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原青到了金銮殿,朝臣正吵得热闹,一见她来了,不少人对她横眉冷对,赵原青没搭理他们,对上首的皇帝行礼,“父皇。”
“善贞,听说你开了一间香料铺子?”
“是。”
“御使们说,你将胡人的香料生意全都抢了过去,让他们生活无以为继,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香料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儿臣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铺子,怎么就抢了他们的生意?儿臣冤枉啊!”
王御使跳出来说道,“善贞公主,休要叫冤!那些被你抢走生意的胡商比你还要冤枉!”
“哦?那你说说,哪些胡商被我抢走生意了?把他们叫来,我跟他们对质!”
“先不说有谁了,善贞公主,你是不是将长安城内胡商的香料全都收购了?”
“没有!只是一部分!”
王御使咬牙,这善贞公主比他还会咬文嚼字,“好吧,一部分就是一部分,善贞公主,你这就是在抢胡商的生意!”
“我怎么抢了?他们的香料没人买,我高价收购了,让他们挣了钱,这不是在帮他们吗?!”
王御使感觉说不过赵原青,恼羞成怒了,“你贵为当朝公主,怎么能开铺子呢?这就是在与民争利!”
“公主怎么了?大庆国哪一条法律规定公主不能开铺子?你给我说出来!”
“你”
王御使说不出来了,因为根本没有法律规定皇亲国戚不能开铺子!
王御使不行了,李御使顶上来,“善贞公主,你开铺子也无可厚非,但你将长安城的香料全都集中到你的铺子里,囤货居奇,然后又卖的比胡商贵几倍,这不就是故意抬高价格,扰乱香料市场?”
赵原青冷笑道,“李御使,这香料是稀缺之物,本应定价高昂,以前胡商卖的便宜,那是因为他们都是行商,背着个褡裢做买卖,没有房租人工的挑费,现在我开了铺子,成本提升,当然得卖贵一些,再说了,买的人都没说贵,你说什么贵,关你何事!”
李御使说不过,又换上曹御使,“善贞公主,你说的也算有些道理,但最近胡商都哭诉,他们的香料卖不出去了,你这不是断了他们的生路吗?胡商做不了生意,丝绸之路就受影响,我们和周边国家的关系就十分不妙!发生战争都有可能啊!”
好大一顶帽子!
“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曹御使窃喜道,“公主可将香料铺子关掉,但冒然关掉有些可惜,可交给行商司,由行商司统一经营,以后胡商来了,可直接跟行商司打交道。”
“呵呵,曹御使说的好轻松,我好不容易开起来的铺子,凭什么交给行商司!不行!”
行商司是大庆国管理商业的部门,下面有很多皇商。
赵原青的态度惹恼了很多人,最不满意的就是行商司的长官唐鑫剑了,“善贞公主,你行商不按规矩来,很多胡商对你不满,来我们这里投诉,本官现在天天处理这些官司,都没办法正常办公了!”
“把我的铺子交给你们行商司,香料生意全都给你们做,胡商就满意了?我看不是胡商不满,是你们不满才对!”
皇帝坐在上首,一句话都不说,静静的看着赵原青跟大臣们吵,眼中晦涩不明。
赵原青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怀疑行商司想要谋夺儿臣的铺子,特意想了这么个主意,故意来诬陷儿臣,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唐鑫剑大叫冤枉,“皇上,善贞公主所言为虚啊!最近日日有胡商到行商司闹事,他们还刻了一个石碑,为自己叫冤,请皇上让这些胡商上朝,让他们亲自评说!”
听到石碑二字,赵原青心中一哂,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敢情崔玉冒刻的石碑给行商司用了,他们什么时候变成一伙的?
皇帝说话了,“善贞,带胡商进来,未免太过难看,若是传出去,你公主的名号就不好听了。”
“那依父皇的意思呢?”
“善贞,你是公主,有朕给的封邑,足够花用了,开铺子这些辛苦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吧。”
赵原青心中冷笑,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要夺走她的铺子!
“父皇,儿臣不嫌辛苦,若是此时将铺子给出去,岂不是正好坐实了儿臣与民争利的事?儿臣愿意与那些胡商对质,洗涮我的清白!”
皇上的脸也黑了,“善贞,今日一直在讨论你的事,别的朝廷大事都耽误了,快快按父皇说的做,不要再执拗了!”
“父皇,要让儿臣让出铺子也可以,但须得和那些胡商对质一番,给儿臣一个清白!否则儿臣不愿!”
下面有人飞速的对了对眼神,喜意涌上心头,光禄大夫郭丰豪上前说道,“皇上,善贞公主这么说也可以理解,就给公主一个机会吧。”
说完,他还善解人意的朝赵原青笑了笑,显得他人很好似的。
一般特别坏的人,都是以好人的模样出现的,赵原青也是头一次发现,这郭丰豪笑的如此纯善。
其他人附议,皇上很快做出决定,“那就将那些胡商带来上吧!”
太子赵兴略有些担忧的看着赵原青,赵原青冲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那帮胡商就抬着一块石碑上了金銮殿,看这速度,十有八九在宫外等着,要不然来不了这么快。
那帮胡商们到了大殿上,跪下就开始鬼哭狼嚎,拽着蹩脚的大庆话,说善贞公主抢了他们的生意,让他们的香料卖不出去,无法继续生活,他们作为外乡人无法为自己伸冤,只能凑钱刻了这样一个石碑,揭穿善贞公主的恶行。
“肃静!”
胡商们不敢喊了。
皇上说道,“孟爱卿,将那石碑上的内容读一遍。”
孟振是国子监祭酒,大学士,精通好几国语言,算是大庆国最有学问的人之一了。
他先读了石碑的正面,大庆国字,上面说赵原青与民争利,写的很恶劣。
再来读石碑的反面,胡人的文字,读着读着,人们听着不对了,“怎么跟正面不一样,那一面说善贞公主恶,这一面说善贞公主好,到底怎么回事?”
唐鑫剑急了,“孟祭酒,你读的可对?”
孟振拉下脸来,“唐长官,我若是读的不对,那就没人能读对了,胡人的语言书还是我编的呢!”
有看不懂的就瞎着急,有看的懂的就上去自己读,“孟祭酒读的很对,上面就是这个意思。”
“这石碑一面说好,一面说不好,那岂不是两面碑啊!”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个时候敢站出来支持赵原青的,就是她的皇兄太子赵兴了,
“父皇,这些胡人嘴里说善贞不好,但石碑上却用他们的文字说善贞好,这里面必然有隐情,请父皇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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