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儿,你醒醒啊,我是母亲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母亲啊……”
林清语嘶哑的哭声,传遍整个客厅。
隐约中,有一股哀嚎和凄惨,厅里的奴婢都感觉到了一股阴森之气,吓得直发抖。
方才,她们可是亲眼见到过,凡尘道士说这屋里有阴物,还看到郑悦悦附身容慎景。
“夫人……”一个奴婢上前,喊着林清语,想叫她离开,却被林清语一把抓住。
“你告诉我,是谁杀死我儿的?”林清语双眼红通通,眼神恐怖,咄咄逼人。
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现在死得不明不白,她要为儿子报仇!
“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儿子?”林清语的指甲,已经抠到奴婢手背的肉里了。
奴婢本就害怕,看到林清语这模样,她更是害怕。
她颤抖着,支支吾吾道:“是,是……郑悦悦……”
“胡说八道什么,郑悦悦不是已经死了吗?”林清语一巴掌,直接呼到她脸上。
奴婢哭着解释:“真是郑悦悦,奴婢不敢骗夫人!”
林清语转头,看向屋里的奴婢,一个个都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直视她。
仿佛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显然,丧子之痛大于一切。
林清语不惧怕什么郑悦悦,她的儿子都死了,她还怕一个死人吗?
“来啊!”林清语起身,环视着屋里,一副要与她对峙的模样。
她冷笑着:“你杀了我儿,以为我也会怕你?”
林清语笑的声音很大,也很恐怖,她从未如此失态过,在屋里这般大呼小叫。
奴婢们看到她这副模样,纷纷吓得跑出屋。
已经见识到郑悦悦的恐怖,她们不再再见识林清语的恐怖,受不起惊吓了。
在容府当差太不容易了,她们要想办法跑路了。
“郑悦悦,你不是要报复我儿吗?有本事你冲着我来,你出来啊!”
林清语一声声的嚎,屋里却没有任何反应。
整个屋里,只剩下她,还有地上容慎景的尸体了。
忽然。
“砰!”
一阵冷风吹进来,重重合上了门。
林清语显然被惊到,她陡然转身,冷视着那合上的门,只感觉背后一股冷风向她直直吹来。
她表现的毫无畏惧。
为了她的儿子,她要与郑悦悦对抗!
林清语陡然转身,却看到容慎景立在她的面前,她当即吓得后退几步!
容慎景面色煞白,整个模样已不像正常人,更像是个行走的尸体。
他朝着林清语冷笑:“母亲,这是怕我吗?”
林清语看着容慎景那模样,不再是她往日见到的模样,他的神态很恐怖。
双眼看着她,充满无尽的憎恨。
“母亲不是说,最爱的人是我吗?不是说要为我报仇吗?”容慎景冷笑时,牙齿上还沾满着鲜血。
“难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容慎景看着她,笑得愈发阴森恐怖。
面对着容慎景的质问,林清语害怕了,她颤抖着与容慎景对视,可她根本不敢直视他。
他的眼神里,全是对她的怨!
“景儿,你是不是还在怪母亲?”林清语上前,试图拉着容慎景的手,轻声问着他。
容慎景冷笑,笑声音极其渗人。
他不说话,越是这样笑,林清语心里越是慌。
她知道,容慎景在怪她,一定是在怪她不该处死郑悦悦。
她红着眼睛,上前拉着容慎景的手,慌乱地与他解释:“景儿,你不该怪母亲,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
“那郑悦悦是那贱婢生的,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怎能喜欢上自己的妹妹啊!我若不处死她,传扬出去,日后你还怎么做人,怎么娶妻啊!”
林清语泪流满面,语气急切,着急着与容慎景解释。
容慎景冷笑:“为我好?”
“你若真的为我好,为何不早些告诉我真相!”容慎景斥责:“她找到容家来时,你就应该告诉我她的身份,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林清语见到容慎景发怒,慌张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无论林清语怎么解释,容慎景就是不听,他那空洞的双眼里,不是儿子对母亲的爱,而是憎恨!
“景儿,你听母亲说,无论母亲做什么,母亲都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母亲对你的爱啊!”
容慎景道:“你不过是为了报当年的仇,为了你那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当初,她的母亲爬上父亲的床,怀上父亲的孩子,你憎恨她们母女。后来祖母和父亲将她们送到宫中,这么多年你记恨这件事情,所以你只是想报复她们,根本不是为了我!”
容慎景冷声:“你要真的爱我,你就应该跟我一起去死!”
这一句话,彻底戳破林清语那所谓的母爱。
她显然接受不了,被自己儿子质疑她母爱这件事情。
林清语发疯似的,拼命摇头,不停念叨:“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直到许久,她才稍稍冷静下来。
当她转身再看向容慎景时,他还是如她来时的模样,安然的躺在地下,姿势也未曾变过。
方才那些话,不过是林清语受到了打击后,臆想出来的。
可容慎景对她的恨,质疑她的母爱,对她的刺激很深。
“景儿……”
林清语落着无声的泪水,走到容慎景身边,喊着他。
无论她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
“景儿,你说话啊,你方才不是与母亲说话吗?你责怪母亲也好,骂母亲也罢,求求你跟母亲说句话啊!”
她一遍遍喊着,容慎景都不曾有任何回应。
眼前的,不再是她的儿子,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要真的爱我,你就应该跟我一起去死!”
容慎景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回响,不断刺激她的大脑。
她捂住耳朵,不想受刺激,可这句话仍旧在她大脑里回荡,就像夺魂的刀,一点点刺进她的意识里。
慢慢地,林清语的意识已经不再清醒了,这句话响得越频繁,她的自控力越来越薄弱。
她缓缓起身,目光呆滞,嘴里念叨着:“景儿,等我,母亲来陪你了。”
“等我……”
她一步步走着,从角落里找到一根绳子,悬在横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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