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醒了?”说话间医生已经走到林洛的面前。
他是个年纪稍大一些的长者,眼见林洛眉眼中的疲惫,面上的憔悴,他语重心长地劝说:
“小姑娘啊,虽然学习很重要,但是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啊,疲惫到倒在地上,还好这次被人发现了,不然可大可小知道吗?”
林洛满脸疑惑,她头顶一片问号,她不是被一个暴露狂跟踪然后报警晕倒的吗?
一幕幕在林洛的脑海中回现,刺痛感包裹着她的头脑。
可不管她怎么问,医生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她是被人发现晕倒在路上,然后被送进医院的。
医生给她检查过身体了,没有受伤,疲惫过度才会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林洛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手机里面给警察发送的信息竟然也消失了。
一切好像只是她的臆想。
她摸向自己的额头,那记忆里的痛感历历在目,但是那额间却白皙一片,毫无伤痕。
还有那危急关头出现在她身边的两个男人,他们也是她想象出来的吗?
她不信邪,再度拨打了警方的电话,警方的回应是: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的报警信息。
此外,因为近来确实有暴露狂频繁作案,他不仅在街上暴露自己的隐私,还会对女孩实施侵犯行为,最后抛尸街边。
所以警方很是重视,并且调取了林洛所说的“芷兰路口”的监控。
一切如常,并无她所说的“暴露狂”。警方还友情提醒林洛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林洛彻底懵住了,这是她想象出来的吗?那些害怕,绝望,恐惧还有那温暖的怀抱,强大的安全感都是她想象出来的吗?
林洛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抬手间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在手腕处显现出来。
虽然已经结痂,但是还是能看出当时割得多么惨烈。
“还是回家吧,不想那么多了。”
林洛想要拔掉手上插着的针管,她直起身来准备动作。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掌覆上了她的手背制止了她。
林洛拧起眉头,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如同谪仙般的面庞,那双眸里温情泛滥着,只是静静地直视着她,似乎看透了她的心。
只是一眼,便如沐春风,扑面而来的是温热的气息,开口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
“洛洛,不可以哦。”
他将那只“作乱”的手从林洛的针管处移开,并没有立刻放开。
他将林洛的手翻转过来,裸露的手腕上满是割痕,一道深一道浅,密集遍布着。
他的眼似乎被刺痛了,红色悄然覆上了他的眸,伴着丝丝雾气。
只是一会儿,他又恢复如常的面色,依旧是那么的温柔:
“说话不算话哦。”
“洛洛,不可以再伤害自己,要乖呀。”
林洛本不喜与人接触,但被眼前的男人抓着手腕却忘记了收回。
她只是看着他,任由他的动作,依旧是莫名的熟悉和信任,如同之前晕倒前见到的那两个男人一样奇怪的感觉。
“你是谁啊?”林洛还是直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很明显,年轻的男人穿着白大褂,他是这里的医生。
但也很显然,林洛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男人笑了,连浮现在唇边的笑意依然温柔,他摸了摸林洛的头发,低头直直地看着林洛:
“洛洛,我是哥哥。”
“许温。”
“你记起来了吗?”
男人的脸突然占据了林洛的视野,一字一句,砸进了林洛的心里,让她双眸猛地睁大。
是哥哥。
是许温。
记起来了吗。
两人对视着,沉默的空气蔓延着,答案就在对视中无声地绽放。
“许院长!这边急诊!”
“好。”
一旁一个护士的紧急求助打断了这场对视,许温轻轻地刮了下林洛的鼻子,缓缓交代着:
“等我,乖乖的哦。”
许温朝着急诊室走去,白大褂在走动的过程中飘扬着,带着独特的气场。
霎时,他突然站住,缓缓回头看了眼林洛。
那双眸的感情好复杂,好像是悲伤,是兴奋,是开心,是急切
只是一眼,他又马上回头朝着急诊室奔去。
林洛再等不及,心中那个念头在无限放大。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林洛一把将那针管拔出,背起书包快步离开了医院。
是一间一居室,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这便是林洛的家,一间出租房。
她是一个孤儿,但是很幸运她得到了林氏集团的“爱洛基金”的资助,一路完成学业,还能有家可归。
如今,她已经是名校盛云高中的一名学生。
林洛回到家后将自己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她不停地翻找着什么。眼里的迫切几乎要溢出来。
如果说“那两个男人”的出现让她存有疑虑,那么“许温”这个名字便让她直接确定了什么。
林洛翻找着,动作加快,脑海里重现着今天发生的一幕又一幕。
终于,她的动作顿住了,她找到了。
林洛拿起一本画册,画册的封面已经沾上了些许的灰尘,原本雪白柔软的画纸已然有些泛黄发硬。
这本画册是她记事开始就带在身边了,很多年了。
小时候,孤儿院的老师教林洛画画,谁知她画画的天赋极高,常常举一反三,将人物画得栩栩如生。
再大一些以后,她便不再满足于画老师布置的人物作业,她会自己创作。
四岁那年,一个凶徒到她的家入室抢劫,破门而入。
爸爸迎战凶徒,危急关头妈妈将她抱到房间暗柜里,她得以逃过一劫。
可最后,因为凶徒带着刀,父母都措手不及,年幼的林洛亲眼目睹父母死在自己的面前。
至今,她还记得妈妈倒在血泊中,嘴里口型不断:“洛洛,乖,别说话。”
自那以后,原本幸福美满的林洛变成了一个孤儿,又因为目睹了那可怖的一幕而封闭了自我,患上了严重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小的时候她甚至不能和别人待在一起,她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才会放松自己。
她幻想着有人能爱自己,保护自己,心疼自己,陪伴自己她画下了一个又一个角色。
他们,都是她的至亲,是陪伴她度过那段最难熬岁月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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