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元左手夹着香烟,右手指着左手手背上的手表说:“应组长,你看这块表,如果它的时间不准,那它的每一秒都是错的,但如果这表它停了,那它起码每天有两次时间是对的。”
应智强若有所思道:“就算它时间是错的,我也能大概知道现在几点。但是它如果停了,我就不知道了,不是吗?”
许敬元说:“为什么不给它调准?
咱们特务处在金陵的现状是什么?是日谍有了动作,我们再跟着他们的动作,进行应对。
这样,我们永远落于人后,不管怎么开展工作,都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
就像这一次明故宫爆破案,他们策划了大半年之久,差一点就让他们成功了,想想这是多危险的事?
这就是时间不准,每一秒都是错的。
咱们不如先停下来,看看怎么把它调准。
如果我们能在他们策划的时候,就知道这个计划,并且加以破坏的话,就不会有后面的险境。”
应智强点了点头,他觉得许敬元说得很有道理。
这一次行动,若是放在以往,只要给够了时间,他们情报科也能查出那些炸药。
为什么许敬元会在这次行动中显得那么特殊?
就因为他比别人快了一步,他的手表比别人更靠近准确时间,所以才能只用一天的时间,就把炸药拆除。
他说:“敬元,你说说看怎么才能把手表调准?”
许敬元见他这么问,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了。
他终于有机会把小半根烟灰弹掉。
“那当然是找一个正确的手表,对着调。
小鬼子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他们能打入我们的内部,难道我们就不行?
到上海去,到隐藏的战线去,去做一个无名英雄,迎接赞扬!”
应智强的热血差点被许敬元激起来,幸好他工作多年,早已稳如老狗。
他淡淡的摇摇头,去上海?那里虽然是个好地方,但是现在却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他听说有背景的都从上海站撤回来了,其中就包括上海站前站长余乐醒的小舅子,特务处最年轻的少校沈醉。这个家伙22岁就当了少校,到现在已经当了两年了。
他还听说整个上海站的活动经费只有200元,真是干着牛马的活,拿着牛马的钱。他才不会失心疯的跑到上海去。
等以后上海光复了,你来叫我,我一定去!
应智强笑着说:“敬元你还真别说,上海站的行动组长正好空缺,对你来说确实是一次机会。你这个手表时间调得很准!”
他只说许敬元,完全不提自己,这就表示他完全不想掺和进去。
许敬元说:“不只是我,还有我们组长。这对于应组长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一个发财的机会。”
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既然应智强集体荣誉感这么差,就用金钱诱惑他。
果然应智强两眼放光,他哦了一声说:“敬元,不知此话何解?”
许敬元说:“应组长,不久前我当街被袭击,能够反败为胜,你知道凭什么吗?”
应智强点头说:“这我倒知道一点,听说你用了大威力手雷。其实大家也都在猜测,你这手雷是哪里来的。看来我今天有幸能从你嘴里得知一些了?”
“那是我用土法造的,成本不算太高,如果能够进入产线生产的话,成本会变得极低。”
“想不到敬元竟有此大才!”
“大才不敢当。”他身体稍微往应智强方向倾斜了一些,低声说,“这一次去上海,我和组长打算创办一个工厂,专门生产这种手雷。应组长知道咱们现在军中一颗手榴弹多少钱吗?”
“德式24长柄手榴弹,采购价18块钱,军部财务处去年公布的数据。”应智强知道许敬元说的工厂,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作坊而已,产量不会太大。
这种小作坊一个月的产量能有多少?
能上千枚就算不错了。
他的手雷威力是不错,但是威力大,就代表着成本高,如果售价超过18块钱,军部不会采购的。
不卖给军部,难道卖给军阀和红党?
那只有死路一条。
许敬元点点头,知道价格,接下来的事就好谈了。
国军在32年的时候,对武器制式进行了调整,仍然是以进口为主。
其中武器大多来自德法英三国。
不过再过两年,国军失去了江南富饶地带,财政收入大幅度减少。
所以他们开始了仿制之路。
其中巩式手榴弹大放光彩,这款手榴弹就是仿制德式24长柄手榴弹的。
不过它的缺点很明显,装药量只有50克,爆炸力弱爆了,别说和24相提并论了,连其他国家的手榴弹都比不上,只能和小鬼子的93式和97式手榴弹相提并论。
巩县兵工厂每个月能量产20多万枚手榴弹。
许敬元压低声音:“应组长,实话告诉你。我这种手雷,只要能进口四台设备,每个月能产至少五千枚,包括人力成本在内,大概是10元左右。”
应智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假如能卖到18块钱,一个月就有四万元进账。
敬元,你别再给我画饼了,这饼实在太香了,我会忍不住想要吃一口。
四万元,还是每个月!
只要这条财路不断,别说这辈子了,就连下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现在这个时代,当官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发财。
他应智强又不是黄埔的,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再说他见过很多黄埔出来的,比他还贪,巨贪。
他娘的黄铭启就是黄埔的,这么有钱,肯定是贪来的。
应智强咽了咽口水:“许老弟,苟富贵,莫相忘。”
许敬元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
应智强知道敬元已经开了条件,现在该自己主动一些了:“许老弟,这条道老哥能不能也走上几脚?你们这工厂前期建设一定会缺钱,这些年我也攒了些家财”
许敬元摇头:“不在身边的人,我和黄老哥信不过。”
说完,他起身就要走,他指了指一旁应智强缴获的钱财说:“这钱还要麻烦应组长帮我分好,帮我送过来。”
“好的,没问题。”应智强心想,这点钱算个屁啊,“许老弟,先别急着走。我想,我可是可以去上海的。现在正是处里用人的时候,老哥我自该身先士卒!我马上去向我们科长和处座打报告申请!”
“欢迎你的加入,应老哥。”许敬元张开了双手,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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