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却是不信:“小姐切莫割到自个的手。”

    苏心瑜笑笑,也不多说。

    她手上的小刀片可是割过陆承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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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过去,倒也安全。

    次日起来,一行人在饭堂用早膳,陆炎策活泛不少。

    “庆州不太平,咱们不能掉以轻心,老五让那郎中把了脉,咱们就回京罢。”

    省得夜长梦多。

    他可不想成了歹人的目标,也成了太监。

    苏心瑜点头:“光昨日就有两起事件,确实不安全。”

    他们一言一句地聊着,陆承珝全程不语,容色淡漠,只在用罢早膳后,说了个“走”字。

    客栈离贺家有些路程,遂乘坐马车前往。

    马车到时,贺家屋门开着。

    众人落车进了院子。

    “贺郎中可在?”

    寒风甫一问出口,院子角落蹿出一条黑狗,张着嘴一个劲地狂吠。

    凶悍吓人。

    “啊!”

    吓得苏心瑜一个急转身想躲。

    却不想踩到一颗石子,脚踝一崴,整个人竟缩进了陆承珝怀里。

    脑壳呯地撞到了他的下颌。

    陆承珝浑身一僵。

    倏然鼻尖萦绕起女儿家的馨香,少女两只胳膊曲着,撞入他的怀里,如此猝不及防。

    苏心瑜的脑袋有一瞬发懵。

    他的身量竟如此之高,莫名的压迫感惹她心生惧意。

    转眸看到琴棋在身后,她急忙从他怀里出来,顾不得脚上的疼,躲去了琴棋身后。

    怀前一空,陆承珝清冷的眉眼微动。

    胸膛处伤口被撞到的疼提醒着他,适才她入他怀之事不是假的。

    院中,寒风冻雨立时控制住了黑狗,狗吠声却仍在。

    “怎会有这样凶的狗?”

    琴棋恼了,细细护着自家小姐,悄然瞪一眼陆承珝。

    姑爷也真是的,就这般笔直立着,怎么也不扶一下小姐的腰,亦或搂一下小姐的身子?

    “狗怎么了?全因你们是陌生人,它才如此。”

    屋内出来一个中年男子。

    相对昨日见到他醉醺醺的模样,今日的样子瞧着有几分儒雅之态。

    陆承珝淡声:“还请贺太医今日能帮陆某把个脉。”

    贺进瞥他一眼,径直从寒风冻雨手中牵走了狗,牵到后院栓了,复又回到前院。

    “我还是昨天那句话,还我女儿,我便给你把脉。”

    陆炎策着急回京,遂开口:“你女儿的事得问老二,与我家老五又没关系。再说了,老二如今在寺庙正准备出家,他都要出家了,哪里还与你女儿有什么瓜葛?”

    贺进闻言一惊:“陆修远要出家?”

    “是啊,我骗你作甚?”

    “那我更不可能给他把脉了。”

    “你怎么说不理?”陆炎策嗓门拔高。

    “陆修远出家,我女儿的下落更不明朗。”贺进冲陆承珝抬了抬下巴,“我凭什么给他把脉?”

    苏心瑜开口:“贺郎中曾经是太医,想来也是心系民众之人。我夫君查案时被歹人所伤,他查案是为保一方安稳,如此还不能请贺郎中帮忙把个脉么?”

    陆承珝一怔。

    “莫往大义上讲,我早已不是太医。”贺进摆手。

    “诊金不会少,你这院子届时也好修缮下。”

    苏心瑜纤细的手指在从荷包内一掏,掏出只金元宝。

    “你们的臭钱我不要。”

    说罢,贺进去后院牵了狗,来赶人。

    狗吠声再度起来。

    苏心瑜连忙躲去琴棋身后,一走才发现脚踝疼得厉害。

    寒风道:“令嫒失踪与我家公子求医是两码事,我们从京城赶来,还请帮个忙。”

    冻雨猜测:“你女儿莫非被采花贼捉了去,毕竟庆州的情况,贺郎中比我们清楚。”

    “我不是没有想过,但庆州那些被掳走的少女一般刚及笄,甚至有些尚未及笄。我女儿已经十八,应当不是歹人的目标。”

    惊雷也猜道:“或许令嫒长得小巧,歹人瞧不出她的真实年纪。”

    贺进闻言,眉头拧紧,指向陆承珝:“他既然会查案,庆州少年少女之案,不妨查一查。如有结果,我定帮忙把脉。”

    或许真的被歹人掳走了。

    毕竟女儿模样不错。

    闪电道:“庆州之事,自有当地县衙与府衙管辖,你怎么……”

    他的话尚未说完,陆承珝蓦地出声:“可行。”

    算是应下。

    暂时谈成这般,一行人出了贺家院子。

    见自家小姐走路一瘸一拐,琴棋连忙扶住:“小姐的脚怎么了?咱们来时还好端端的。”

    “就方才踩到颗石子,崴了崴。”

    苏心瑜走得黛眉蹙起。

    每走一步,脚后跟便钻心地疼,遂踮着脚走。

    陆承珝出声:“先去车内看一看。”

    琴棋便扶着苏心瑜进了车厢。

    男子们在外等候。

    “老五,冲喜新娘崴了脚得歇息,我呢想我小舅了,要不你把我们送去我小舅那?”陆炎策压低声。

    闪电听见了,含笑揭穿:“八公子是生怕歹人作祟,寻到你,动了刀子。”

    陆炎策反驳:“才不是,我小舅消息灵通,咱们去寻他,说不定能尽快破案。再则邻县是庆州州府所在,咱们去那没错。”

    当然,主要是刀县更不太平,他确实怕挨了刀子。

    陆承珝沉吟。

    倏然,车厢内传出一道娇弱的声音:“疼……”

    惹得他耳朵一动。

    “轻点……”

    女子娇媚的嗓音再度传来,仿若带了钩子钻入他的耳。

    陆承珝不动声色地按了按靠近车厢的那只耳朵。

    脑中莫名忆起那晚嬷嬷误以为他们在圆房一事,彼时的她嗓音也是这般染了哭腔……

    似泣似啼,哀婉流转。

    手不自知地紧了紧,长辈怎么就选了她当他的冲喜新娘?

    不多时,琴棋出了车厢:“姑爷,小姐脚踝肿了,倘若路再走多些,怕是会更肿。”

    陆承珝下了令:“就遂了老八的意。”

    “好,我听五哥的。”

    如了意,陆炎策嗓音雀跃,正要钻去车厢,被陆承珝拽住了后领子。

    “去后车。”

    “行。”陆炎策一口应下。

    只要能去寻小舅,坐哪辆车都成。

    一行人登车。

    陆承珝进了前车,甫一入内,只见少女一只脚露着,白皙莹润。脚踝处明显泛红,可见确实崴到。

    “要不要紧?”

    他垂眸不看,缓缓落座。

    苏心瑜连忙用裙摆盖住:“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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