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会客室，跟周行之的总裁办公室有些像。
周行之把褚悦手里的电脑放到办公桌上，然后把保温杯拿出来，跟李伟臻说：“你嫂子亲自泡的咖啡，喝完好加班。”
“小楷，先吃饭吧。”李伟臻摆好饭菜，到门口叫苏伟楷吃饭。
苏伟楷把电脑啪地关上，懒懒散散地走到会客室，看见那些饭菜，两眼放光。“哟，嫂子还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
“行之做的，我做的饭拿不出手。”褚悦如实说道。
他的眼神更加亮了，拿着筷子，直直地盯着那些菜。“行之这人可不轻易下厨，今天有口福了啊。”
不轻易下厨？褚悦瞥一眼周行之，低头嗤笑一声。她怎么不知道，这人不轻易下厨。
“吃饭就吃饭，哪儿就这么多话！咳咳，投标有什么问题？”周行之把咖啡重重地落在他面前，瞪他一眼。
“上次，佳慧刚回国，她性格就是比较骄横，人还是很善良的，嫂子别介意。”李伟臻对着褚悦解释。
这个语气，看似在解释，更像在维护。
“没介意。”褚悦客套回应。周行之在一旁严肃地说道：“可以介意。”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吃饭啊，看我干什么？”又低头跟褚悦说：“没关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用管他们怎么想。”
这个恩爱，秀得怪让人尴尬的。褚悦别过头咳嗽两声，低头吃饭，踢了下他的腿。
三个人说起产业园投标的事，褚悦还在想着早上看的那些账目，还有很多没理清楚，生产部的厂长给她发来更换设备的预算。
她点开表格看一眼，密密麻麻的数据。周行之也瞥一眼，然后对李伟臻说：“你帮我找个职业经理人。最好是ba硕士毕业，有管理经验的。”
“星辉哪个管理层被你裁了？你看我怎么样？”苏伟楷恬不知耻地往前凑。
“你ba毕业的？我怎么不知道？”周行之记得这货建筑系的。
“虽然我是读建筑的，但是管理嘛，可比搬砖轻松啊。”苏伟楷嘴里的饭都没嚼完，就在那儿啊吧啊吧的狡辩。
建筑系？央美也有建筑系，对于褚悦这种搞平面艺术的人来说，建筑就是三维艺术。“建筑系毕业的？哪个学校？”她不禁好奇。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嫂子在建筑界也有认识的人？”
“没有，好奇而已。”以前还认识几个艺术学院的学长，工作之后就很少联系，基本就淡了。
“你怎么不好奇我什么学校毕业的？”周行之插话。
褚悦想了想，他以前好像说过，但是她不记得。“你说过吧？经济还是金融来着？”
“麻省理工商学院，不过本科是哈佛的心理学。晋越学的什么？”
“经济，在宾夕法尼亚好像。”
嗯，也不是光不记得他的，自己弟弟的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哥伦比亚啊。”他纠正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没人跟他说过啊。
“晋越跟我说的，他上次回来，问了我一些学业上的事。”
总不能说自己查出来的吧。
“问学业上的事？”如果她没记错，上次晋越回国，他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来着，还能问他学业上的事？
“嗯。”周行之面不改色，虽然是胡扯，但是撒谎主打一个脸皮厚。
看他处变不惊，信手拈来的样子，褚悦竟然觉得也不是不可能，半信半疑，他说是就是吧。
“嫂子还有个弟弟啊？没有妹妹吗？”苏伟楷又凑上来。
“啊！”褚悦故作想起，钓得苏伟楷以为真有，眼前一亮。“还真没有。”她略微思索后，得意道。
苏伟楷顿时泄气，手里的饭都不香了。
吃完饭，李伟臻和苏伟楷在会客室外加班，周行之和褚悦在会客室用笔记本分析安杰的各种问题，包括生产部刚刚发来的那份预算。
关于那些数据，概念，褚悦从一开始的认真听讲到逐渐迷惑，然后彻底迷糊。一开始，还能知道那份预算具体是什么东西，结果被周行之灌输那些经济学之类的概念，完全看不懂了。
“哎呀，你怎么越说我越看不懂啊？”她都快烦死，让一个搞艺术的来管公司，属实是难为她了。
“那就不看了，等伟臻找到经理人，这些事让他处理，你管他就行。”周行之也知道，她从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一下子把账簿里面的问题看出来不太可能。
“啊？”让李伟臻找经理人是给安杰找的？安杰现在欠债累累，哪里还付得起经理人的薪水？“不是，我哪还有钱付经理人的工资啊？”
“嗯，你在星辉的工资直接发给经理人就挺合适。”周行之跟她开起玩笑来。
“合着我辛苦工作全是替别人赚的？”之前上班的存款全赔进去不说，现在连后面赚的钱也要全赔进去？
周行之拉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叹气说道：“你既然知道没钱，为什么不跟我开口？难道真的打算把房子卖出去再把这些钱填上？之前虚开的那些发票税款是不是要补？银行贷款也要还，你怎么保证房子多久才能卖出去？”
一提到这些问题，她就皱眉。“那不然呢？”
“晋越要是在，你会不会跟他商量？你们是不是会一起解决这些问题？”
褚悦点点头，他们家的问题，姐弟俩想办法一起解决很正常啊。但是褚晋越也没钱，一起解决也是要卖房子啊。
“所以，我跟你一起解决有什么问题？”对周行之而言，安杰的问题不是重点，她的态度才是重点。
褚悦从他的腿上滑下来，有什么问题？他这个身份就已经有很多问题了。“问题是我家的事，不能花你的钱来解决。”
她坐到沙发上，泡茶。
“又不是让你要我的钱，卖房之后再还就是了。”周行之发现，她还是把他当成外人。
“我要先搬家，租个房子，然后把房子挂出去”说到这个，褚家别墅还有不少东西，阿姨已经打发走了，但是别墅里，黄云馥、褚杰安、褚晋越的行李要搬到哪儿去？还不能租个小的？
“怎么了？”周行之看她突然卡住，忍不住问。
“褚家别墅里还有很多他们的东西，我还不能租个小的房子。”想想，她好像真的能力有限。光是租房子、搬家就需要很多的精力。
“我们有自己的房子，正好可以搬到那儿，只是还没装修完。”既然不能一下子让她把事情交出来，那就一点点来。
“我们？”褚悦疑惑。
“对，属于我们的房子，你想不想去看看？”周行之又重复一遍。
又没有结婚，怎么能算属于他们的房子。“你不跟小楷他们说投标的事吗？”今天来，真的只是来送饭的？
“不管他们，我们忙我们的。能不能中标，看他们能力。”周行之也很久没去看过那套房子，不知道现在装成什么样，喝完杯中的茶，嘴也被养的叼了，别人泡的茶好像都没有她泡的好喝。
“好。”去看看也无妨。
周行之把东西收拾好，跟苏伟楷和李伟臻打声招呼就牵着褚悦去新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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