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提起水桶,继续踩着梯子,去擦棚顶的灰尘。
“少爷,时忬最近,脸色一天比一天更差,我想着,是不是该往沉庭这边,多派几个女仆来,也好帮帮她?”
吴檀秋照令,将时忬的近况一一告知霍九州,每当她身上产生不同变化的时候,皆是如此。
“哦?”
霍九州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只是这种强度就受不了了?那距离他理想中的要求,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晚点过去。”
“好的少爷。”
曌岄大楼79层。
“大哥,云裳娱乐本季度的财务报表。”
霍七夜人从门外进来的时候,霍九州刚刚挂断一通电话,看起来他心情不太好,可想也知道,一定是跟多年不见的时忬有关。
“你怎么了?”
霍七夜是霍家二房次子,前头还有个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姐,霍亦妍。
家中排行老三,待人温和,性情柔润,处事圆滑。
“没事。”
霍九州略带孤寡的眼神扫过面前这个,容貌长相跟他有三四分相似的弟弟。
有些事,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霍七夜是个阳光帅气的谦谦君子,跟霍九州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
一个冷若冰山,一个骄阳似火。
他五官柔和,线条清晰,仿佛是哪位知名艺术家精雕细琢的玉器,肤质无瑕,如绸般光洁,一双明亮闪烁的褐色瞳眸,洋溢着温柔的光辉。
他的言行举止,总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暖意融融的安心,微微上扬的嘴角,好似在向全世界,展现他内里充满亲切的善意。
他的存在,几乎治愈了时忬当年,人在霍家兰庭时,周身所有发生过的不幸。
因此,对于这个身份地位都相差悬殊的“三哥”,时忬始终心存感激。
“小忬她…还好吗?”
霍七夜知道,大哥整天忙的日理万机,本想送来就走,可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三年前那个,一口一个“三哥”,叫声清甜的邻家小妹。
“你很挂念她?”
霍九州翻动报表的长指没作任何停顿,淡漠的语调也听不出悲喜,好像只是在跟人做日常的例行询问。
“是啊,但我这是出自兄妹情深的那种挂念,大哥可不许吃醋哦~”
都快27岁的人了,说起话来,还这么憨态可掬,霍九州轻勾唇角,略感无奈的笑笑。
“七夜,可是有心上人了?”
无趣!
霍七夜嘴巴一撇,每次他人问起时忬,大哥总是转移话题,没情调的直男最无趣了,可还是大方承认。
“嗯。”
“沈茗星?”
霍九州一语中的,倒让霍七夜有些措手不及。
“大哥怎么知道?”
男人避而不答,掌中看过的报表放下,大手一挥,笔走龙蛇,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大名,往人怀里一丢。
“你知道爷爷,是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霍七夜接住装有报表的文件夹,俊颜有一瞬间失落的挣扎。
“我知道。”
“知道还喜欢?”
霍九州起身,来到他面前,长指一伸,点了点他曲线优美的胸腔。
“七夜,趁早放下。”
“大哥能够放下时忬吗?”
霍七夜抬头,灵动秀气的双眸盛满希望的光芒。
“你与我不同。”
男人的沉着冷静,欲盖弥彰,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放不下,也不会放下!
“没有什么不同,我爱茗星,不比你爱时忬少。”
霍七夜固执地反驳,在一切没成定局之前,他绝不轻言放弃。
就像大哥当年一样,如果他没有放弃时忬,或许今日的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茗星她最初,虽然只是云裳娱乐里一个小小的训练生,可她能有今天艳冠娱乐圈的功绩,都是靠她自己的努力,爷爷会懂的。”
他懂个屁!
霍九州苦笑,他所谓的坚持不懈,在霍家老爷子面前,就是自讨苦吃。
“想好了?”
“嗯!”
霍七夜甚至未曾有过片刻的迟疑,重重点头。
他不会放弃沈茗星,即便那女人是如今北城商圈,出了名的“毒舌影后”,牙尖嘴利,心高气傲,还难追的要命…
晚上7点一刻。
劳斯莱斯·州寂,准时开进山间沉庭。
由于今晚,霍九州要在这里用餐,从下午不到3点起,吴檀秋就已经带着时忬,开始准备相应的食材。
做了亚式风味焗鸡、慢烤牛肋排、酒烩青口贝、脆烧蟹肉饼、法式洋葱汤、洛林咸派、香煎鱼柳、火焰酒糟等共18味中西结合的特色菜品。
光是他霍九州一人的菜单,两人就忙活了整整一下午。
时忬的后腰,累到直也直不起来,疼的大气都喘不出。
这人吃顿晚饭,都快赶上古代皇帝的规制了,剩下那40多人的口粮还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时忬真不明白,他这到底是来吃饭还是来添乱,怎么看都像他霍九州故意为之的刁难。
“谁做的?”
男人褪去外衣,解了两粒黑色衬衫的纽扣,往餐桌主位一坐,胸口处,就裸出大片白皙的肤光。
“小忬做的。”
吴檀秋时忬一左一右,规规矩矩,站在霍九州身后。
“餐具也是她摆的?”
男人长指点了点手边,罗列整齐的用餐刀叉,杯碗盘筷。
“是。”
三人再无他话,男人似乎很满意时忬的做法。
虽然全程都没多看她一眼,只把她当成一个不复存在的透明工具人。
拆下价值千金的菱形钻石袖扣,霍九州长指随意挑起一个惯用的白金餐具,开始细嚼慢咽的用餐。
几乎是把时忬动手做出的每道菜品,都仔仔细细尝了个遍。
从前没有这样的机会,自两人相识,霍九州还是初次品尝时忬的手艺。
八珍玉食,其味无穷。
算得上甘旨肥浓,令人胃口大动。
她还真有两下子,从前倒没看出来,时忬还有这方面的潜力。
上天恩赐,金堂玉马的男人,就连吃饭用餐时的行为举止,都优雅的令人沉醉。
然而此刻的时忬,却无心观赏。
不知怎的,或许是她太累了。
恍惚间,突然感到身体一阵极度的不适,好似有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横行肆虐,让她难以保持清醒,也让她感到痛苦和煎熬。
她一张小脸惨白如纸,血色全无,额头渐渐有冷汗渗出,嘴唇也变得暗无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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