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妧九不是没有设想过秦亦风入朝,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皇子居然会从一个小吏小卒做起。
不过,以一个小卒的身份居然能够让皇城司将清河王抓起来,这也是秦亦风不得了的本事。
清河王看着被擒住的府兵,咬牙切齿:“什么闹事!本王来讨要说法你们说这是在闹事?皇城司难不成也和顾家勾结!本王要去见圣上狠狠参你们一本!”
皇城司和顾家勾结可是一顶不小的帽子,要知道,皇城司在战时可是陛下亲兵,天下平定后,又是陛下手中一把利刃,专门调查各家官员异动、巡视京城安全。
若顾家真和皇城司有勾结,那陛下的利刃迟早有一日会对准他自己。
“王爷,真不是小的说你,你这就是明摆着的闹事,哪有人大清早的拿府兵将人团团围住的?好歹是天子脚下,你可注意点吧。”为首的将官继续道:“带下去,关入监牢。等王爷何时向陛下澄清了,何时再放人。”
着黑袍黑甲的小卒们押着人离开,很快,这顾府门前就只剩下了清河王一人。
连车夫都被抓走了。
顾妧九斜靠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一阵冷风吹过,清河王鼻头动动:“阿嚏!”
“天冷风大,王爷要不入府喝杯姜茶?”
清河王死死瞪着顾妧九,这该死的顾家一家子,她爹在朝堂上诡辩,她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过阵子国子监开学,要是顺利,只怕顾长风也要入朝掺和一手。
到时候可有他头疼的时候。
不行,他得要想想办法!
必须要亲自去见圣上一趟。
“哼!”他一甩袖子,翻身坐上马车:“驾!”
和顾妧九呈口舌之快没有意义。
真的想要动摇顾家根基,就得要让皇帝听进去自己的话,确信顾家有问题才行!
“这么快就要走了?等会我要去府上拜会王爷,王爷记得备好茶点等我啊!”
身后传来顾妧九的喊声,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得那小姑娘正对她挥手。
真是个疯子,清河王心里想着,一挥马鞭:“驾!”
烦死了,他召集了府兵围困顾家,本来想给顾家一个下马威,可谁曾想他连顾才应的脸都没见着,甚至是刚到这里皇城司的就找上来了!太点背了!
不行,就算顾家和皇城司没有关系,他也得要想办法让双方有关系!
他要入宫!要面见圣上!
清河王说干就干,回了王府马上就换上衣裳入宫,进了宫门,却被拦在了紫宸殿前面。
“陛下此刻正在歇息呢,王爷还是请回吧。”太监佝偻着身子向他行礼,面露为难之色。
已经日上三竿了陛下怎么可能还在睡觉?分明就是在诓他!
偏偏他又不能在宫中咆哮,只能记得在原地团团转。
转了一会儿他又抓住了太监的手臂:“还请公公再进去通传一下吧!”
“这……”太监拂开了他的手:“王爷还是不要让咱家为难啊。”
这样的神色他见过。
清河王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悄悄的塞到太监的袖子里:“还请公公帮个忙。”
他一个王爷居然要贿赂御前太监才能见到皇帝一面……
清河王忽然觉得自己十分的失败。
太监掂量了一下掌心钱袋子的重量,笑成了一朵花:“那咱家就去看看陛下醒没醒。”
消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他正欣赏着美人歌舞,满室旖旎的气氛忽然被打扰让他不由得皱眉。
“又是和顾家的事?”
“是,听闻清河王的府兵将顾府才将将围住,就被皇城司的人带走了,清河王猜测,顾府和皇城司似乎有勾结,想要上奏陛下。”
皇城司和顾家有勾结?哈!
皇帝心里忍不住发笑,意思是他那个刚到皇城司报到的小吏二皇子,带着皇城司的队伍到顾家将清河王的人给抓了么?
哪有这个可能。
皇城司的官员怎么可能会听他一个小吏的话,就算他是皇子,那也是皇子之中最低等的存在,说话可没有威信。
皇帝摆摆手:“打发他走,别打扰朕。”
“是。”
太监退了出去,可眼前的美人也没有方才那般令人痴醉了,便让舞姬退下,靠坐着闭目养神。
忽然又想到什么:“大祭司那边可有进展?”
“启禀陛下,大祭司那边若有消息,会马上通传过来的。”
皇帝闻言,长长叹出一口气来。
……
“陛下不见我?”清河王在门口反复确认。
“不是陛下不愿意见王爷,是今日陛下龙体有恙啊,还请王爷先回吧。”太监作势赶人。
那是真见不到了。
清河王咬牙,心中愤恨不已。
他战功也不少!凭什么和顾家起了冲突,这陛下就如此的宠爱顾家?
好,陛下今日不见,待到上朝那日,可是不得不见了!
于是清河王又无功而返,近日好像老天爷在和他作对一般,诸事不顺。
自从和顾家杠上了清河王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一闭眼睛就是顾才应在朝上对他奸笑的样子。
梦见顾才应还算好,最可怕的是梦见顾妧九,她一脚把可怜的莹儿踩住,嚣张跋扈的要他这个做王爷的在地上给她磕个响头,才能放过了莹儿。
可怜的莹儿在地上放上大哭,大叫着不要不要,她宁愿死也不要让季家受辱……
本来想着回家路上在马车上小憩一会,到了宫门口看到空荡荡的马车他才想起来车夫也被皇城司的抓走了。
这下怎么办?难不成在上朝之前,他的那些府兵家丁都得要关在皇城司里头么?
罢了。
他翻身坐上马背,驱车归家。
到了家门口,门房赶紧来牵马:“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马车。
顺着看过去,只见那马车由三匹汗血宝马齐驱,金色皮毛的马匹与无数珍宝点缀的车厢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只看一眼便让人挪不开眼。
如此造价不菲,京中可没有几家能用得起。
“这顾妧九真来了?!”清河王气得胡子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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