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李泰博和沈从心刚分开的时候,李泰博顺着长剑指引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这一路过来,他始终没有暴露过自己的真实实力,他自付,对面只要不是金丹,他还是能够拖延一二,然后全身而退的。
对面也不可能是金丹,以金丹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这么晚才找到他们。
毕竟,金丹期修士已经可以有各种的遁术了,二百里的距离,对于金丹期修士来说,那基本上就是两炷香的事。
李泰博没有任何的犹豫,挑衅般释放出剑气,暴露出自己的位置,将那个修士吸引过来。
他本来以为自己还要稍稍费一些瓜葛才能把他引过来的,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那个修士也释放出强大的气息朝着自己过来。
“该说是勇猛吗,还是?没把我放在心上?认为很快就能把我拿下?真不愧是大宗们离出来的人啊”
李泰博感受着对方释放过出来的气息暗付道。
终于,二人相距不足百米,同时停下,那年长修士看到李泰博的时候,也是稍微的吃惊了一下。
随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袍,右手缓缓抚着衣襟,左手背在身后,端的是一番仙风道骨,做完这些,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吾乃云海宗修士萧程,不知这位是那家宗门的青年才俊?来抢我云海宗要带上山的弟子,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啊。”
声音爽朗,言语客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山中前辈对修行的后进晚辈说话。
显然这人也是久经历练,上来就把自己云海宗的名号报出来,他相信,只要不是前几宗门的修士,基本上都会给他一个面子。
这就是以势压人,而他的言语也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上来摆明说这孩子是云海宗要带走的,李泰博他们是过来抢孩子的。
而最后,他的语气也拿捏得恰到好处,上来先是客气的问询,表明中间是有一些误会,让对面这个年轻人能下的来台。
年轻人吗,好面子,不给个台阶下,怕是不会轻易松口。
虽然自己不怕打起来,但是能绕过去就尽量绕过去就行了。不过对面这个年轻人要是不识抬举,呵呵。
他背在身后的左手,一道云海宗的术法已经做好了准备。
“前辈说的哪里话,”李泰博听到箫程这么说,一个冷笑,抱剑拱手说道。
“前辈,在下无门无派,也只是一介散修罢了,也不是什么青年才俊,前辈即是云海宗的高修,那晚辈斗胆问前辈一句,那孩子可是已经同意和前辈上山如宗门了?”
箫程沉吟了一下,显然他是没想到对面这个年轻人会反问回来,思索了一下说道。
“额,这孩子虽然没有同意,但是他的父母亲人也已经同意了,再说,我们这是为他好。”
“一句为他好就可以忽视这个孩子的想法吗?他若是不愿意去呢?”
李泰博继续追问道。
“你这小娃儿!这孩子还这么小,他父母已经替他做出了决断,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我观你小小年纪已经达到练气三境的境界,不如拜我为师,到时候你依旧可以看顾那个孩子。
你即是修行中人,那也应该知道我云海宗的名头,否则你们两个都是散修,怕是走不远的。”
他此时已经有些气恼了,久在修行界的他,自然而然的认为是自己给的还不够,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想要多占一些好处。
所以,他直接以云海宗修士的身份,招揽这人进入云海宗,他相信,没有那个修士可以拒绝可以成为第四宗门的修士的诱惑。
不过他说的这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修士没有宗门,师承,只是一介散修,野修的话的确是走不远的。
加入第四宗门和继续保护这个孩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选,只不过到时候一旦进入了宗门,要怎么揉圆搓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然而总有一些人是不会按照世俗的标准来衡量的,接下来李泰博的话却让箫程彻底懵逼了。
只听李泰博在对面意气风发地说道。
“天下第四的宗门,还不配让我加入!”
何等狂妄,但是又是何等的写意风流!
“放肆!狂妄!”箫程彻底的努力,“吾本觉得小辈天资不错,未曾想到竟敢如我宗门,当诛!”
说完,不再犹豫,背在身后的左手猛地前挥,一道术法脱手而出,法术流光冲着李泰博便疾冲而去。
李泰博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看着这道流光到了自己身前,拔剑出鞘,森然的剑气自长剑之上喷薄而出,斜挥一剑,便将这道术法劈成了两半。
这道术法分开落在李泰博两侧,激起了一阵爆炸,散发出的烟雾遮蔽了箫程的视线。
箫程定睛看向烟雾之中,却看到对面的年轻人冲出烟雾持剑朝着自己奔了过来,随机冷哼一声。
“哼!好胆”随后大袖飘摇,几道术法便打了出去。
李泰博早在之前那道术法落地之前就已经前冲而去,因此那道术法引起的爆炸并没有伤到他分毫。
此时的李泰博看到术法袭来,不惊不慌,左手拍了一下腰间的葫芦,就看到一道亮光骤起,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弧光,袭来的术法一一戳破。
箫程眼尖,看到了从葫芦里出来的飞剑,眼中闪过一抹贪婪,嘴上却说道。
“原来就是个侥幸得了个法宝的江湖把式,就凭这点微末道行,也敢在本真人面前班门弄斧!”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印章,向天上一抛,口中喝道:“镇!”
这枚印章迎风便涨,涨至皮球大小,便狠狠地砸向了李泰博。
李泰博看到朝着自己来的一枚大印,神色凝重,止住了前冲的身形,手中长剑挥舞,森然剑气附着于长剑之上。
只是简单的一个挥剑,便将这枚大印弹了出去。
但是没等李泰博松口气,这枚大印便又朝着李泰博砸了过来,李泰博无奈,只得再次使用手中长剑将大印弹开。
同时操作者葫芦里飞出的飞剑朝着箫程攻了过去。
箫程也是一边躲避着飞剑一边指使着大印朝着李泰博砸去,此时竟然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两人就这么来回的操纵者自己的法宝对另一人发起进攻,这种微妙且古怪的平衡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对于箫程来说,他并不是没有更加激烈的手段,只不过当他看到李泰博腰间葫芦里能飞出飞剑之后,他就改变了想法。
要说他之前只是想把李泰博击退,自己前去追击那孩子,那么现在自己就是打算在不损伤这个法宝的情况下,杀人,夺宝!
毕竟抓住了那个孩子也是献给师兄,但此时若是得到了这个法宝,那收益的还是自己。
在这个想法下,他现在只想尽快的消耗李泰博的体力,然后以雷霆之势灭杀了李泰博!
而在李泰博的腾挪闪躲之间,一团火球猛地从斜后方飞来,此时的李泰博才刚刚将这枚大印弹开,根本无法变招。
索性,那柄飞剑此时迂回这飞了回来,将这枚火球击破,之后这柄飞剑便在李泰博身边绕起圈来。
李泰博回头看去就看到另外一个修士身着白衣,头戴高冠,右手握着一条铁链,铁链的那一端拴在一个女人的脖子上。
那个女人此时倒在地上,被捆缚住的双手紧紧的贴在身后,她这一路似乎是被拖拽而来的,身上的衣袍早就已经不能遮掩她那曼妙的身体。
而这女人似乎也是修士,导致这一路的拖拽并没有伤到女人的肉体,那破烂的衣服下,露出了大片的雪白。
“师弟!”箫程看到那修士也是一惊,随即想到了什么,高声的叫了出来。
“师弟不必管我,这不过是个练气三境的小修士,找到那个孩子要紧,他们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说完便朝着沈从心他们逃离的方向指了过去。
那修士一愣,朝着箫程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声
“师兄,保重!”
便再一次的足下生风,朝着箫程指引的方向飞奔而去。
箫程看他师弟走了,也是松了口气,毕竟要是师弟和自己一起干掉了对面这个小子,到时候这法宝可就没办法自己一个人独吞了。
而当他将注意力放在李泰博哪里的时候,却看到李泰博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箫程嘿嘿笑道:“小子,你莫不是以为我师弟走了,我自己一个人你就可以对付了?那可就是你想多了,哈哈哈。”
他正笑着,去看到李泰博整个人站在那里,散发出来的气势犹如一把剑一般,右手持剑,朝着自己再次冲了过来。
而那把飞剑此时快李泰博一步,先行冲了过来。
箫程紧忙双手一沉,一道真气护盾呈圆形浮现在自己身前,飞剑冲到护盾之上,再也不能往前再前进一厘。
心念一起,操作这那枚大印再次朝着李泰博砸了过去。
而李泰博此时不再躲避,随意的反手一挥,再也不压制自己的剑气,只是一剑,就将这枚大印斩为两段。
箫程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法宝被彻底斩为两半,连带着对他也造成了反噬,他晃了一下脑袋,稳住了心神,
看着此时不再遮掩气势的李泰博,吃惊地说道:“筑基!你是筑基期!你阴我!!!”
李泰博的确一直在隐藏实力,出其不意是一方面,但是更重要的,他是在防备云海宗的另外一个修士。
他担心一旦这边他放开手脚厮杀,另外一个修士忽然暴起杀出,那么对于他来说是及其不利的。
就在刚刚,他看到另外一个修士已经远去,便不再隐藏实力,直接将萧程的法宝破坏掉。
他深吸一口气,挥剑上前连砍三剑,然而每次都是砍到萧程的真气护盾上,再不能突破分毫。
“哈哈哈哈,小娃儿,我们云海宗披云一脉最擅长的便是防御,都是筑基期,吾的防御,你破不了!”
萧程哈哈大笑着说道。
“等我师弟回来,便是你的死期。”
李泰博邹了邹眉,似乎是不死心的,又用手中长剑配合着飞剑试了几次,果然是无法破防。
随即他无奈的摇摇头,似乎是认命了,将飞剑收回了葫芦当中。
看到这一幕,萧程又是得意的笑了起来,随后他好似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物,一下子就惊呼起来,
“你,你是剑修!你跟本不是什么野路子!”
而后他的话音便戛然而止,一道鲜血从他的眉心流了下来。
他死前只看到了一柄飞剑自李泰博身前凭空出现,直接在李泰博身前化为一道流光,穿透他身前的真元护盾,冲着自己的眉心而来。
而这柄飞剑此时正绕着李泰博绕圈,绕了几圈之后,便凭空消失了。
剑修和其他的修士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自己可以孕育出至少一把本命飞剑,飞剑自带一项神通。
比如李泰博这把飞剑,名为乘风破。
这把飞剑自带的神通就是可以无视防御,目前筑基期可以无视一层防御,若是以后修为和飞剑到达更高的境界,那基本上可以无视全部的防御。
不过想要炼制好一把飞剑,那花费也是极其恐怖的。
李泰博翻了翻萧程的尸体,修行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杀人夺宝。
所以李泰博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翻找了一阵,并没有找到什么法宝,只找到了几块灵石和一袋神仙钱。
这种神仙钱是修士之间的货币,按照颜色分为铜,银,金,兑换比例都是一比一百。
不过一颗铜钱,就相当于世俗的白银五千两,所以虽然这袋神仙钱只有几十枚,这要是放在世俗界,那也足有几十万两了。
而灵石作用不大,一般来说就是在野外战斗之后恢复灵气的时候才用的到。
李泰博稍微的调息了一下,便朝着沈从心他们离去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沈从心也已经和白衣修士交上手了,一杆长枪舞的虎虎生风,刚学会的残阳枪法在战斗中越来越熟练。
而此时的白衣修士也被这种近距离对攻恼怒不已。
他不是不能硬接一下,然而在他看来,让一个没有任何罡气的江湖武夫碰到自己都是侮辱自己了。
于是他一个后跳跳出几丈远,拉开距离之后,手中的术法接连打出。
而沈从心看到这些术法朝着自己打来,手中长枪连番将这些术法一一挑落。
然而纵然沈从心的枪法再好,他手上的长枪依旧是普通的凡俗铁器。
在挑落了几道术法之后,此时的长枪已经村村崩裂。
看到此处,沈从心干脆扔掉长枪,缓缓的摆出了一个拳架,正是刚刚学会不久的“止瀑拳”。
那白衣修士看到沈从心摆出的拳架,微微的摇了摇头。
“看来你还是什么都不懂啊,”
说着,他右手掐法诀,一道道真气形成的气团缓缓的浮现在他的周围,紧接着,化为了一柄柄的长剑。
他继续说道:
“此乃以气化剑之术,是我云海宗的道法,记住了,杀你的人是云海宗的胡月!
”说着,他一挥手,十几把真气长剑朝着沈从心便飞了过去。
沈从心面对着这十几把的真气飞剑,脑海中却回想到了止瀑拳的拳意,随即打出第一拳,与第一道剑光相撞。
之后拳速越来越快,每一拳挡住一把剑光,接连挡住了九剑,然而另外的几剑全都刺到了沈从心的体内。
沈从心浑身浴血,口吐鲜血,但是死撑着一口气还没有倒下,依旧摆开了一个拳架。
这个拳架不再是止瀑拳,而是他的武师傅教给他的,他从小练到大的拳法。
胡月淡定的从沈从心身边走过,淡漠的说道。
“你终究阻止不了我们的,倒下吧,放弃了吧,没准还能活下来。”
沈从心摆开拳架,他的内心也在挣扎,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如果再打下去必死无疑。
然而想到与这些孩子朝夕相处的日子,又想到自己儿时失去父母,青年时自己的好兄弟,义父,师傅们全都离他而去的经历。
回想着自己一直在失去,不停地在失去,如果这次在这里退却了,自己又要失去这些孩子们。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他想要保护这一切,他不想再失去了啊!!!
猛然间,他的丹田之内好像多了一个什么东西,在不停的跳动。
他来不及内视,丹田内多年来积攒的巨量的先天罡气喷涌而出,打通了一道道的经脉。
直到这些罡气透体而出,缓缓的附着在他的身上。
胡月往前冲了一小段的距离,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异动,随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在胡月吃惊的目光之中,沈从心体外披着金色的先天罡气,朝着他走了过去。
沈从心的英雄胆,终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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