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故人,王嬷嬷瞬间红了眼眶,点头哽咽道,“好。”

    左云卿见不得别人哭,一见到王嬷嬷掉了眼泪,便也开始鼻尖发酸。

    王嬷嬷伤怀了片刻,想起方才听见那些丫鬟们的对话,便用手袖背拭了拭眼泪,咽声道:

    “小主子,老奴回来路上听到几个丫鬟在讨论,说是老爷将那青儿小姐罚去跪祠堂了。小主子若是想去祠堂祭拜的话,兴许会撞上青儿小姐。”

    青儿小姐竟然敢雇凶杀害小主子,小主子若是又碰上青儿小姐,她真怕那青儿小姐又会对小主子做出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王嬷嬷眼中忧色渐深。

    罚跪祠堂?

    这惩罚可真轻!左云卿嘴角勾起嘲讽一笑。

    “撞上便撞上,正好。”

    不过

    “左府的家规一向如此轻么?”左云卿若有所思。

    王嬷嬷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老奴很少见老爷动用家规。不过,这青儿小姐对小主子下了杀心,却只需跪两天祠堂,未免也太轻了些!”

    “若是在翁家,这种情况可是要受鞭刑驱出家族的!”

    王嬷嬷一脸愤然地说道。

    “既然他左洵之不舍得动手,那我便帮帮他呗!”左云卿幽幽一笑,眼中迸出些许凛人的寒光。

    想必左青青这两日跪拜祠堂应当无聊得紧,她不介意给她找点乐子

    “小主子,这?”王嬷嬷不明所以,又瞧见左云卿眼中的幽光,心下一动,小主子是彻底变了,甚至有几分小姐从前的风采了

    小姐若泉下有知,定然会很欣慰吧

    ——

    左相府,东侧。

    青芳苑。

    左青青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前头发凌乱的自己,双眼泛红。

    镜子里的她,只能用狼狈来形容。

    这辈子她从未如此狼狈过,左云卿!

    左青青眼中闪过一抹恨色,她压住心头怒气,将怜香唤来,给自己重新梳了个妆。

    怜香手巧,不多时便给她重置了一个轻快的发髻妆容。

    左青青满意地欣赏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随即又想起今日的不快之事,神色忽变,眸中恨意渐起。

    她将怜香谴出房外守着,自己则是弯身从梳妆台底下的盒垄中拿出一个小人形布偶娃娃,布娃娃的正身处还缝着左云卿三个字。

    转而又熟练地从另一个屉子中拿出一根针线,用针狠狠地将缝着左云卿三个字的布娃娃扎了几下。

    扎布娃娃时,她神色凌厉,目光犹如淬了毒一般。

    今天若非左云卿忽然闹事,她也不至于在众人面前丢了个大丑,还害得她要被爹爹罚去跪祠堂!

    想起今日之事,左青青手上的动作又疯狂了几分。

    怜香进入内室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青儿小姐这么做,可每次见到此景,她心下还是会有些害怕。

    “小小姐”怜香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

    “什么事?”左青青扎了几针‘左云卿’,心情略有舒缓。

    “小姐,老爷差人过来说,让小姐去跪祠堂。”怜香小心翼翼地说道。

    左青青长呼一口气,将‘左云卿’放好,才悠悠起身,“我自然不会忘记,将护膝的垫子备好。”

    “是。”

    ——

    巍峨皇宫。

    云紫殿。

    一片金色的阳光从东窗照进来,却被窗面镂空的钿花穿筛,斑驳碎成了满地的琉璃光影。

    面容紧致,锦服华丽的皇太后刚用完早膳,此刻正用张嬷嬷端着的清水净手。

    “娘娘,殿外许昭公公求见。”一身紫衣的丫鬟妙春缓步进来通报道。

    皇太后接过丫鬟绣夏递过来的洁净巾布,拭了拭手,润声道,“宣。”

    不一会儿,殿外便响起一道响亮的鸭嗓声,“宣许昭公公进殿!”

    许昭公公走进云紫殿时,皇太后已然端坐在榻上了。

    “老奴参见皇太后娘娘,娘娘吉祥!”许昭公公躬身行了一个礼。

    “无需多礼,平身吧。”皇太后微一招手,柔声道。

    又微笑问道,“许公公此番前去宣旨,可见着那左相的嫡女没?”

    许昭公公低着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回禀娘娘,老奴见着了,那嫡女虽然瞧着瘦弱了些,但面容姣好,打扮一番,兴许比那京城第一美人都要美上几分呢!”

    比第一美人还要美上几分?

    是了,那相府嫡女可是左相原配之女,女大随母,而左相的原配翁美伶,她是曾见过的,确实是美艳之人,只是可惜芳年早逝

    不过若说起如今这京城第一美人,皇太后眸中精光一闪,当年竟儿与那京城第一美人可是青梅竹马,可自打竟儿因出征毁了容颜之后,那京城第一美人便对竟儿避而不见了

    “听你这般说来,本宫倒是想要亲自见见她了,本宫倒是想看看,能让许公公夸下如此赞词的人儿,到底长什么样?”皇太后舒然一笑,未了又哈哈两声。

    “娘娘若是想见,自然是可以召见的。”许昭公公盈盈一笑,又道,“太后娘娘,老奴今日去左相府宣旨,娘娘猜猜老奴在相府那见着谁了?”

    “许公公就别给本宫打哑谜了,到底见着谁了?”太后娘娘笑问,又微一皱眉猜测道,“莫非是见着了摄政王?”

    “娘娘果真是聪颖,老奴是真见着摄政王殿下了,老奴刚到相府,便瞧见殿下正准备走,老奴一想这圣旨与殿下也有关系,便让殿下也留下来旁听了。”许昭公公解释说。

    未了,又笑道,“老奴瞧着殿下与那相府嫡女,倒是蛮般配的。”

    “般配就好,般配就好。二人毕竟相差了十岁,老夫少妻,此前本宫还怕二人瞧着不登对呢。”皇太后宽声道。

    “娘娘,这世间老夫少妻的人多的是,也并无因年龄差别大而不登对一说,娘娘大可放宽心。”许昭公公拱手笑道。

    皇太后微微颔首,“也是。不过你说你在相府见到摄政王,可是知道摄政王因何出现在相府?”

    许昭公公摇了摇头,“老奴不知,不过老奴听周围的百姓说,殿下是专门来送相府嫡女回府讨公道的。至于具体是什么事,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老奴瞧着殿下与那相府嫡女倒是缘分很深,这圣旨下得真是及时。”许昭公公感叹道。

    “讨公道?摄政王怎么忽然认识了相府嫡女?”皇太后眼中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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