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回校就是期末考了，吃过晚饭后，许应没让甘棠收拾，“去复习吧。”
甘棠向来都不是临时抱佛脚的人，半个月前她自己就已经抽时间复习准备期末考了。
但许应态度坚决，她只好到书桌那儿坐下，随便拿了张卷子做。
她作业早就做完了，卷子是去年许应他们高考完后，陪她去收费站那儿买回来的。
那时候刚高考完，收费站里面基本上都是高三生卖的试卷和书，好多的模拟卷，塑封都没开，卷子多得，是许应去借了小三轮蹬回来的。
甘棠做题快，特别是基础题，她每天在家吃完饭都会拿张卷子在院子那边散步消食边做选择题，大题留到周末做。
这会儿她也是在做选择题，十分钟不到，甘棠就把十道数学选择题做完了。
她往下看了看，这张卷子简单，填空题她心算就能做出来。
许应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甘棠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
许应接了杯热水，放到书桌上：“小心烫。”
说完，他转身又把茶几底下的暖风机提起放到她脚边。
做完这些，他才拿起手机坐到沙发上。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下午两三点的天却阴沉沉的像是没有光一样。
甘棠昨晚没睡好，早上又起得早，大题做了两道又开始犯困了。
许应看过去的时候，她头一点点的，已经在找周公钓鱼了。
他看了几秒，试探地喊了她一下：“甘棠？”
没得到回应，许应放下手机走了过去。
脚下的暖风机吹起来的风暖烘烘的，甘棠的脸被吹得发红。
许应手有些凉，他把手背触到她的脸颊上，昏昏欲睡的甘棠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睁开眼看到许应近在咫尺的脸，甘棠还没反应过来，“哥哥？”
“困了就回房间睡。”
听到他这话，甘棠的瞌睡散了大半。
她窘迫地捂了一下发热的脸颊，“我把剩下的两道大题做完。”
许应低头看向她的试卷，就剩两道大题了。
他坐在一旁，随手拿起甘棠的笔记本翻了起来。
不到十分钟，甘棠就把剩下的两道大题也做完了。
她看了看许应，把卷子递给他：“哥哥，你帮我改一下卷子好吗？”
“嗯。回房间午休吧。”
这两年，甘棠的作息很健康规律，晚上十点半就自觉上床睡觉了，中午的时候会在学校趴着眯十五分钟，周末在家会多睡十五分钟。
这个点，本就是她午睡的时间。
“哥哥呢？”
话刚说完，哈欠就来了。
甘棠捂着嘴，只剩一双眼睛看着他。
许应往那亮晶晶的双眸看了看：“帮你改完卷子就睡。”
“哥哥午安！”
“午安。”
下了雨，房间的被窝冷得像湿了水一样。
甘棠坐在床上，都有点不想躺进去了。
正犹豫着，房门被敲响。
“哥哥？”
许应推开门，“暖水袋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从被子里面挖出早就冷透了的暖水袋。
许应接过，灌满热水后重新拿了进来：“闹钟关了。”
“哦。”
甘棠拿起手机，把闹钟关掉。
“睡吧。”
许应帮她关了灯，带上房门出去了。
刚灌了热水的暖水袋还有些烫手，甘棠把暖水袋踢到脚处，闭上眼很快就睡过去了。
她确实是困了，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手机闹铃关掉了，甘棠这个午觉睡得肆意，醒来的时候甚至有些分不清日夜。
被子外的冷趁着一点点露出的缝隙袭来，她怔忪了几秒，一时分不清楚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她记得今天早上，她去把哥哥接回来了。
房间里面很安静，像过去的那几个月，每次睡醒的安静。
巨大的失落感卷着她，甘棠抄过一旁的外套披上，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到许应的房间前推开了门。
没人。
她转身跑到客厅，外面的雨还在下，天色昏暗，整个客厅的光线不明。
还是没有人。
许应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披着外套傻傻站在茶几旁的甘棠。
这么冷的天，她就披着件外套，里面只有睡衣。
他皱了一下眉：“站在这里干什么？”
“哥哥，你去哪里了？”
甘棠抬起头，看向他，说话的声音带了几分委屈。
许应放下手上提着的菜，拉过她的手腕带回她房间，捞起被子裹在了她的身上：“去买菜了。”
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站了多久，手比他的还要凉。
“醒了怎么不穿好衣服？”
甘棠仰头看着他，“我以为哥哥还没回来。”
许应怔了一下，蹲下身和她平视：“做噩梦了？”
甘棠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只剩下一双眼睛看着他：“没有做噩梦。”
许应看了她一会儿，“快五点了，想起来就把衣服穿好，快过年了，感冒了可吃不了好吃的。”
甘棠刚准备开口说不会，张嘴却打了个喷嚏。
她脸直接就红了，把被子拉上头，完全将自己挡住了：“我知道了，哥哥。”
“我去做饭。”
“恩恩！”
甘棠在被子里点着头，几秒后，直到听到许应离开的脚步声，她才拉开被子，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颊，拿过衣服换上出去。
虽然才下午五点，但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许多，甘棠穿好衣服，接了杯热水，捧着站在厨房门口，“哥哥，要我帮忙吗？”
许应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用。”
甘棠低头抿了一小口热水，走进厨房里面，将墙边的一张小矮凳拖到灶台前，烧火。
柴火是房东老太太送过来的，许应去上学后，甘棠除了早餐都是在学校吃，也就周末自己在家的时候会做饭。
当初租这房子的时候，中介小哥没要他们的中介费，说老太太帮过他，他想卖个人情，让他们每个月交房租的时候去老太太的那看看。
毕竟老人年纪大了，一个人在这没亲没戚的，哪天出事了也没人知道。
甘棠去交房租的时候，老太太总是给她个鸡蛋或者玉米，她听不太懂她的话，不好意思不收，觉得不好意思，又觉得老太太一个人太孤单了，周末放假，她自己在家想哥哥的时候，就会带点肉菜去找老太太。
后来有一天放学回家，她看到家门口放了一捆柴，甘棠问了邻居大婶才知道是老太太送过来的。
老太太每周都会送一捆柴过来，甘棠压根烧不了那么多，现在屋外面的墙根垒了好几捆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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