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一度觉得,原剧里的路星河和余淮两人很像,高中那会很像。

    物理对于余淮来说,是值得用一生来探索的领域。

    所以他的梦想路径也很清晰,考上清华,然后争取去美国进修的机会,成为一名物理学家,遨游在物理的海洋。

    路星河也是,艺术就是他的命,是他扎根在这个世界的土壤。

    原剧有一个很夸张的情节,路星河和耿耿求婚了56次。

    某黄姓影帝演过一部剧情很浮夸的电影,电影中求婚失败了100次,一个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绝望的数字。

    但是这好歹是面对一百个不同的女性,失败也能有点新鲜感?

    而路星河,是被耿耿一个人,拒绝了56次。

    平均每两个月,就要被拒绝一次。

    如果这个剧情是真的,那么是什么支撑着路星河一直坚持下去呢?

    沉没成本?爱情?自我感动?

    或许都有可能吧,但是何天觉得,在这么多次失败中,本该早已伤痕累累的路星河,能够坚持下来,总有一些东西在治愈着他,他的艺术。

    两个在高中的时候就早早确定了人生方向的人,却最终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轨迹。

    路星河如愿以偿,成为了着名的画家,到处开着自己的画展。

    但是余淮先是高考失利,后是遇到家庭危机,放弃了复读后重新考上的清华,亲手打碎了自己的梦想。

    从这点来说,路星河应该是这个班里最幸运的人了。

    嗯,耿圆脸除外。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同理,我不清楚你的过去,所以也不能对你的以往指指点点。只是我真心觉得,相比很多人,你已经是很幸运,犯不着总觉得世界与自己为敌,也别总是把自己包裹得像个刺猬一样。”

    何天双眼直视路星河,像是要把他从由里到外看透。

    路星河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周身不自在,连忙移开视线,看着地板嘴犟道:“你别想着给我灌鸡汤,我对那玩意免疫。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在班里别折腾。你湖弄不了我的。”

    何天双手环抱在胸前,刚想说话,鼻翼微动,有两股熟悉的气息由远及近传来。

    这两个人怎么现在还在学校?

    眼睛往后门悄悄瞄了一眼,门外看起来空空荡荡的,但是地上多了两道浅浅的阴影。

    嘴角微微向上翘,何天笑道:

    “你说那是鸡汤,那就当是鸡汤好了。不过你好歹也体谅体谅旁人,自从你入学,潘主任的发际线至少上移了好几毫米,这个年纪的中年人长毛不易啊,每一根头发都弥足珍贵。”

    门外的某人恨得牙痒痒,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唉呀妈呀,怎么感觉真的稀疏了很多。

    躲在他身后的张平看着潘主任的动作,无声地笑了笑,右手抚着自己乌黑浓密的头发。

    “还有我们班主任,他今年才毕业,年纪才二十多岁,可是看起来和三四十岁有什么区别?你要是再折腾他,那他那张脸怕是要老到不能看了。那他还怎么找女朋友啊?以后你对他负责啊?”何天说话的时候音量网上调了不少,生怕某些人听不太清楚。

    这下轮到潘主任偷笑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张平,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张平强笑着和潘主任点头示意,心里面早已伤痕累累,他难道真的看上去就这么显老吗?

    路星河惊讶道:“张平才二十出头?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

    何天给了路星河一个赞许的眼神,这补刀做得不错呀!

    潘主任忍不住再回头,发现张平已经哭晕在门外。

    “我话就说到这里了,你听不听得进去是你的事。反正过了板报评比,你这学期就得乖乖做人。”何天说完就起身从前门离开,他的颜料都给了路星河,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好干了,不如回家吃饭。

    路星河目送何天离去,没有因为何天最后的话感到愤怒,而是陷入了沉思。

    门外的潘主任小心翼翼地往教室里看了一眼,确认了路星河的状态就把头缩了回来,思考了一会,挥手示意张平跟上,两人蹑手蹑脚地朝着何天离去的方向赶去。

    可是两人一路赶到校门口,都没看到何天的身影。

    “老王,刚刚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长得高高帅帅的男生走出去?”潘主任把头探到保安亭内,冲着里面值班的老王问道。

    “哎潘主任,这么晚了您还没走啊?真是辛苦了。”老王连忙笑着出了出来,“我刚刚好像看到一个同学往那边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那个人?”

    潘主任看着老王手指的方向,一道人影都没看到,“何天这个家伙,脚长走得快吧,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算了算了,等明天我再找这家伙算账。”

    张平难得没有站出来为自己学生说好话,反倒是一脸期待与赞同地点点头,看来何天那番话着实是伤透了这个“老男人”的心。

    校园里,一颗大树笼罩的阴影里,何天靠在树干上望着校门,叹了口气,现在的中年人真是记仇,一点小玩笑都开不起。

    “耿耿,你说这个路星河不只是人长得痞帅痞帅的,这画画的手艺也那么好。这下子,我看你们家那位危险了。”蒋年年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贝塔你这思想也太危险了。你可别在外面乱说,不然潘主任听到了,又该生气了!”耿耿脸色一红,连忙伸手虚掐着蒋年年的脖子道。

    “就是啊,贝塔,潘主任天天把不准早恋四个字挂在嘴边,盯这个可严了呢!”站在一旁看板报的简单笑着插口道。

    耿耿和蒋年年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她,异口同声道:“简单,这话你最没资格说!”

    整个五班上下,有谁不知道简单喜欢韩叙啊?

    就连角落里的小强,天花板上的蚊子都一清二楚。

    简单被怼了也还是那么乐呵,她就是喜欢韩叙,怎么了!

    耿耿松开了蒋年年,两人对视着,齐齐地摇头、叹息,韩叙究竟给简单下了什么药,能把她迷得七荤八素的。

    “简单,你给我俩说说,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两人拉着简单躲到角落里说悄悄话。

    简单羞涩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埋头打游戏的韩叙,确认了一圈附近两米内没人,才压低着声音道:“就是那种你看到他,就会打心里感到开心。如果看不到的话,心里就会觉得发慌。”

    耿耿和蒋年年两人茫然脸。

    这下轮到简单好奇了,蒋年年和她是发小,她是理解以蒋年年的性格,就算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基本也是那种偶像的迷恋,可是耿耿天天跟在何天后面当个小尾巴,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难道就一点火花都没有吗?

    “耿耿,你对何天,就没有一点点这种感觉吗?”简单问道。

    蒋年年灵活地换了个位置,和简单两人并排,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耿耿。

    这视线太有压迫感了,耿耿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

    “就一点点,一点点都没有吗?”简单食指和拇指紧紧捏在一起,在耿耿面前来回晃着。

    耿耿又再想了一会,犹犹豫豫地道:“小学那会,何天和我不是一个学校的。那时候我们小区里愿意陪我玩的小孩很少,所以我就经常坐在楼梯里等他放学回来和我一起玩。那时候看见他背着书包回来,我就很开心,这算吗?”

    蒋年年翻了个白眼,“这能算吗?如果这都能算,那我小时候喜欢的人海了去了。”

    简单追问道:“那你初中的时候呢?你们两个不是初中同学吗?”她和韩叙也是初中同学。

    “初中那会更加不能算吧。我和何天两人家就在一栋楼,上学一起走,放学也是一起走,做作业的时候不是我去他家,就是他来我家。唔,好像我去他家多一点。”

    耿耿掐着指头算道:“还有周末啊,各种节日假,寒暑假,我们家出去玩的时候,我爸妈也会捎上他。他爸妈忙,但是偶尔回来带他去玩的时候也会捞上我。就这次中考结束后,他们家里要带他出国去玩,我爸妈觉得不太安全,加上感觉太麻烦何天爸妈了,所以才没让我去,不然我就可以和周周何天三剑客出击了!”

    “那那那你这个暑假没见到何天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简单继续追问,说话有点急,那字都快咬到舌头了。

    “唔”耿耿回忆了一会:“也好像没啥,整个暑假我俩几乎天天见面,他就出去玩了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咦,我那会,好像是有那么点想他?”

    “那不就”

    “他说了要给我带手信的,还有我给他塞了好几卷胶带,让他帮我拍多点泰国那边的风土人情,特别是人妖!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有见过变性人呢!”耿耿说着眼睛亮了起来。

    “”

    “周周是你经常说的那个初中同学,现在高一一班的学霸余周周吧?那你知道何天和她两个人出去玩的时候,你心里不会感觉到酸酸的吗?”简单努力挣扎着。

    耿耿挠了挠头,“为什么要感到酸酸的啊?他们又不是两个人出去玩,还有好几个大人陪着一起呢。而且他们也不是不想带我玩,是我爸妈那会都有事,抽不出来时间陪我,所以我才去不成的。”

    简单放弃挣扎了,耿耿这是还没开窍啊!朽木疙瘩一根!

    蒋年年不八卦这个,她早就歪楼了,上前搂着耿耿神秘兮兮地说道:“耿耿,那你那里有人妖的照片吗?我听说他们比女生还要美,特别是那里,都很大。是吗?”

    “啊贝塔!你的手放哪里呢你这个污女,看我怎么制裁你!”耿耿怒了,张牙舞爪地朝着蒋年年冲了过去。

    蒋年年拔腿就跑,两人一追一赶,融入了走廊的人群里。

    被落下的简单站着原地,脸色微红,低头看了看,从脚尖到脚跟都一览无余。

    悲伤慢慢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

    她和韩叙以后的孩子会不会没有奶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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