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韶州曹溪宝林寺中有一座神奇的青铜大钟,需要多位年轻力壮的武僧合力才能敲响,钟声悠扬,闻之静心。
而这座青铜大钟今日竟然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自行连续敲响九声。而听到钟声的僧人们不禁潸然落泪,悲从心来,仿佛有最德高望重的长辈永远离开了他们。
一位老和尚坐在藏经阁里奋笔直书,时而皱眉,时而兴奋。老和尚看起来平平无奇,将他丢到人群之中想必眨眼间就很难认出了吧?如果非要说老和尚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老吧?老得就像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板。
而偏偏是这位除了老就毫无特点的老和尚,竟然是韶州曹溪宝林寺主持,禅宗南宗创始人,人榜排名第五的慧能。
慧能禅师弟子众多,其中最为出名的有五人青原行思、南岳怀让、荷泽神会、南阳慧忠、永嘉玄觉五人。他们得法后,都各成一家。其中以青原、南岳二家弘传最盛;南岳下数传衍为临济、沩仰二派;青原下数传分为曹洞、云门、法眼三派,形成了禅宗五派法流。
若是这些还不够振聋发聩的话,那么这句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想必足够脍炙人口了吧?
慧能禅师自然也听到了钟声,稍微愣了一下,将目光投向陕城方向,久久不能自拔。
“连您也……坐化了吗?”
慧能禅师的声音有些哽咽,哪怕他已经活了69岁,经历了无数风霜,也难以淡然面对如此悲痛。
很少人知道的是,就在上一年早些时候慧能禅师的上座师叔,北宗禅创始人神秀禅师坐化了。
而今天,作为当年最关照慧能的长辈之一的洪昉禅师也离开了人世。短短两年之间,受到如此打击,又如何让他能够淡然处之呢?
慧能禅师永远忘记不了,当自己悟出“顿悟”之法,提前引来“他们”的窥视的时候,是当时就看起来垂垂老矣的洪昉禅师绽放出万丈佛门金光,将一切窥探的视线挡住。洪昉禅师是他见过最接近佛的人,也是他心中最爱人的佛。
慧能禅师收回了远望的目光,闭上眼睛轻声诵起《金刚经》……
北平今日下起了一场磅礴大雨,在一处不知名的深山之中,一声声虎啸声甚至压倒了雷声与雨声。
“老和尚……”
裴旻身披白袍,背箭筒,手握震天弓,腰间挂上剑,天上雨水与地上污泥皆不能染其身分毫。忽然,他抬起头望了一眼陕城方向。
其实,洪昉禅师打算自行圆寂的消息早在数月前就被洪昉禅师通过特殊渠道,告知了天下前十剩下的九人。
今日洪昉禅师坐化并非他寿元已尽,而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封印。洪昉禅师知道,他若不以自己为诱饵,鬼务必会上钩。而自己若是贪图数年的岁月,到最后连出手的力量都没有了,鬼必然会祸乱人间。
这个天下已经够乱了,绝不能变得更乱!故而,洪昉禅师以自己为诱饵,以燃烧魂魄的代价,身化舍利再为人间镇鬼百年。
同为天下前十之一,裴旻对洪昉禅师的坐化有着玄之又玄的感应,故而对这位远早于自己便成名人间的前辈离世,裴旻不由有些悲伤。
不过,裴旻很快就将眼底的悲伤藏了起来,看着如同深渊巨口般随时会吞噬行人的森林,紧了紧手中的弓。
是的,这个天下不能再变得更乱了!
裴旻搭箭弯弓,气息锁定深林之中暗藏的天生杀手,射出了第一箭。
世人只知裴旻剑术超凡入圣,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箭术也是高入云端。而他手中的这把震天弓也非凡物,乃是唐朝白袍百胜将军薛仁贵遗物,曾三箭射杀突厥三大将,可谓神兵。神兵配强者,由何愁发挥不出恐怖的力量呢?
箭出,如龙!
箭中,妖陨!
那支箭狠狠地钉在在一头四米长可怖大虫的额头上,将这头连闪避动作都未能来得及做出来的妖虎射得数十米,撞断了无数参天巨木才坎坎停下来。
若是定睛一看,便可清楚看到这只妖虎的头颅几乎被一箭射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吼!”
无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冲深林之中传来,却带有一丝人性化的恐惧。
裴旻不急不躁,又搭上了第二箭……
洪昉禅师的坐化和裴旻射虎,也许是是整个人间的大事,却只被少数几个人察觉,就算会掀起轩然大波,也卷不到青莲乡的李府。
毕竟,此前李客那一场返乡杀戮足以震慑大部分想对他家人下手的修士,就算有一小撮胆大包天的修士想要对李府下手,也找不到准确位置。
此前李客故布疑阵,让其他修士以为他定居在剑南道大城之中,又邀请号称天下方士之首的天下第二张果亲自布下阵法,守护家人安全。
张果这个天下第二可不简单,是混沌初分时第一只白蝙蝠精,却在近百年才得以降生,也就是天底下唯一一只不被气运排斥的妖族。
一般妖族要想化形成人必须达到人族成仙的修为,而张果跟脚之强自然没有这种限制。
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性,张果因为出世太晚,因此只能修行人间道法,至今还是极境。
当然,这些信息也只有人榜上少数几个机缘巧合下于之有交集的修士才知道,甚至连那个几乎无所不知的浑天监叶法善都不知道。
叶法善虽然不入人榜,但是号称算尽天机,是这一代人榜的篆榜人。
当然,正在山林溪边疯玩的李白自然不会知道这些,此时的李白盯上了在岩石间四处穿梭的小鱼。这将近一年期间,李白已经完全放开了自己。毕竟孩童心性,此前觉得读书有趣,不觉得读书辛苦,外加练剑勤奋,自然没有什么时间玩耍。
而现如今,李白开始厌恶学习,又尝到了玩耍的甜头,除了还能坚持练剑之外,根本就是玩疯了。
李白此时下意识运转封天决,除了稍微天才一点点之外,与一般小孩并无什么区别。李白卷起裤腿和袖口,踩在水中感受那温度的冰凉,用力一抓却抓了个空。
然而李白却不感到懊恼,反而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似乎感到颇为有趣。
周而复始,竟然让李白抓到了诀窍,成功抓住了一条逃避不及的游鱼。这可让李白高兴坏了,一下子跳了起来,踩得水花四溅。
不过,李白活蹦乱跳了一会,又把游鱼放生了,似乎他捕鱼并不是为了得到它,而是单纯地享受抓住游鱼的过程而已。
李白左顾右盼,没有看到有外人的存在,再放出神识也一无所获后,然后一路小跑到溪边草丛中拿起佩剑,拔了出来。
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李白开始演练起父亲传授给他的剑术《李氏剑决》,那招惊世骇俗的“一剑素霓生”也记录在其中。
银色的剑光如水银泄地,一气呵成,化作一身密不透风的银袍,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一套剑招打完之后,李白已经汗流浃背,就差没有把肺给咳出来了。虽说李白如今的修为不俗,灵气将其身体滋养得不输成人,也有些吃不消。
越是强横的术法越是难以修炼,这是常识,若想登堂入室,天赋再加上努力就显得格外重要,连李白这种一步踏入儒道止境的天才也不能免俗。
“轰轰轰!”
李白舞了一个收剑式,一屁股坐在了水里,小溪仿佛中了武林之中所谓的暗劲一般,紧接着道道水花炸起,好似凸现无数喷泉。
这一幕在修士眼中自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在世俗武林之中想必会惊呆无数所谓的高手,谁又能想到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能够纯靠肉身做到这一步?
水花带着溪底的污泥把李白浇成了落汤鸡,这可让力竭的李白有些无奈,自己这种泥猴子一般的模样若是被母亲看到了,指不定会被责备成什么样。
想起母亲,李白的心里就有些心疼,自从母亲上一年突然病重之后,这顽疾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粘上了母亲,时好时坏的。父亲已经离开家快一年了,也不知道斩妖除魔顺利与否。
孩童不知愁滋味,但早慧的李白也尝到了忧愁的味道。
李白坐在水中,抬头看着树叶随风舞动,视线一时间有些飘忽起来。
“锵锵!”
奇怪的叫声将李白拉回了现实,一只小红鸟在立在枝头,正用一种人性化的眼神看着如同泥猴一般的李白,透着一股子……鄙视?
这可把李白给气坏了,一只小鸟也敢鄙视他?他可是天才啊!
解除封天决,体内灵气运行运转一周天,便将身体的疲惫祛除个一干二净。
等李白做完这些,再看那枝头,哪里有什么小红鸟?
李白摇摇头,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便将这事抛之脑后,自顾自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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