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倒是要年轻许多,不过弱冠之年,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衣。
相貌平平,但身上却带着一股与蔡邕相似的浓浓的儒雅之气。
“镇国大将军前来,老夫有失远迎!”
看见董天走了过来,蔡邕连忙笑呵呵地走过来拱了拱手。
身后的两人也都走过来行礼。
董天的镇国大将军是正二品,在朝中除了三公级别的人物,其余的官位都不能与他相提并论。
蔡邕是祭酒,官职不算小。
但显然是不能与董天相提并论的。
所以才有了蔡邕向董天拱手的这一幕。
董天见状赶忙走过去将蔡邕扶了起来,道:“伯父何须多礼?”
蔡邕笑着道:“礼法不能废,礼法不能费。”
“一家人之间又何须讲礼法,您如同父亲一般叫我天儿即可。”
董天道。
听到这个一家人,蔡邕的心中欢喜更甚。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这董天果真是人中龙凤。
一身武艺能征善战不说,还心怀天下。
带头提出募捐之事,就连司徒王允和司空杨彪那两个老狐狸都不得不乖乖就范。
小小年纪就能做成这种大事。
厉害啊!
昭姬虽然说聪慧乖巧,放眼在天下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女子。
但与董天成婚,多少还是有些高攀了。
不是不出色,而是董天实在是太过出色,古来少有啊。
“天儿,此次老夫请你来,是想为你引见两位人物。”
“老夫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钟繇,乃是颍川望族钟氏之后。”
“这位是顾雍,出身吴郡顾氏,当年求学时曾拜老夫为师,是老夫弟子。”
蔡邕分别介绍道。
年纪略长者名为钟繇。
弱冠之年的儒生名为顾雍。
“拜见将军。”
钟繇、顾雍齐齐对着董天拱了拱手。
董天微微颔首。
钟繇笑道:“早就听闻董将军年岁不大却有大才,败一十八路诸侯盟军,并州之战驱逐匈奴,是当世一等一的英雄人物。”
“今日一见,果然是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真不愧是我大汉的镇国大将军!”
“可叹在下痴长几十年,却还是一事无成,倍感羞愧!倍感羞愧!”
“先生谬赞了。”
董天淡淡地道:“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先生一身才学,一定会找到用武之地的。”
“那在下就借将军吉言了。”
钟繇笑着拱了拱手。
“上一次来洛阳,还是拜在老师门下求学之时。”
“时隔多年,再次来到这里感慨颇多。”
“如今天下诸侯林立,暗流涌动,百姓生活困苦,唯有洛阳截然不同。”
“甚至比起数年前来还要更加繁荣昌盛。”
“在下向来听闻董将军不仅能征善战,还爱民如子,为了百姓不惜与权贵为敌。”
“有董将军这般人物在,真乃是百姓之福,苍生之福也。”
“董将军,清受在下一拜!”
说完,顾雍对着董天郑重地躬身长拜。
董天将顾雍扶了起来,道:“为国为民,乃为官之本,何足道哉。”
蔡邕笑道:“行了,就不用再客气了。”
略微顿了顿,又对着董天道:“元长、元叹他们二人皆有大才,不在老夫之下,此次来到洛阳,是慕名前来投奔你的。”
“哦?”
董天眼神一闪,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来,道:“果真如此?”
钟繇、顾雍郑重地拱手道:“我们二人敬仰将军的所作所为,愿为将军驱使,效犬马之劳!”
说完躬身长败。
“二位先生快快请起。”
董天将钟繇、顾雍扶了起来,笑道:“二位先生愿来助我,我求之不得!”
蔡邕请他来府上一会,然后就介绍了钟繇和顾雍。
董天一早就猜到了蔡邕要干什么。
钟繇、顾雍……
对于这两个人,董天说不上有多熟,但是大概也知道一些他们的事,是典型的那种能力大于名气的人。
在历史上,钟繇是曹魏重臣,受到曹操的信任。
曹魏建立之后,甚至坐到了三公的位置上,其能力可见一般。
而顾雍也不遑多让。
少年时追随文学大家蔡邕,学得了满腹经纶,后回到江东,在东吴为官,一度官拜丞相,是当时有名的政治家。
除此之外,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
这二人皆是内政方面的大才。
虽不及诸葛孔明、荀文若那般惊才绝艳,但也绝对不会相差太多。
对于内政型人才紧缺的董天来说称得上是雪中送炭了。
董天礼贤下士,给足了钟繇、顾雍脸面。
他们二人都是一脸感动。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短暂的寒暄之后,四人各自落座。
蔡邕坐在主位上。
董天坐在左侧。
钟繇和顾雍则依次坐在了右侧。
作为主人的蔡邕端起酒杯,笑道:“来到老夫府上不必拘礼,随意些就好。”
“老夫先干为敬了。”
说完,就准备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却被董天打断了。
“且慢!”
“嗯?”
蔡邕看向了董天,疑问道:“天儿可是还有什么事?”
董天道:“我最近新得了几坛好酒,今日特意带过来给伯父尝尝。”
提到有好酒,无论是蔡邕,还是钟繇、顾雍都来了兴致。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很少有不对酒感兴趣的。
“哦?”
“天儿送来的酒……快呈上来尝尝。”
蔡邕道。
董天招了招手,命站在一旁的下人便呈着一坛子茅台,分别给几人都满上。
瞬间,房间内酒香四溢。
三人都是一脸的陶醉。
“清澈如水……这世间竟然有如此香醇的美酒!”
蔡邕感叹不已。
赶忙端起酒杯,先是轻轻嗅了一下,更是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喃喃道:“辛辣中带着点点醇香,醇香之中又暗藏着浓郁的酱香,好……好啊……”
下方,钟繇、顾雍也都是一脸惊奇,不敢想象这世间竟然有这等美酒。
董天一只手拿起酒杯,道:“伯父,两位先生,天儿敬你们三位一杯。”
“好!干!”
早就心痒难耐了,等的就是这一句。
几分纷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着美酒如喉,蔡邕猛然睁大了眼睛。
辛辣!
一个异常辛辣的味道充斥了他整个喉咙!
直接辣得眉头紧皱,表情管理失控,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然而,随着完全吞下去之后,残留在唇齿之间的酱香才慢慢散发了出来。
唇齿留香,久久不曾散去,令人回味无穷。
与此同时,从胸腔之下,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慢慢散发开来,非常舒服。
蔡邕半闭着眼睛,沉醉其中,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好!”
“真是好酒啊!”
“老夫这几十年也算喝过不少好酒,却根本没有一种可与这酒相提并论,差太远了!”
“天儿,这是什么酒?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句话也问出了钟繇,顾雍的心声。
这等佳酿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若是知道这酒是从哪里得来的,他们说什么也要在府上存个几十坛。
董天笑了笑,有些惋惜地道:“国酒茅台,玉液之冠。”
“只可惜,这酒就这么点儿,喝一口少一口。”
一共就得了二十坛子。
昨夜一个人喝了三坛,今日又给准岳父拿了两坛。
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五坛了。
确实不多。
而且这还属于消耗品,喝了就没了,这个时代的技术酿不出这样的酒。
总不能期待签到能再得茅台吧。
听到董天的话,蔡邕、钟繇、顾雍都有些失望。
看来心里的计划是落空了。
不过想想也对。
若是这茅台真的是大批量生产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籍籍无名。
可惜,可惜啊。
忽然,钟繇和顾雍不自觉地将目光看向了近在眼前的两大坛子茅台上。
以后是喝不着了。
不过现在么……
倒是个机会。
蔡邕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这里有四个人。
两坛酒怎么能经得住喝……
喝了就没了,那可是无价之宝。
他还想着多留点,心情好的时候小酌几杯呢。
可不能今天就让全部霍霍了。
于是,他装出一副有些疲倦的模样来道:“老夫看,时间也不早了。”
“诸位也都不是闲人,酒宴便到此为……”
“老师,我们不是刚刚才坐下么?”
顾雍打断道。
这种小伎俩就想让他们走,这怎么可能。
这茅台,今天他非喝不可。
钟繇也笑着道:“刚好下午没事,可以一醉方休!”
“来,满上!”
“我要敬将军一杯,还要敬老先生一杯,今日多些款待了!”
一醉方休?
茅台……我的茅台……
看着自己的茅台又进了别人的酒杯。
蔡邕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一脸肉痛的表情。
这时,董天忽然开口提醒道:“两位先生,这茅台虽好,但酒性却极烈,不比寻常的美酒。”
“小酌几杯即可,若是开怀畅饮,恐怕身体会承受不住。”
钟繇却道:“不妨事,不妨事。”
“在下自诩酒量还算不错,没有个几百杯是不会醉的。”
顾雍也道:“将军还请放心,我等自有分寸。”
说着拿起酒杯,朝着董天道:“来,将军,在下敬你一杯!”
董天、钟繇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师,我也敬您一杯!”
刚刚敬完董天的顾雍又要去敬蔡邕。
蔡邕没好气地看了顾雍一眼,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顾雍却根本没管那些,与钟繇两人双双一饮而尽。
两人只感觉畅快无比,仿佛从来都没有这么畅快过。
片刻之后,“咦……我的眼前怎么有两个杯子……”
顾雍迷迷糊糊地趴在酒桌上道。
“哈哈哈!”
钟繇大笑道:“元叹,你喝醉了。”
“这……这明明是……三个嘛……”
……
蔡邕看着已经有些不省人事的两人,露出了意识惊诧的神情。
这才三杯……就倒了?
这酒真有这么烈?
董天不禁淡淡一笑。
他说了,可惜钟繇和顾雍不信。
这又什么办法?
就连拥有霸王之力的他都只喝了三坛子。
更何况是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烈酒的读书人了。
原本想酒宴结束之后就带着钟繇、顾雍先回去帮忙的。
看来现在也没机会了。
蔡邕一方面惊叹这酒确实够烈,看来自己以后多少也得注意着点。
另一方面,又感觉有些侥幸。
还好够烈,要不然还补被喝个底朝天?
他亲自嘱咐下人将剩下的小半坛子茅台和一整坛茅台收藏好,然后有命人将钟繇、顾雍安排到客房。
董天则再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离开了蔡府。
此行,所获颇丰。
钟繇、顾雍在内政上都是一把好手。
以后他承担的压力自然而然地就会被分摊掉许多。
自是,他终究还是少了一个如同张良、刘伯温一般能够统筹全局,坐镇后方的人物。
钟繇、顾雍不俗归不俗。
但多少还是差了点。
待快到董府的路上,一个气度儒雅的儒生从董天的身边擦肩而过。
那儒生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衣。
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两鬓却已经斑白,带着几分沉稳和沧桑的气息。
而那儒生也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董天。
两人在那么一瞬间彼此对视。
董天注意地到,在他锋锐的目光下,那儒生没有任何的失神。
就如同大海一般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两人擦肩而过。
待董天再回头的时候,那一袭青衣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
倒像是一个不俗的人物。
董天驻足了片刻,继续向前走去。
走到府邸大门时,守在门前的护卫禀告道:“将军,刚才有一个儒生前来求见,还留下了一封信件。”
说着,将信件从怀里掏出来,交到了董天的手上。
不知道是为何,当护卫说到一个儒生前来求见的时候,他的脑海里蓦地想起了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青衣儒生。
刚好是在同样的路线上。
会是他么?
董天缓缓打开了信件,逐字逐句地读了下去。
直到最后时,双眸忽然精光一闪。
只见,在信的末尾,赫然写着两个字。
张昭!
董天知道,自己最需要的那个人来了!
据说,孙策遇刺意外身亡。
临终托孤时,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外事不决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
能与三国时期一把火将曹魏烧得灰飞烟灭的周公瑾齐名,可见张昭的不一般。
而实际上,张昭还要更加厉害。
其实在正史上,孙策临死前托付的大臣只有张昭一个。
甚至还直接告诉张昭,如果将来孙权没有能力统领江东,你可以取而代之。
可见,在东吴张昭的地位就如同蜀汉的诸葛卧龙一般。
孙策死后,孙权才十八岁。
张昭作为托孤大臣,对外与各方诸侯周旋,对内缓和集团矛盾,最终成功地安抚了当地的百姓、士族,使东吴政权渐渐安定下来。
有后人在评价张昭时赞叹道:自策及权,才略足辅,是以尽城匡弼,以成其业,上藩汉室,下保民物。
张昭,这绝对是个古来少有的大才。
尤其在治理内政的这方面,除了那位多智而近妖的诸葛卧龙和被曹操称为“吾之子房”的荀文若。
当世绝对没有任何人能与张昭相提并论!
在张昭留下的信件中,留下了他如今的住址。
董天将住址记下来,立刻吩咐府上的下人备好马车,去请张昭。
对于张昭这样的人才,可遇而不可求。
如今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他就更不能错过了。
下人接到命令,赶忙备好马车,往董天所说的地址赶去。
董天回到了府上,泡上一壶茶水,静候张昭的到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下人回来禀告道:“将军,张昭先生到了。”
“快快有请!”
董天道。
“诺。”
下人快步退下。
不一会儿,张昭大步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衣。
不过三十岁上下,两鬓却已经有些斑白。
双眸之中透露的是如同大海一般的沉稳、深不可测,还有与年龄有些不太相符的淡淡的沧桑。
董天眼神一闪。
果然是他!
“在下张昭,拜见镇国大将军。”
张昭大步走了进来,对着董天抬手执礼。
“免礼吧。”
董天拿起桌边的茶杯,喝了一小口,道:“我们之前见过了。”
他说的是在董府外不远处的那一次擦肩而过。
“当时不识将军身份,多有冒犯。”
张昭拱手道。
“无妨。”
董天淡淡一笑,“当时我便感觉先生气度不凡,没想到竟然就是先生你。”
“将军谬赞了。”
张昭淡淡地道。
董天看着张昭暗暗点头。
有些人锋锐地如同一把刀子,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此子绝非池中物。
而有些人,乍一看上去平平无奇,但若是细细品味却又能发现其身上那种别样的韵味。
那种韵味不是如同锥子一般的锋芒毕露。
而是像海洋,像天空,像高山,广阔,而又博大。
前者锐不可当。
后者深不可测。
张昭就是后者。
一袭普通的青衣,乍看上去不过是个寻常的寒门儒生。
但他深邃的双眸中却蕴含着饱经世事的智慧和沧桑。
仿佛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超出他的预料,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的内心起哪怕一丝波澜。
对于张昭,董天很满意。
“请。”
董天请张昭坐在了下首,让府上的侍女奉茶。
“将军,张昭今日冒昧来访,若有叨扰。还忘勿怪。”
张昭对着董天拱了拱手。
董天笑了笑:“哪里哪里!”
“先生这样的大才能来我府上,我心甚为欢喜。”
“董某向来喜欢结交天下能人志士,子布无需多礼,随意些就好。”
张昭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
啪啪!
董天拍了拍手。
外面立马有两位侍女呈着一些酒肉,莲步款款,走了进来。
依次放在了董天和张昭面前的小桌子上。
酒是美酒。
虽不比茅台,但当今世上已经算得上是顶好的酒了。
肉是还未张大的小鹿,肉质鲜美,回味无穷。
正所谓钟鸣鼎食也不过如此。
虽然董天刚刚从蔡邕那里回来,已经吃过了一些。
但是如今张昭来访,总不能干坐着谈吧。
“来,初次相逢,我敬先生一杯。”
董天拿起了酒杯。
张昭也拿起了酒杯,双双一饮而尽。
“我记得,先生应该是徐州人吧,不远千里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董天问道。
之前的信件中,张昭只说了是要拜访。
却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更没有说是要投奔。
只是既然遇到了这样的大才,他有心招揽,不愿错过罢了。
“将军,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个疑惑,望将军能够解答。”
张昭淡淡地道。
“哦?”
董天眼神一闪,笑道:“先生学富五车,满腹韬略,我还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竟然能让先生疑惑。”
张昭对着董天拱了拱手道:“如今天下诸侯林立,割据一方。”
“有一心为财者,有一心为名者。”
“有迂腐守旧,只求偏安一隅者,也有野心勃勃,欲成大事者。”
“但我观天下诸侯,唯有将军你截然不同?”
“那里不同?”
董天呷了一口酒,淡淡地道。
“洛阳之地,富甲天下。”
“将军若是为财,为何在进入洛阳之后,要对手下的兵卒严加管教,对百姓、乡绅秋毫无犯,甚至还在今年百姓收成不好之时,尽捐家中钱粮?”
“将军若是为名,怎会让董州牧公然废帝立新,这可是形同谋逆的大罪,是难以洗刷的污点。”
“将军的根基本在西凉,却来到了洛阳与天下诸侯争雄,自然不是迂腐守旧者。”
“但野心勃勃,志在天下?”
张昭轻笑一声,微微摇头。
“是,但也不是。”
“将军天纵奇才,志存高远,所图定然不小。”
“但却为何要与世家交恶,要知道得世家者得天下,这与将军所要的,不是背道而驰了么?”
“在下心中不解,还望将军能够为吾解惑。”
董天深深地看了张昭一眼,沉吟片刻道:“先生所言句句在理,但有一句,我并不苟同。”
“在我看来,并非是得世家者的天下,而应该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正所谓有天下者,失民,则失天下,无天下者,得民,则得天下,就是这个道理。”
世家……民心……
有天下者,失民,则失天下,无天下者,得民,则得天下……
张昭半眯着眼,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在这个时代,普通的老百姓是没有什么权力和能力的。
唯一占优势的就是人多。
而世家则不同。
他们经营百年,甚至是千年,树大根深,屹立不倒。
虽然世家的数量并不多。
但是却在过去的几百,甚至是上千年里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
历史变迁,王朝更迭,这中间有数不清的世家便在这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也是为什么张昭会说,得世家者得天下的原因。
但是,如今董天提出的理论则是儒教亚圣所言。
他认为,世家固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但百姓、民心才是真正的根基。
若是为了世家,而伤了根基,那么不管曾经有多么辉煌都有可能在刹那间崩塌。
别的不提,就近在眼前的,黄巾军起义不就是民间百姓的抗争么?
虽然最后以失败告终,但也大汉王朝也由此元气大伤,慢慢地变成了名存实亡。
可见民心向背的重要意义。
而董天乃是穿越而来,天生便对这些世家迫害、剥削百姓的手段极为看不惯。
若要想让华夏民族昌盛,只有将权力和利益交到更多的人手里,要达成这一步,世家将是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便是我要走的路。”
董天喝下一口酒,缓缓地说出了这一句在后世流传甚广的一句话。
这句话言简意赅,却又蕴涵着至理大道。
沉吟不语的张昭在听完时,瞳孔猛然一缩。
如同山岳般沉稳,海洋般广阔的双眸中第一次真正有了笑意。
“好!好啊!”
“好一个为万世开太平朱!”
“受教了!”
说完,他郑重地站起身来,躬身长拜。
董天大步走过去将张昭扶了起来,笑道:“这一路定然是布满荆棘,充满了艰难险阻。”
“先生可愿同我一道,为后世开创一个太平天下?”
张昭再次躬身长拜,“愿效犬马之劳!”
张昭归心,再加上钟繇、顾雍两位大儒。
董天总算是组建起来了一支自己的内政班底。
自此之后,闲杂政务、紧要大事,几乎全部交给了张昭来处理。
只有真正的大事才会送到董天这里,让他做决定。
董天也因此有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罕见的空闲时间。
整日里,或者去军营巡查,或者就在府上练武,与小妾貂蝉小酌几杯。
当然了,何太后那里也没少去。
嗯……主要是去看看朝中保皇党有没有什么异动。
结果不出所料,没有。
但多关心关心总没错
就这样,度过了忙碌的秋收,又迎来了寒冷的冬季,最后冰雪消融,生机重回大地。
一转眼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董天的势力有了明显的提升。
首先是麾下的兵卒。
骑兵两万五千。
其中大雪龙骑军一万。
飞熊军三千。
狼骑,也就是原并州狼骑五千。
西凉铁骑七千。
步卒二十万。
其中有五万是专管运输、调配后勤的兵力。
十五万是精锐步卒。
合计共有十七万可战之兵。
在天下诸侯中无人能出其右。
武将方面,吕布、薛仁贵、李傕、郭汜、华雄、徐荣、张辽、高顺等,称得上是人才济济。
文臣方面,李儒、贾诩、蔡邕、张昭、钟繇、顾雍等。
虽然不及武将,但比起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在秋收前种下的玉米和土豆在李儒、贾诩的悉心照料下获得了大丰收。
一百斤玉米种子在短短的半年里直接变成了两万多斤。
土豆要差些。
毕竟土豆种子个头较大,一百斤土豆种子听上去多,其实真的种起来的时候却是少的可怜。
到了最后堪堪种了半亩地,收货了两千多斤。
虽不及玉米的产量那般令人震撼,但也勉强可以接受。
两万多斤玉米种子和两千多斤的土豆种子一颗没有浪费。
在初春的时候便选好肥沃的土壤种下了。
一起种下了还有红薯。
红薯的种法略有不同,并不是将整个红薯埋进土里施肥就好了。
而是要从红薯上长出来的红薯苗。
经过董天仔细的讲解,李儒、贾诩这才小心地去将红薯种上。
可以想象玉米、土豆、红薯这三种产量高,不挑土壤,耐旱,还易存活的农作物,在秋收的时候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最多只需要两三年,董天将彻底解决粮草不够的问题。
而就在开春之后,天下各地诸侯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半年前那一张任命袁术为扬州刺史的诏书也开始真正发挥起了它的作用。
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各地均有大事传来。
先是袁术以前扬州刺史陈温不尊号令,意图谋反为名,派出收下大将纪灵领兵五万攻打扬州。
接着,幽州兵变。
北平太守公孙瓒悍然攻打幽州牧刘虞。
曹操大败黑山军,占据兖州东郡。
袁绍逼死韩馥,占据冀州。
一时间风起云涌,群雄逐鹿之势将起!
这一日,董天正在府上和贾诩、李儒谈论着天下的格局。
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兵卒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将军,西凉传来战事!”
“马腾、韩遂领着十万羌兵攻打我城池!”
“徐荣将军特派人回来请求援军!”
“马腾,韩遂?”
董天冷哼了一声,目光锐利地道:“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没有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竟然敢主动来招惹我,真是找死!”
贾诩淡淡地道:“自从我们来到洛阳,占据司隶和并州之后,我们的重心已经逐渐向着中原地区转移。”
“对于原本的根基之地西凉,虽然没有完全放弃,但所留的兵力其实并没有多少。”
“想必马腾、韩遂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想趁机偷袭,占点便宜的吧。”
“如今我们兵精粮足,蓄势待发,正是征战天下之时。”
“马腾,韩遂不知死活,我们便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一举打破,将我们的后方彻底稳固住。”
李儒半眯着眼,冷笑道:“马腾、韩遂两个老匹夫,当年我们在西凉时畏畏缩缩,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如今,见我们主力走了,便领着羌兵来攻打我们的城池。”
“将军,看来是得给他们一些教训了。”
董天面容冷峻,微微颔首。
“正有此意。”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敢犯华夏边境的外族和勾结外族迫害华夏百姓的叛徒。
马腾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也算是名将之后。
身上虽有些羌人的血统,但是却是在华夏人的土地上长大,受的是名义上还算是华夏人。
却与羌人勾结在了一起,与韩遂一起,成了羌族的首领。
之前便进犯过西凉的边境。
被董天大败之后侥幸逃脱。
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敢来。
那就怪不得他董天心狠手辣了。
董天半眯着眼,下令道:“传我军令,命所有将军来我府上议事!”
“喏!”
兵卒双手抱拳退下。
不过多时,吕布、李傕、郭汜、张辽、高顺等众位武将陆续赶来。
可能是听说了西凉传来了战事。
这些空闲了许久的武将一个个跃跃欲试地,满眼冒着精光,一副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差事包揽下来的样子。
董天站在最前方,淡淡地道:“事情你们可能也已经听说了。”
“马腾、韩遂领十万羌兵,攻打我西凉城池。”
“徐荣将军向洛阳求援,告急。”
“你们有什么看法?”
“这能有什么看法,干他娘的!”
李傕直接爆粗口道:“马腾、韩遂两个老儿真是不知死活。”
“将军我愿为主将,领兵七万,定然将马腾、韩遂的人头带回来!”
“五万?”
郭汜笑了一声道:“将军,末将只需要五万精兵即可!”
李傕眉头微皱,正要埋怨郭汜怎么来与他抢功劳。
就听见吕布开口道:“末将只需要三万精兵,即可荡平羌人!”
张辽、高顺也都站出来请战。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混乱了起来
董天压了压手,示意在场的众武将先安静下来,然后缓缓地道:“不要再争了。”
“这次我打算亲自出手,领五万兵马,前往西凉。”
对此,下方的众武将并不惊讶,反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只有武将最懂武将。
自从从并州回来之后,在洛阳大半年没有仗打,好不容易有了战事,他们一个个都是心痒难耐,跃跃欲试。
不用多想,董天定然也是如此。
不过么……
主帅是抢不到了,能拿个先锋也不差。
“将军,末将愿为先锋!”
“末将愿领五千铁骑先行,保证直捣黄龙!”
“将军……”
……
房间内武将们都一个个地用着希翼的目光看着董天,等着董天的答复。
董天略微想了想,道:“张辽、高顺!”
“末将在!”
下方,两位将军站了出来,双手抱拳道。
张辽穿着一身精铁所炼的黑色盔甲,身形并不高大,却给人一种非常沉稳、踏实的感觉。
面如紫玉,目若朗星,极为不凡。
高顺身披狮头燕嶙铠甲,身姿挺拔高大。
面白,脸上留着胡须,威武,而又粗犷。
只是在听到董天叫到他们的时候,脸上都有些迟疑。
原因无他。
实在是他们两个人在军中的地位其实并不太高。
跟随吕布加入西凉后,无论是打一十八路诸侯,还是去并州打匈奴,他们都没有用武之地。
没想到,这次打马腾和韩遂,董天竟然会在第一个就叫到他们二人。
旁边的吕布、李傕、郭汜等也都有些意外。
他们这么几个大将都没有安排,怎么叫了张辽、高顺。
董天却没有理会这些,只是淡淡地看着两人,目露赞赏之色。
他知道这两个暂时声名不显,有些籍籍无名的两个人究竟是多么厉害的人物。
张辽自不必多说。
在历史上,作为曹魏五子良将之一,有勇有谋,战功赫赫。
合肥之战,率领八百将士,大破东吴十万军,威震天下。
一度让江东小儿闻张辽之名而不敢夜啼。
而高顺,则是三国时期被严重低估的一个武将。
智谋、勇武,皆极为不凡。
但是他真正厉害的还是治军。
那支在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陷阵营便是出自他手。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何其了得。
这样的两位大将,无论如何也不该被埋没。
“你们二人为副将,随军同我前往西凉。”
“诺!”
张辽、高顺目露喜色,双手抱拳道。
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只要能随军出征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先锋不先锋地,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
“吕布!”
“末将在!”
“你为先锋,领大雪龙骑先行,明日便走,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西凉,助徐荣稳住局势!”
董天再次下令道。
“喏!”
吕布双手抱拳领命,向来冷若冰霜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喜色。
不仅为先锋,还有带着大雪龙骑。
无论面对的是谁,他都有必胜的信心。
“张济、李肃,你们二人对西凉极为熟悉,便与奉先同行。”
“喏!”
张济、李肃领命。
安排好一切。
得以出征的吕布、张辽、高顺、张济、李肃都是面露喜色。
李傕、郭汜这两位西凉名将却多少有点郁闷。
兴致勃勃而来,结果和自己没关系。
这哪能受得了。
贾诩见状走过去低声提醒道:“二位将军无需郁郁不得志,千万不要忘记这马腾、韩遂是一十八路诸侯联盟的人,将军领兵前往西凉,正是洛阳空虚之时,这才是二位将军的用武之地啊!”
李傕、郭汜若有所思,“先生是说,可能会有其他的诸侯,趁机来偷袭,攻打洛阳?”
贾诩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李傕、郭汜看了眼高深莫测的贾诩,面色大喜,先看看了看周围,发现除了董天外,没有人在听他们说话,才放下心来,对着贾诩拱了拱手:“多谢先生提点。”
说完还对着董天十分感激地双手抱拳。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一切一定是经过了董天授意的。
不然,凭他们和董天这么多年的交情,打仗怎么会不带他们。
同时他们看向吕布、张辽、高顺等随军出征的将军眼中也有了一些莫名的意味。
跟着董天去西凉,最多不过就是当个先锋、副将而已。
他们留在洛阳,一旦有一十八路诸侯的人趁机来攻,他们就是主帅,还能独吞战功。
这一波,他们可是直接站在了大气层。
董天看着原本闷闷不乐的李傕、郭汜忽然又喜笑颜开,不禁摇了摇头。
这两个人的脑子实在是……有些不太够用。
一十八路诸侯已经乱做了一团。
袁术在打扬州,公孙瓒在争幽州,袁绍刚刚拿下冀州。
其余的诸侯,曹操、陶谦等,不是自身实力太过弱小,就是根本没有进取之心,只想着能够偏安一隅。
哪里会有诸侯会来打洛阳。
还一脸感激地对着他双手抱拳……
不知道当他们知道真相的时候会不会当场社死。
想想还真有些期待这一幕的到来。
商量好具体事宜后,众将纷纷离去,准备出征了。
不日就要离开洛阳,董天打算去看看已经当了许久甩手掌柜的董卓,将西凉的战事告诉他。
董卓、董天都住在董府内。
两人的院落之间隔了一片花园,走了大概两三分钟,就到了。
院落的门大开着,有两个护卫守在门前。
董天走过去,然后在护卫的陪同下望院内走去。
却见房门紧闭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琴音袅袅。
中间还夹杂着许多女子银铃一般的笑声和董卓放肆的狂笑。
这……
董天一头黑线,正要去直接推开门。
琴音却忽然停止了,笑声也变成了不可描述的靡靡之音。
董天向来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复杂神情。
在他的身前,护卫也是一脸尴尬。
这通报呢?
还是不通报呢?
就在这时,只听见“吱”地一声,房间的窗户开了。
一个年轻、娇媚的女子两只手抵着窗户,半趴着。
董卓则满面红光地站在女子的身后,视线一转顺着窗户看了过来,正好与董天四目相对。
一切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董天:……
董卓:……
这是极其漫长的几秒。
董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平稳一些。
然后直接转身扬长而去。
这董府,不待也罢!
次日。
吕布带着一万大雪龙骑军先行,马不停蹄地支援徐荣
再过三日,董天也带着五万兵马赶往西凉。
战事一触即发。
……
西凉,安夷城
安夷是西凉金城郡靠西的一座大城。
马腾、韩遂带领羌兵攻打西凉之后,十几天的时间内,一连攻破了数座城池。
安夷就是其中的一座。
这一日,马腾、韩遂正在城内开怀畅饮,心情显然不错。
开战以来,他们的突袭可谓是十分顺利。
董卓留在西凉的兵力本来就少,还没有什么准备,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连战连捷,势不可挡。
直到打到破羌城时,才被显得有些麻烦。
一是因为经历了最开始的慌乱之后,西凉军慢慢地也反应了过来。
二是因为破羌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
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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