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太端着那碟菜站在门边上看着他们。
跑远了些，甘棠松了手，看着他：“哥哥，我们回家吃饭吧。”
“好。”
两人谁都没说房东老太太的事情。
甘棠寒假的第五天，她起得晚了些，从房间出来听到许应在客厅接电话，折身去洗漱。
昨天下起了雪，过了一晚上，没有被清理的院子里面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积雪。
甘棠洗漱完后，倒了杯热水，迫不及待就出去院子看积雪的厚度。
刚蹲下，视线一晃，一顶帽子压了下来。
“冷。”
许应扒着帽子给她往下戴，甘棠抬了抬自己手上的杯子：“这是热的，哥哥。”
许应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杯子，“先吃早餐。”
听到他这话，甘棠眼睛一亮：“吃完早餐，哥哥陪我堆雪人吗？”
“嗯。”
“我要堆两个！”
甘棠心心念念着堆两个雪人，不用许应说，她就自觉回去吃早餐了。
许应吃了早餐就拿了把铲子给她铲雪准备堆雪人，甘棠吃得慢，挪了椅子在门口那儿看着。
甘棠从第一次见许应哥哥的时候就知道他长得好看，后来进了三中，偶尔放学回家的时候，也会碰到有女生偷看他。
但过去的一年里面，她和许应两人几乎日夜相对，看得多了，甘棠对许应“帅”的概念并不是很清晰。
直到十天前，她在高铁站看到他拖着行李箱走向出闸口的那一瞬间，甘棠才明显地感觉到他那张脸的优越。
两人时隔四个多月没见，她现在每每看向许应哥哥，都想一直就那样看着他。
可那样不太好，也只有这样光明正大的“偷看”，才显得她没有那么“猥琐”。
吃完最后一个小馄饨，甘棠才收回视线，把碗拿去厨房洗了。
再出来的时候，院子里面已经有一堆她半人高的雪。
这时候的雪比许应的脸要吸引她，甘棠走过去，刚想动手就被许应拦下了：“手套呢？”
她心虚地缩了一下手：“我忘了。”
“去戴上。”
“哥哥的手套呢？”
许应跟在她身后进了屋里，拿起沙发边上放着的双肩包，从里面拿出了手套。
甘棠的手套就在书桌上，放了一晚上，外面的皮质面冷冰冰的。
雪还在下，许应不让她在院子那儿淋雪，直接就把雪铲到了回廊下，让她在回廊上堆。
甘棠从屋里面端了两张小矮凳出来，给许应递了一张。
许应接过，放在身后没坐下。
黎耀阳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甘棠正给堆好的雪人弄鼻子眼睛，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看向许应：“哥哥，是耀阳哥哥！”
“应哥！甘棠妹妹？”
门外的黎耀阳又敲了一下门。
许应慢条斯理地把萝卜插进雪团里，然后才起身去开门。
黎耀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逃难，许应刚开门，他就挤了进来，却没着急着进去，而是看着许应摸了摸鼻子，又抓了抓脸：“我跟你说个事。”
认识这么多年，许应一看他就知道他做了亏心事：“你先出去再说。”
许应把门重新打开，示意他出去。
黎耀阳连忙抱着他的手臂：“别啊！我给甘棠妹妹带了好多礼物呢！”
说着，他往甘棠那儿喊了一声：“甘棠妹妹！”
“耀阳哥哥！”
黎耀阳得了甘棠热情的招呼，得意地看向许应：“你看，甘棠妹妹也想我了！”
许应忍着把人扔出去的冲动：“要说什么？”
“那个……是这样的，我带了个朋友过来，这个朋友你也认识！意雪你进来吧，许应说他欢迎你！”
前面的六个字，黎耀阳几乎一个字半秒，后面的一大段，他囫囵的一下就说完了，许应甚至都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就听到最后那一句“意雪你进来吧，许应说他欢迎你！”。
许应反应过来的时候，黎耀阳的身后就多了个人。
“嗨，许应。”
钟意雪从一旁走了出来，看着许应：“你别怪他，是我逼他带我过来的。”
许应脸上的神色冷了许多，看了一眼钟意雪，视线很快就落回黎耀阳的身上。
他倒是没说什么，只说了“进来吧”三个字，就转身往屋里面走了。
黎耀阳有苦说不出，看了看钟意雪，“要不，你还是走吧？我感觉许应他生气了——”
钟意雪看向坐在屋檐下堆雪人的甘棠，挑了下眉：“你不是说许应在他妹妹面前脾气很好吗？走吧，他就算生气了，也不会在他妹妹面前发火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
黎耀阳还想说什么，钟意雪就已经先进去了。
甘棠看着走进来的女生，有些好奇，但又不好意思问，起身想回屋里面找许应。
不想女生笑着走到她跟前：“甘棠，你好，我叫钟意雪，是你哥哥的同学，你可以叫我小意、或者小意姐姐也行。”
甘棠眨了下眼睛才伸出手，轻轻握上了对方的手，“你好，小意姐姐。”
钟意雪今天穿了一身漂亮的千金装，上身是白色的白色的斗篷毛呢大衣，下身配的是一条鱼尾针织长裙，头上还带了一顶白色复古法式小礼帽，浑身上下都和他们这个院子格格不入，甘棠的手套上被雪水沾得有些惨不忍睹，她甚至都不敢多握一秒。
好漂亮的小姐姐。
“第一次见面，送你个小礼物。”
钟意雪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了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递给了甘棠。
甘棠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有些脏的手套，下意识脱了手套：“谢谢小意姐姐。”
“甘棠妹妹，好久不见啊！”
黎耀阳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进了屋里面，端了两杯热水出来，一杯递给了钟意雪，一杯自己捧着。
“好久不见，耀阳哥哥。”
黎耀阳参加了个专业比赛，所以他没跟许应一块回来，前天才从北市飞回来。
突然来了个不认识的人，甘棠话比平时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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