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汉中张鲁手下大将,杨昂。
张鲁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虽然名义上的益州牧刘焉的部下,实际上却一直都想独立门户。
这些年来,他排除异己,逐步将汉中之地变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正巧,刘焉年事已高,身体情况也越来越差。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呜呼。
继任者刘璋又庸庸碌碌,没有什么才能。
正是他一举脱离益州之时。
只是在这之前,他还需要积蓄力量,扩张自己的势力。
于是顺理成章地,他与马腾、韩遂一拍即合
早在马腾、韩遂出手攻打西凉之前,张鲁便与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
马腾韩遂从西凉边境进军,攻夺整个西凉。
而张鲁则沿着商县,拿下长安,然后一路向西,与马腾韩遂两面夹攻
事后双方共分西凉,也共同对敌。
如今马腾、韩遂已经动手,董天也已经进入了西凉境内。
双方正隐隐对峙。
张鲁便在此时出手,派出杨昂领两万兵马,攻打长安,给董天施加压力。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能拖住董天足够长的时间,就会打破之前在酸枣会盟时天下人对董天和西凉军无敌的映像。
之后,中原的诸侯也一定会上来插一脚。
毕竟,恨不得董天和西凉军倒霉的人和势力实在是太多了。
到时候群狼噬虎,董天四面皆敌,首尾难以相顾,自顾不暇,必定难以招架。
他张鲁和马腾、韩遂便可以趁势东进,就算拿不下整个司隶,也一定能拿到不少好处。
而现在,正是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
拿下这座横亘在他进军长安路上的城池。
商县!
黑漆漆的天空下。
张鲁手下大将杨昂率领着手下的兵卒快速向着商县进发。
前些日子,张鲁接到了马腾、韩遂的情报。
董天已经到了破羌城,并于当日前去攻打平夷城,无功而返。
接连两日的骚扰,根本无济于事。
平夷城固若金汤。
这一切都与他们所料想的一般无二。
没有任何差池。
于是他便立即调动兵马,派出杨昂翻越秦岭,来攻打商县。
进而开辟第二战场,给董天施加压力。
现在,终于要到了!
杨昂看着远处隐隐点燃着火光的城池,微微抬起了手臂。
在他的身后,骑兵齐齐勒马,停下脚步。
步卒也停了下来。
前方就是商县了!
看上去一片平静,果真是毫无准备。
与他们料想的一般无二。
不过想想也是。
他们与马腾、韩遂的密谋都是在私底下进行,而且一直都非常小心谨慎。
就连在益州的刘焉都毫不知情,更别说是远在洛阳的董天了。
这一仗,他们赢定了!
“全军缓步前进,千万别发出一丝声响!”
“谁若是惊扰了敌人,杀无赦!”
杨昂压低了声音叮嘱道。
“喏!”
旁边的副将领命,随后快步离开去传达命令。
片刻之后,全军继续前进。
不过多时,便靠近了商县城外。
杨昂再次抬手,命令大军停下。
随后一挥手,近百个兵卒分成了几个小队,半弯着腰,扛着云梯向着城墙快步跑去。
这些兵卒全部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
一个个身手敏捷,头脑活络,十分能干。
趁着夜色爬上城墙,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守军,打开城门。
他便直接率军一鼓作气,冲进城门,拿下商县。
这便是他的计谋。
杨昂半眯着眼,紧紧地盯着前方扛着云梯的几队兵卒,心里因为兴奋而有些紧张。
搜!
阵阵破空之声忽然袭来。
前方,原本扛着云梯的几个小队应声中箭,没有任何的反抗便直接倒地身亡。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杨昂大惊失色。
有诈!
难不成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这根本不可能啊!
他手下的兵卒们也都是心里一惊。
脸上带着一丝畏惧,人心惶惶,环顾左右。
黑夜之中仿佛隐藏着一只可怕的巨兽,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终结掉他们的性命。
轰隆隆……
一阵沉闷而又响亮的声音。
城门,开了!
“杀!”
“活捉杨昂!”
大队兵马披坚执锐,大喊着朝着他们藏身的地方冲了过来。
“快退!”
杨昂脸色一变。
心里知道自己定然已经在埋伏中了。
当即命令大军撤退。
虽然心中的疑团不解。
他不懂,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可是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尽可能地带走更多的兵卒离开,才是当务之急。
至于心中的困惑,也只有等回到汉中之后再慢慢想了。
正要领军按照原路退去。
在他们的身后,忽然听见有一人大喝道:“杨昂,我家将军已经在这里命我等候多时了!”
杨昂大惊,定睛看去。
只见在他们的后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路兵马。
为首一将身长八尺,身姿雄壮。
方面大耳,身披银甲,手持方天画戟,胯下一批漆黑色骏马。
威风凛凛,仪态非凡!
正是奉命从并州赶来,预防益州生事的薛礼,薛仁贵!
此次他一共带来了一万兵马。
其中西凉铁骑两千。
弓弩手一千。
精兵七千。
他来到司隶之后,立马派出了哨骑去司隶与益州的边界探查情况。
果真发现了汉中军队的踪迹,并掌握了其的情况。
两万大军,大都是步卒,骑兵不过数百,与西凉军比起来差距着实是有些大。
这也没办法。
益州虽然有产马,但是益州的马身材矮小,不适合作为战马使用,只能用于后勤。
这也是制约益州,乃至整个南方骑兵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
掌握情报之后,薛仁贵又与商县、长安方面联合,召集出了一万兵马。
与他之前从并州带来的一万兵马合至一处,确保兵力上不落下风之后,这才有了今日的埋伏。
“杀!”
“杀出去!”
杨昂大喝道。
前后皆有追兵,他要想活命只能尽力突围。
他手下有两万大军,未必就真的逃不出去。
薛仁贵见状,当机立断。
先一抬手,身后千名弓箭手快步走出,张弓搭箭。
“放!”
砰!
数百根弓弦同时松开,在寂静的黑夜中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顿时箭如雨下。
杨昂带来的兵卒们赶忙挥刀抵挡。
但还是有许多人躲闪不及,中箭受伤。
紧接着,又是一波箭雨洒落,残忍地收割了一波生命。
“寻找掩体,徐徐前进!”
杨昂大喝道。
众所周知,弓箭更适合远距离作战。
一旦距离被拉进,威力将会大打折扣。
这也是杨昂下这个命令的原因。
一声令下,汉中兵卒一面依靠周围的树木、石头当做掩体,另一面趁着西凉军张弓搭箭的时间快速向前进发。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进,薛仁贵放弃了再用弓箭,直接下令发起冲锋。
这时,从城门处杀来的西凉兵也与汉中兵卒杀在了一起。
双方展开了一场大混战
薛仁贵手持方天画戟纵马杀出,戟尖所指正是汉中军的统帅杨昂。
两军厮杀,只要能斩杀对方主将,就可以在顷刻间改变局势,轻而易举地获得胜利。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就是这个道理。
当时,杨昂正在身边亲兵的护卫下突围
忽然听见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距离他越来越近,当即扭头看去正好看见薛仁贵杀了过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杨昂冷哼了一声,直接下令道:“将士们,给我杀了他!”
在出征之前,他曾私下里了解过西凉军中一些出名的将领。
比如吕布、李傕、郭汜、张辽、华雄等。
他可一点也不记得这中间有个什么厉害的白袍将军。
既然没有,就说明眼前这个看上去威风凛凛,极为不凡的将军根本就是不过如此,虚有其表罢了。
他根本一点也不怕。
甚至还想着怎么能将薛仁贵杀死。
这么一来,他们士气大振,不仅可以保证一定能杀出重围,甚至连掀起反攻,一举拿下商县也未必就没有可能。
天赐良机!
天赐良机啊!
想到妙处,杨昂的双眸都不禁有些火热了起来。
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西凉将领。
就可以扭转局势。
这时,薛仁贵已经杀到了近前。
手中的方天画戟如臂使指,挥斩开来。
一戟就抽飞了数个汉中兵卒。
随后,戟尖如同如同暴雨一般密集地刺下。
几乎是一下一个。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已经有十几个兵卒死在了他的手下。
杨昂大怒,“敌将休狂,杨昂来也!”
说着便以刀拍马,朝着薛仁贵冲了过去。
作为张鲁手下大将,他自负武艺,就算是不如董天、吕布这两个声名赫赫的人物。
也绝对不是随便一个西凉将领能比的。
说时迟那时快。
刹那间杨昂、薛仁贵便已经战在了一起。
杨昂手持大刀率先出手。
先是一式泰山压顶,自上而下的重劈。
这是惯用刀者常用的招式之一。
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挥大刀刚猛、有力的特点,同时也可以将自身的气力毫不保留地挥洒出来。
面对这一式重劈,薛仁贵并没有选择硬抗,而是侧身躲避。
杨昂冷哼了一声,在大刀快落下之时忽然改变了下落的去势,改为横砍。
薛仁贵用戟格挡。
与绝大多数喜欢抢占先机的武将不同。
薛仁贵更喜欢的是后发制人,找准弱点,一击致命。
就像之前在西凉军营中的比试一般。
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一定要分出胜负。
就这样,杨昂一攻再攻,薛仁贵或灵巧闪避,或用戟格挡。
不一会儿,双方已经战了十个回合。
杨昂嘴角微扬,脸上带着一次不屑。
在他的攻势下,这西凉武将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他天生立于不败之地。
再来几个回合,他一定能将这个西凉武将斩于马下。
薛仁贵则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动。
在刚刚的十个回合中,他有三个回合可以让杨昂受伤,从而分出胜负。
但是他都没有出手。
他在等待机会。
可以一击致命,至少也要重创杨昂的机会!
两人再次战在了一起。
杨昂挥舞着大刀,招式用老,再次用出那一式自上而下的重劈。
薛仁贵如同之前那般躲过。
一切都如同之前一般,仿佛没有一丝改变。
但是又略微有些不同。
比如杨昂的刀已经不如最开始那般刚猛。
比如这一次一刀劈下,他并未再有变招。
而这时,薛仁贵忽然出手了。
方天画戟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在薛仁贵、杨昂两人交错之际朝着杨昂的头颅斜劈而出。
这一式,又快,又急,又猛!
一旦落实,杨昂的头颅必定会如同西瓜一样四分五裂,血溅当场!
杨昂神色一变,似乎是根本没有想到薛仁贵竟然会忽然出手,根本没有防备。
见到方天画戟斜劈而来的时候,只能依靠自身的反应速度,下意识地闪避。
一股劲风从他的头顶呼啸而过。
顿时只感觉是火辣辣地痛。
一大撮发丝粘连着大块的头皮和血肉飞了下来,掉落在了地上。
杨昂瞬间变身地中海。
不过却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中海。
空缺的一大块头皮处已经有鲜血溢了出来,顺着头发留在了脸上。
杨昂整个人显得狰狞而又恐怖。
头顶更是痛不欲生,惨叫连连。
他身边的亲兵赶忙上前将杨昂护在了中间,想要救杨昂突围离去。
薛仁贵怎么会任由他们离开。
如今杨昂头部受到重创,已经没有什么战力可言。
当然要趁他病,要他命!
当即就冲了上去,想要一举拿下杨昂的项上人头。
杨昂身边的亲卫拼死抵抗。
一连十多个冲了上来。
他们不求要杀薛仁贵,为杨昂复仇,而是义无反顾地求死地,只为能够给杨昂拖延时间。
在这样自杀式的拖延之下,绕是以薛仁贵的武艺也略微废了一些功夫。
当他收拾完全部的亲兵之后,杨昂已经在亲兵的护卫之下逃到了百米左右。
薛仁贵神色平静,波澜不惊。
将马匹上随身的弓箭拿出来握在手里,伸手从箭筒中抽出了一支箭。
然后张弓搭箭,箭尖所指正是杨昂。
弓弦被拉出了一个满圆,弓身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仿佛是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一股巨力!
一秒钟之后,薛仁贵松手。
砰!
搜!
箭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弓弦拉升圆满反弹的声音。
箭在空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飞射出去。
几乎是在瞬间,杨昂应声而倒。
在他的后心上正正地插了一支箭。
薛仁贵的箭!
薛仁贵这才一夹马腹跑上前去。
几个亲兵还妄图将杨昂的尸体带走,被赶出去的薛仁贵一戟一个轻松解决。
然后将杨昂染血的头颅割了下来,高高举起舟。
“杨昂已死!”
“尔等还不早降!”
汉中军兵卒纷纷举目看去,看到竟然真的是杨昂。
主将被杀,再加上之前被突然袭击,军心本就不稳,刚才的战斗也一直是被压着打的。
所有的情绪全部爆发开来。
再无一丝战意可言。
当即纷纷举手投降
西凉,破羌城。
董天褪去一身染血的暗银盔甲,换上了干净、明亮的白袍。
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几分冰冷的杀伐之气。
他端坐着。
面前的案牍上放着一壶茶水和几封密信
下方,贾诩静静地立在下方。
正是要与他商量最近发生的事,还有接下来该怎么走。
距离踏平平夷城已经过去了三日之久。
马腾、韩遂被擒,做成了人彘。
庞德也被处死。
四万羌兵尽遭屠戮。
羌人势力元气大伤,又群龙无首,不成气候。
董天已经下令,命吕布、张辽、高顺、李肃、张济五位大将各自率领兵马前去追杀剩余分散在各个城池的羌人势力。
战术只有一个字,死!
赶尽杀绝!
这几日里,捷报频传,董天案牍上的密信大都是汇报这些情况的。
只有一封是个例外。
董天也是因此,才请来了贾诩共同商议。
“三天前,汉中张鲁派手下大将杨昂领两万大军攻打商县,被薛仁贵发现设计围杀。”
“杨昂被枭首,所带兵卒三千投降,余者大多趁乱逃脱。”
董天简单地说了说商县发生的战事,看着下方的贾诩,道:“文和,果真被你给料中,益州动了。”
贾诩神色平静,淡淡地道:“一个攻打西凉,一个攻打长安,想要把西凉和长安一代从我们的地盘上划出去,真是好深的算计。”
“只是……多少有点自不量力。”
马腾、韩遂、张鲁过分地看高了自己,也看低了董天。
所以有了今日的结局。
董天道:“我欲以此事为由头,兴兵讨伐益州,你看如何?”
“益州么……”
贾诩思忖了片刻,缓缓地吐出一个字:“好。”
“益州地险而民富,沃野千里,向来有天府之国的美誉。”
“当年汉高祖刘邦便是从益州出兵,从而成就了一番帝业。”
“然其主刘焉年老昏聩,其继任者刘璋生性暗弱,有这样的宝地在手而不能尽其用。”
“不图发展壮大,而一心想着保全。”
“迟早会被他人所谋也。”
“当今天下,群雄逐鹿,各诸侯都在趁机发展、扩张自己的势力,战作一团。”
“原本的一时八路诸侯盟军名存实亡。”
“将军借此机会,举兵讨伐,恰逢其时。”
“再者,益州紧紧临司隶、西凉,拿下益州也有利于我们后方的稳定,一举两得。”
“待我们拿下益州之后,便直接坐拥西凉、司隶、并、益四州之地,只须再休养生息,整顿一年半载。”
“便可派出虎狼之师,争霸中原,横扫一切敌!”
说到这里,贾诩眼中泛着一丝精光,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停留在下腹处。
原本人畜无害,甚至是有些木讷的脸上罕见地多了许多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之感。
“好!”
董天大笑,道:“文和,此计深得我心!”
贾诩的判断与他大致相符。
他也正是这个意思。
“不过,话虽如此,这益州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贾诩微微皱着眉头,道:“益州北有蜀道,南有高原大江,东西都是崇山峻岭,自成一国。”
“其内山岳丘陵纵横,地势极为复杂,城池坐落其中,两面皆为高山,通行之路狭窄,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且骑兵不适行,这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是自断一臂。”
董天微微点头。
益州地势复杂,易守难攻,还不能用骑兵,这确实是个问题。
要知道,骑兵一直都是西凉军手中的一张王牌。
从来到洛阳以来,与天下诸侯争锋。
大雪龙骑、飞熊军、陷阵营、西凉铁骑皆立下了赫赫战功。
如果说董天是操刀人的话,那骑兵就是他手中的利刃。
刀锋所指,所向披靡。
可是骑兵更适合地形平坦之地的冲杀,若是遇到如益州这样地势极为复杂的地方,威力则要大打折扣。
说是自断一臂,一点也不夸张。
而益州的复杂的地形么……
他的心里倒是有了一个主意。
“文和,若是有一张益州地形详细的地图,可否解决这个难题?”
董天看着贾诩问道。
“自然可以。”
贾诩狐疑地看着董天,“难不成将军的手里竟然有益州的地图?”
“没有。”
“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了。”
董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带着些许神秘。
马上就有?
贾诩脸上的狐疑之色不减。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董天乃是西凉人士,身边也没有对益州极为熟悉的人。
又怎么会有益州的地图?
董天笑而不语。
他手里是没有。
但是他记得清清楚楚,在益州可是有两个二五仔。
一个叫张松,另一个叫法正。
这两人都有一腔的抱负想要施展。
然而无论是刘焉,还是刘璋都是庸碌之辈。
他们早就想另寻明主了。
益州的地图就是他们的见面礼。
在历史上,他们先是献图曹操,受到屈辱后转投刘备。
从而帮助刘备夺得益州。
这一世,他董天声名远扬,为天下第一大势力。
张松、法正两个二五仔定然也会如同历史上那便背刺刘焉、刘璋,送上益州的地图。
同时甘愿为内应,助他拿下益州!
这么一来,他一手握着益州的地图,另一便又有两个二五仔作为内应。
益州就算再怎么易守难攻,也一定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贾诩沉吟许久,依旧没有相通这件事,忍不住开口问道:“将军,你要从何处取得益州的地图。”
董天淡淡一笑,缓缓道:“天机,不可泄露也。”
天机……
贾诩的头上顿时多了几条黑线,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既然不说,那我贾文和不听也罢!
“来人!”
“在!”
从门外,一个传令兵快步走了进来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即刻前往洛阳去见李儒先生,让李儒先生向陛下求一张征讨益州诏书。”
董天没说为何要攻打益州,攻打益州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李儒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只要说出来,李儒自然会懂。
“喏!”
传令兵双手抱拳领命快速退下
益州,成都。
发须皆百,垂垂老矣的刘焉坐在主位上。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面色苍白,不见血色,隐隐带着一丝病态。
下方,谋臣、武将分成两列,依次而立。
在众人的中间,还有一人单膝跪在地上。
那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着一身褐色的官服
面白,蓄着短髯,容貌颇为不俗。
正是张鲁。
就在几天前,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张鲁忽然接到了手下大将杨昂兵败,被杀的消息。
两万大军,只逃回了数千人。
剩下的不是投降,就是被杀,还有一些被打散的,完全不知所踪。
张鲁内心大骇。
身为汉中之地的实际掌控者,他麾下一共有四万大军。
如今派出去了两万,只回来了几千人。
这对他势力的打击之大是难以想象的。
没等他完全消化这个噩耗。
西凉又传来了消息。
平夷城一战,马腾、韩遂被做成人彘,四万羌兵尽遭屠戮!
浓重的血腥味儿就算是相隔一里都能清晰闻到。
这下,张鲁彻底慌了神。
他知道自己这次玩大了。
马腾、韩遂被擒,生不如死。
而他,就是董天的下一个目标。
汉中地势复杂,易守难攻。
但是以他手下这两万多人,终究难以抵御董天的攻势。
想要活命,他只有一条路。
向益州的刘焉求援。
于是,他来到了这里,向刘焉请罪!
屋子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年迈且虚弱的刘焉手中拿着一卷刚刚从洛阳传来的诏书,瞪大着眼睛,脸上隐隐带着一丝畏惧。
下方的众人也都半低着头,沉默不语。
“张鲁,你办的好事!”
“朝廷讨伐益州的诏书已经发到老夫的手里了!”
刘焉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诏书仍在了张鲁的面前,斥责道:“你可知道你惹得是什么人!”
“那是董天!一十八路诸侯盟军都招惹不起的人,你敢招惹?”
“匈奴与他为敌,他灭了十万匈奴,那单于于夫罗的人头还在长平城上挂着呢!”
“马腾、韩遂惹了他,被做成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四万羌兵尽遭屠戮,剩下的六万被其追杀,终究难逃一死!”
“镇国大将军,灵武候董天,那是用无数人的鲜血和性命积累起来的赫赫威名!”
“你张鲁什么东西,你敢惹他!”
“老夫年事已高,已经没有几年了,就不能让老夫安度晚年么!”
“末将知罪,望主公能给末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张鲁跪拜,将头埋在了地上。
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
只要能得到刘焉的支持,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脸面和自尊了。
“戴罪立功?”
刘焉冷笑,“你能让那董天熄灭怒火么?”
“就怕是拿你张鲁的项上人头去换,那董天也不会善罢甘休!”
“我益州要遭大难了!”
他的脸上忧心忡忡,畏惧之意溢于言表。
张鲁的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了一丝不屑。
心中暗道,就这样的人也配占据益州?
刘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下方的众人问道:“你们说,这事该怎么解决?”
下方一个谋士站出来道:“主公,那董天麾下兵卒二十余万,文臣武将,人才济济。”
“大雪龙骑兵锋所至,无人能挡。”
“我们只可与之为友,不可与之为敌。”
“既然张鲁惹了董天,我们便把张鲁交出去。”
“一来可以彰显主公你赏罚分明,二来也可以试着平息董天的怒火。”
“虽说希望不大,但我们总要一试,说不定就成了呢?”
刘焉微微颔首,心里有些意动。
若是死一人就可以换整个益州的安稳,哪怕是他的儿子他都愿意交出去。
只是,董天会答应么?
张鲁神色微变。
他是来请罪,从而获得刘焉支持的,可不是来送死的,赶忙道:“主公,那董天可并非善类。”
“早在之前便意图废帝立新,行僭越之事,只是后来因为反对的声音太大才被迫终止。”
“此人心肠狠毒,残忍无比,睚眦必报,落在他手上的人于夫罗、马腾、韩遂那个能有好下场。”
“得罪了这样的人岂是我张鲁一颗人头就能算了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汉中,是益州啊主公!”
“末将愿意以死谢罪,但绝对不愿这么枉死!”
“董天虽强,但我益州也绝对不弱。”
“益州本就沃野千里,兵精粮足,更兼地势复杂,易守难攻。”
“那董天就算胆敢攻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望主公给末将一个机会,末将愿为主公排忧解难,万死不辞!”
说完,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在下以为,张鲁所言有理。”
又一个谋士站出来道:“我益州自古便是出了名的险隘,他董天的骑兵再强也没有用武之地。”
“而我们的将士兵卒自古便生活在此,熟悉地利。”
“那董天只要敢来,定要让他知道我蜀中将士的厉害!”
“若是还没打,我们就直接斩了手下大将去谢罪,这岂不是说我们怕了他董天?”
“就是,别人怕他董天,我可不怕!”
一个武将站了出来,双手抱拳道:“主公,末将愿为先锋迎战董天!”
此人身长八尺,魁梧雄壮,身着黑色甲胄,相貌不凡。
乃是蜀中大将张任。
“难!难!难啊!”
刘焉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
“董天此人不可力敌!”
若是在他年轻之时,心理或许还有些野心,想要做一番事业。
可是现在,他年事已高,身体、精力皆不如前。
他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只要能够保全益州,他就心满意足了。
下方,张任闻言眉头紧皱。
未战先怯,这仗还有什么好打的。
许多大臣也都有些忿忿不平和不甘。
更有两人目露鄙夷之色。
其中一人,身短不满五尺,额头尖,鼻偃齿露,长相颇为丑陋。
名为张松,字子乔。
另一人是一个穿着灰衣的儒生。
面白,留着长须,头戴文士帽。
名为法正。
他们二人乃是好友,皆有满腹韬略。
无奈却跟着刘焉这样的主公,一身的抱负难以施展。
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微微摇头,无奈之至
刘焉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沉吟许久仍然没能下定决心。
就在这时,张松忽然站出来道:“主公,在下有一计或许可解如今的困境。”
“哦?”
刘焉看了眼其貌不扬,却胸有韬略的张松道:“说来听听。”
张松拱了拱手道:“主公,如今我们在犹豫的不过是那董天对益州的态度问题。”
“在下以为,与其我们在这里乱猜,还不如派一使者前去董天那里探探口风。”
“若是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们便可以继续商讨下去。”
“若是不成,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刘焉眼神一闪,“好好好!”
“此计甚妙!”
张鲁并未出言反对。
他相信,董天一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染指汉中,乃至整个益州的机会。
所谓的试探一定会是无功而返。
到那时,刘焉为了自保讲不得不与董天为敌。
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至于其他的人也都没有多说什么。
张松的这一计谋十分稳妥。
无论是主战,还是主和的都可以接受。
“有谁愿为使者,去董天那里跑一趟?”
刘焉看着下方的众人问道。
“在下不才,愿为使者!”
张松第一个答道。
刘焉微微颔首。
张松虽然其貌不扬,但是才思敏捷,能言善辩,还是有几分才能的。
况且,这一计谋由张松提出,又以张松为使者去施行,正好合适。
“好,张松。这事老夫就交给你去做了。”
“若是能做成,老夫一定重重奖赏!”
张松躬身长拜:“在下一定竭尽所能,不负主公重托!”
“嗯,好了,都下去吧。”
“有什么事,荣后再议。”
刘焉摆了摆手。
“喏!”
一众文武官员接抬手行礼,然后陆续退出。
张松与其好友法正结伴离开,共同来到张松的府上。
密谋至深夜,法正方才离开。
次日,张松作为益州刘焉的使者,赶往西凉破羌城。
……
西凉,破羌城。
自平夷城那一战后,又经过吕布、张辽、高顺、徐荣、张济、李肃几人带着大雪龙骑数日清扫。
西凉境内的羌兵已经处理了个差不多。
只有极个别还流窜在外,已经掀不起什么气候。
董天一方面命人继续清扫,另一方面则开始安顿在战乱中受到重创的西凉百姓。
这一次马腾、韩遂率领羌人攻打西凉边境,并没有深入到西凉腹地。
但是他们对西凉所造成的伤害却一点也不小。
羌人每到一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无数百姓因此受难。
更有五座城池遭到屠戮。
数千名百姓,无论老幼全部死在了羌人的屠刀之下。
需要董天去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
但总得归结下来也不过是两点。
第一是钱。
第二是粮。
有了这两样,现在满目疮痍的西凉边境和生活在这里的百姓才能真正安稳地活下去,才能不生事,社会才会稳定。
可要这两样,谈何容易。
在去年秋收之时,因为收成不好已经减免了百姓的税收。
后来虽然有朝堂百官和地方乡绅的募捐解了燃眉之急。
但是他手上的钱、粮其实并不宽裕,甚至还有些不太够。
援救西凉和接下来的攻打益州,都要钱粮。
哪里还有钱粮来安顿西凉边境的百姓呢?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董天再次为了钱粮而发愁。
为此,他再次向李儒送信。
号召群臣及地方乡绅募捐。
现在也只有再次从这些人的身上薅羊毛了。
什么?
不给?
之前的种辑和吴硕就是教训。
做人还是识趣些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今,钱粮已经开始募捐。
待募捐完毕之后,就派兵送到西凉。
只要钱粮到了,西凉的局势总会再好起来的。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到了可以签到的日子。
如同往日里一样,董天将意识沉入心神深处,打开签到系统,开始签到。
“叮!月签开启!”
“叮!签到得到五十万担粮草!”
“系统将会安排五十万担粮草以合理的方式,在两日内出现。”
五十万担粮草。
若是放在以前,董天一定会有些失望。
粮草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不是非要从签到系统得。
就算是得了两大箱茅台也比这五十万担粮草的价值更高。
毕竟茅台是这个时代产不出的东西。
但是现在……
有了这五十万担粮草,董天可以轻松解决西凉边境百姓的生存问题,就连攻打益州的粮草也准备够了
真香!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虽说西凉边境的安顿因为朝中的募捐有了着落。
但董天现在只感觉,粮草这种东西还是先存着好。
而且是越多越好。
解决了心中的一大难题,董天心情大好,照例去大营巡查一趟。
同时通知军中的伙夫晚上改善伙食,可以适当加餐。
顿时军中士气大振。
就连训练都更卖力气了。
嗯……有粮真好。
次日,董天照例在破羌城里看着吕布等几位将军送回来的军情。
一个兵卒进来禀告道:“将军,高顺将军到了。”
“嗯。”
“让他进来吧。”
董天淡淡地道。
不一会儿,高顺就大步走了进来。
他满脸的喜色,嘴角都快咧到了脖子根了,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大喜的事。
先是对着董天行了一礼,然后道:“将军,我们发大财了!”
“今日末将正带军队去继续搜寻流窜在外的羌人余孽。”
“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好东西,那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粮草?”
董天头也没抬,一边看着公文,一边不经意地道。
嗯?
高顺一愣。
“将军怎么知道?”
“猜的。”
董天如实道,
昨日系统已经说了粮草会在两日之内到达。
今天便是第二日。
高顺说找到了好东西,他下意识地就想起了粮草。
这也能猜?
高顺有些不信邪地道:“那将军不如再猜猜末将找到了多少粮草?”
董天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信件,没有任何的犹豫脱口而出。
“五十万担。”
???
这也知道?
高顺傻了。
内心浮想万千。
难道是有人提前告高密了?
可是……他明明是第一个来禀告的啊。
猜的?
这怎么可能!
董天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还陷入在震惊中的高顺,神色平静地道:“没事就退下,继续搜寻羌人余孽。”
“粮草放下,不用大惊小怪。”
“哦!”
高顺行礼,缓缓退下。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脑袋里还在回想着,这……这算什么事儿啊……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毫无保留地洒在地上,带给天地一天之中最后的光亮。
益州使者通过数日的赶路,终于来到了西凉,破羌城。
张松穿着一身褐色的官袍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马车外是两个车夫。
两旁还跟了十多个汉中兵卒护卫。
待来到破羌城城门前的时候,张松在车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起头来打量这座挡住了马腾、韩遂十几日猛烈攻势的大城。
昔日城墙上沾染的鲜血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
墙壁伤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那是被重型攻城机械破坏过的痕迹。
虽说已经过去了月余之久,但是在空气中仿佛仍然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这一切,都在彰显着当日的那一战究竟有多么惨烈。
八千兵卒挡住十万大军十多日而不被破。
足以在青史上重重地留下一笔了。
张松在此凝望驻足片刻,抬起步子向城内走去。
刚一抬起步子,忽然在身后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
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带着金戈铁马之势。
骑兵!
张松侧目望去,只见在漫天的扬起的灰尘之中为首的是个英武至极的将军。
身长八尺有余,体态挺拔。
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方天画戟。
座下一匹嘶风赤兔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红,无半根杂毛。
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
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人是人间绝顶,马是马中极品!
在此之前,张松从未见过这位将军。
可是,他想他已经猜出了这位将军的身份。
吕布,吕奉先!
真是一员虎将啊!
益州绝无一人能与这吕布相提并论。
张松不由在内心感慨万千,同时内心里对董天也多了许多好奇。
相传,董天一身武艺不在吕布之下,甚至还曾经在洛阳城外战败过吕布。
不知道究竟是何等英雄人物!
在吕布的身后,是十几位骑兵。
人人皆身着白袍银甲,腰悬北凉刀,胯下卷毛黑鬃马。
每一位骑兵的身后,都拖着一串长长的尾巴,耷拉在地上,随着马匹的疾驰荡起了灰尘。
更显得气势汹汹,杀气凌冽,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人数不多,只有十几骑,却带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了尸山血海。
张松暗暗点头,早就听闻大雪龙骑乃是当世第一流的骑兵,不在当世三大铁骑之下。
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怪不得西凉军能那么顺利地打败一十八路诸侯盟军,之后战匈奴,破胡羌,屡战屡胜,未尝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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