课,但总因为各种原因她需要去学校一趟。
有时候是因为肖灯渠穿衣风格,校裙过短,学校找她谈话,有时是因为成绩,老师找她谈话,但多数是肖灯渠被人欺负,头发里有泡泡糖,椅子上被涂满了胶水。
管家经常去学校处理,强烈要求学校给一个交代,但,她心里也清楚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后来把肖灯渠接回来,肖沉越再也不让肖灯渠去学校,肖灯渠不吵不闹,很听肖沉越的话,在家里待着乖乖的上课。
于是,她被往外笼子里,成了一只鸟。
管家说:“你叫你爸爸,叔叔,不怕他真不要你?”
肖灯渠说:“你的意思是,我爸爸会有私生子吗?”她思考着,这的确是个很严峻的问题。
“爸爸有私生子的话,立马让亡妻的女儿叫自己叔叔真绝情啊,那爸爸会被骂死的吧?”
管家微惊,肖灯渠的思考方式听起来很跳脱,可有理有据,倘若肖沉越真有了私生子,肖灯渠的地位不可能变,她依旧是大小姐。
管家说:“肖先生应该没有。”
“你又不是他。”肖灯渠说:“我才不管他有没有呢,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很听爸爸的话,但他不听我的话,我就讨厌叔叔了。”
她听话叫爸爸,爸爸不听话叫叔叔。
“而且。”肖灯渠认真地说:“我要爱自己,很爱很爱,不能因为爸爸,就为难自己。”
听着她这话,管家心里一慌一抖。
门被敲了两下推开。
施明月从外面进来时看到里面两个人的表情颇为古怪,她纳闷地问:“怎么了?”
肖灯渠说:“正在猜测我爸有没有私生子。”
施明月想,是得猜一猜,怎么能让自己女儿叫自己叔叔,简直无法理解。
肖灯渠把牛奶往对面推,“老师喝奶!”
施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她没喝,压了根手指在唇上轻轻地嘘了声儿。肖灯渠用力点头。
管家离开,肖灯渠唇角下弯,变得有些难受,说:“管家说也许我爸爸真的会不要我,爸爸……可能真的还有其他孩子。”
豪门时不时蹦跶一个孩子出来再正常不过了,施明月也挺担心,可她没有应对的办法,坐在她对面说:“我没有爸爸,以前遗憾,但,等我一心一想读书时,又觉得没那么遗憾,肖灯渠好好读书吧,自己变强大了,就不会奢求别人特别喜欢你。”
肖灯渠手指夹着钢笔,钢笔略重,手指微微下弯,钢笔轻轻抖了那么两下,肖灯渠说:“老师,我很爱很爱你的话,不让你奢求爱,你要吗?”
她对上施明月的眼睛,眸光认真。
孤独的夜晚月亮仿佛在这一刻遇到一颗跟随她的星星,星星对她起誓,永远不离不弃。肖灯渠甚至是拉低自己的高度,用仰视去看她。
认真总让人心动,尤其是少女时期的诺言,总带着甜蜜的芬芳,施明月低着头勾着下唇。
肖灯渠无从得知施明月的想法。
认真往往有两种方式,认真的表达内心,认真的撒谎,施明月也无从得知肖灯渠真实的预谋。但,有一点施明月清楚,关在象牙塔的公主有足够的冲动和热血,努力向上爬的施明月没有,死沉沉,不轻易被感动,她会理智的远离许多示好。
施明月说:“好的,谢谢你,但,请认真读书。把书翻开下一个单元,学习新的内容知识。”
因着肖灯渠和父亲之间的矛盾,肖灯渠总是表现的很闷闷不乐,施明月想拉开距离,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凶她。
每次疲惫肖灯渠的纠缠,也会对她说话会轻声细语,同时也忍不住担心起来,自己离开了,肖灯渠以后怎么过?
肖灯渠的日子太苦了。
没有人疼爱,讨好性格的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求别人爱她,被欺负也不知道去告状,也没有人可告状。
之后相处和谐,肖灯渠还是很想给施明月房间装上监控,可惜,管家不答应她这个请求。
肖灯渠时不时往施明月房间送东西,把带着录音功能的小熊放在施明月床头,午睡的时候她会偷偷听一下录音。
施明月并不是很喜欢毛绒玩具,只是把玩具挪个位置,安安静静的待在房间,后来熊成了肖灯渠的专属,肖灯渠去缠着施明月时,录音里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比如说她偷偷亲施明月,那缠绵的接吻声,她的心跳声,她不满足的呼吸声。
偶尔,也有奇怪的声音。
有一次隐隐录到了洗澡的水声。
因为肖灯渠总是抱着小熊玩,施明月打算把小熊的衣服洗了就一起拿进了浴室。
想跟老师一起洗澡,一起接吻,肖灯渠越来越喜欢,越来越不舍得跟老师分手。
她感觉自己的探索欲好奇心达到了高峰。
肖灯渠收了两次快递,一些逗猫棒和猫咪玩具,她也通通放在施明月这屋,施明月想起肖灯渠养的那只宠物,问过几次肖灯渠,肖灯渠说闹矛盾,宠物很不乖看到她就让她走,伤害了她好几次。
对比这些小事儿,施明月更好奇一点,肖灯渠是怎么做到每次她反锁了门,肖灯渠还能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来找她,有时候在午睡结束,有时候是在晚上她洗完澡出来。
起初肖灯渠说是她并没有锁门,推开就进来了,但好几次施明月明确上锁了,肖灯渠依旧能进来,肖灯渠问:是不是锁坏了呀,要不给你修吧。
施明月拒绝了,合同快到期了,她只剩下两三天的时间,也没必要再大费周章去修这个门。
因着她迟迟没有提要求,管家修改了一些住家条例,将合同打印出来让施明月来书房谈话。
管家把合同推过去给她,“修改内容并不多,九月份你要开学,面临毕业,所以以你的学业为重,住家我就不硬性要求,但,你后面要住学校,需要给我请假。然后……就是,你也知道大小姐玩性大,所以呢,她应该会去你学校……”
施明月说:“我不打算续约了。”
“嗯?”管家停下翻动文件的手指,颇为不理解地问:“为什么呢?是哪里不合适呢?”
但,施明月并没有看合同就拒绝了,明显是之前就做决定了。
施明月知道做这个选择不理智,万一真的再缺钱怎么办,她用力握紧手指,“目前这么想的。”
管家双手合拢,很有耐心的问:“那你母亲的医药费呢。”
施明月没说话。
“你在想想吧,把合同看了,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再谈。”管家说,“教学时间,教学的场地,你把你的要求说说。”
理性方面来说,施明月教学对肖灯渠有用,有些东西管家可以妥协,这也是为了肖灯渠好。
施明月用力握着手,“我先回去看看吧。”
说完,她准备离开,管家喊住她,“你把合同拿过去再看看,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考虑。”
施明月折回去拿了合同。
她带走合同没多久,肖灯渠推开了书房,她找管家要施明月的合同。
上次的合同她也拿走了,锁在自己的收藏盒里了。
肖灯渠双手张开,“给我吧。”
管家摇头说还没找施明月签。
肖灯渠皱眉,“为什么?”她非常敏锐,直接问:“是你没有给,还是她没有要。”
大小姐一向很难糊弄,管家说:“合同的事儿你暂时先放在一边吧,我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儿。”
肖灯渠凝眉,手撑在桌子上,沉沉的瞧着她。
到底是长大了,以前她的气势还没有这么强烈,现在管家都有些承受不住。
管家想,自己之后不能再用看小孩子的眼光看她。
“你爸爸要回来了,今天的飞机晚上就到。”
肖灯渠眉上挑,这太突然了,管家在她开口前先说:“我是刚刚才收到的消息,并没有隐瞒你。”
肖灯渠眼神幽幽,“好讨厌,他回来干嘛。”
管家说:“不是你说的很想他很想他吗?”
可是每一次说了也没回来呀。
他也没有想过我,也没有回来看过我啊。
肖灯渠坐到管家对面的椅子上,手指撑着自己的下颚,腮帮子鼓了鼓,“翎姐姐,你说爸爸回来要干嘛呢?”
管家抬眸,笑:“你这一招对我没用,我也不知道你爸爸回来要干嘛。你是不是应该问一问你自己干什么了?”
“哦。”
肖灯渠撑着下颚思考,管家也弄不懂她在想什么,提醒她:“听话一点,别惹你爸爸生气。”
肖灯渠待了半个小时,自己又跑出去了。
施明月在房间弄电脑,肖灯渠趴在床上玩平板,平板里时不时传出动漫轻快的声音,施明月看过去,少女的腿抬起,白皙粉嫩的时不时碰撞着,施明月总是会有一种奇怪的错觉,这样很温馨……
等到女佣来喊她们去楼下吃饭。
施明月把最后一点内容收尾,肖灯渠穿上鞋子捧着平板,要出门时她拉住了施明月的手,没有说话,眼睫微微眨,我见犹怜。
施明月以为是管家把自己不续约的事儿说了,施明月不知道怎么安慰,就把她蹭乱的头发顺到她的耳后,希望她能好好面对。
下楼梯的时候,施明月开始察觉到家里的氛围不对,下到最后一个台阶肖灯渠拉住了施明月的袖子,很快肖灯渠又松开了,一副“好的我不碰你”的乖乖样儿。
施明月心脏隐隐酸痛。
楼下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男人戴着银边眼镜,交叠着腿,膝盖上架着一台银色电脑,腕上戴着机械表。斯文儒雅,气质凌人。
在他旁边一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人,男人提着公文包,看样子他们是刚回来,手头的工作还没有处理完。
从外表上看也就三十多岁,他抬起头,眼神瞥过来,几乎一眼能认出来,他就是肖灯渠的爸爸。
不说是两个人长得多像,是那种轮廓特质完全相近,只是肖灯渠没有那么锋利,肖先生是冷冷的平面,肖灯渠是柔软的弧度。
施明月不敢想,肖灯渠再大一些,变成和她父亲一样的性格冷漠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模样,该有多么生人勿近,多么严肃。
“灯渠。”肖沉越抬眸喊着施明月身后的肖灯渠,他交叠着手,语气很冷,“过来。”
肖灯渠从施明月身后走出来,她抱着平板小步小步到肖沉越面前,乖巧地说:“欢迎叔叔回家。”
平板里还在放《猫和老鼠》,汤姆被狗一把抓住脖子,狗狂揍汤姆,汤姆被打得晕头转向很是可怜。
肖沉越眉头微皱,脸色不大好看,肖灯渠继续讨好他,“叔叔,我好想你哦。”
肖沉越依旧没说话。
“有给我带礼物吗?”肖灯渠往前走了一步,趴在沙发边上,她立着平板,“嗯嗯……没有也行的。工作辛苦了。”
“你吃饭了吗?”
肖沉越说:“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肖灯渠嘴撇了撇,伸手去拉肖沉越的手臂,“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又讨好的说:“手表好看,新买的吗?”
那讨好意味很是浓郁,施明月看不下去了,她走过去对着肖沉越礼貌的颔首,说:“肖灯渠,你过来,我再给你讲讲题目。”
肖灯渠又扯扯肖沉越的手,肖沉越没回应,肖灯渠哼了声儿,抱着平板过去,施明月坐在她旁边给她讲题。
施明月也能感觉到压力。肖灯渠时不时偷瞄一眼自己父亲。
特助低头和肖沉越说话,肖沉越捏着触屏笔刷刷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特助说:“那肖先生我先走了,待会我给您安排视频会议。不过,你还是先倒一下时差。”
特助离开,肖沉越起身往餐桌上走,女佣以为要开饭了立马去通知厨房,管家也从楼上下来。
但是,肖沉越曲着手指敲敲桌子,说:“施老师你跟我去一趟楼上。”
施明月和他对视,心脏一阵跳,跟老师突然点她上台回答问题似的,她点头,“好。”
肖灯渠拉着肖沉越,委屈的说:“我也很想你呀,为什么我不能去。”
肖沉越没回她的话直接收回手,施明月思考了几秒跟着他上楼。
之后,所有人都看到刚刚还委屈乖巧的大小姐,脸迅速冷了下来,她拧着眉,沉着眼,阴恻恻的说:“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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