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

    吹着湖面上的清风,采着新鲜莲子,瞧见柔美娇艳的荷花,沈念溪还会一并摘下,身侧有帝王作陪,倒是别有一番雅致和韵味。

    岸上一位身穿嫣红色宫裙的女子站在原地,不住朝湖心观望。

    “流芝,那可是皇上?”

    流芝踮脚瞧了几眼,“是的娘娘,是沈贵人陪着皇上泛舟湖上。”

    “哼。”云妃眼尾上挑,眸中尽是不屑,“好一个泛舟湖上,真是会勾走皇上的心魂。”

    “娘娘,皇上已连着几日召见沈贵人,全然不见其他人,再这样下去,娘娘会不会失了圣心?”

    “胡说什么。”云妃瞪了流芝一眼,“本宫与皇上多年情谊,本宫又是入王府最早的人,皇上岂会与本宫离心?”

    “是,都是奴婢说错话了,求娘娘饶恕奴婢无心之失。”

    “再有下次,本宫便打发你去浣衣局。”

    流芝低着头,“是。”

    “皇上不过贪图她几时新鲜罢了,对她的恩宠能有多久?宫中的日子还长着呢,本宫与沈贵人走着瞧。”

    云妃狠狠甩了一下裙摆,转身离开。

    流芝在原地犹豫刹那方才跟上云妃的步子,她借机藏起了眼中的异样。

    ——

    虽说尉迟玄下的旨意是把姜夙鸢打入冷宫,但如今身在澧泉行宫,只让人先软禁看守她。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给涟宜公主下毒,我真的没有加入什么紫菀粉,为什么,为什么没人信我……”

    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最后的绝望心死,对姜夙鸢而言,这几日无疑是度日如年。

    她真的没有毒害涟宜公主。

    到底为什么,饼干中却有紫菀粉?她百思不得其解。

    门缓缓被人推开,一位宫女粗鲁地将一碗剩饭丢在她面前。

    “这就是你的午膳,快吃。”

    这几日她被关在此处,送来的吃食一日不如一日,那剩饭又脏又臭,可空空的肚子实在不容许她再傲气。

    前两日她受了鞭刑,又无药物,身上的伤口都化了脓,就算是吃东西,她都费劲。

    姜夙鸢忍着身上的疼痛爬了过去,端起剩饭用手抓着便往嘴里塞。

    吃着吃着,她便哽咽起来。

    她不曾受过这样的苦,之前最惨的时候也不过是吃方便面。

    可现在,她连吃方便面都是奢望。

    她完了。

    草草吃了几口,姜夙鸢不肯再吃,她双手合十向上苍祈祷。

    “若是我还能从这里出去,我再也不争什么帝王荣宠了,我只想吃好睡好,每日好好活着……”

    门突然被人踹开,一位穿戴整齐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想从这里离开?这可是你的奢望,姜夙鸢,你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心头可好受?”

    “你是谁?”

    “我已打点过外头的人,此处唯有你我二人,我实话告诉你,姜夙鸢,紫菀粉是我派人加在饼干中的。”

    “你到底是谁?我没见过你,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看着面前光鲜亮丽的女子,姜夙鸢痛恨不已。

    这后宫,果真是个算计场。

    安答应掐住姜夙鸢的下巴,冷冷道,“你竟不记得我是谁,我告诉你,我是安暖,当年若不是你爹,我爹岂会遭到贬谪,我又怎会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我恨姜家,恨你爹,更恨你,真没想到,你竟与我同日入宫,上次你没淹死实在是命大,但如今,你永远别想翻身。”

    姜夙鸢费劲抬头,“上次,上次也是你推我下水的……”

    “当然。”

    眼前疯癫的女子竟然就是害死原主的人。

    “我要揭发你的罪行。”

    安答应放肆嘲笑,“你被软禁在此,就别想着出去了。”

    “她出不去,但本宫可以进来。”

    安答应下意识松手,“谁,是谁!”

    门再度被人推开,宛嫔与沈念溪一道走了进来。

    “安答应,你好歹毒的心肠,竟敢下毒谋害本宫的女儿。”

    安暖吓得脸色苍白,她刚刚明明确认了周遭无人的啊,怎么宛嫔和沈贵人竟在此处?这下可麻烦了。

    “娘娘,是姜夙鸢这个贱人谋害涟宜公主的。”

    “本宫与沈贵人将你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只这一句,安暖放弃了辩驳。

    “来人,将安答应和姜夙鸢带上,本宫要去面见皇上。”

    很快,四人皆来到了尉迟玄的面前。

    “皇上,那日原是安答应下毒栽赃,她刚刚已亲口承认,沈贵人可为臣妾作证。”

    “嫔妾可为宛嫔娘娘作证,娘娘所言句句属实。”

    尉迟玄不解,“姜夙鸢不是亲口承认皆是她一人制了饼干,为何还有安答应之事?”

    沈念溪上前一步,“皇上,此事还是由嫔妾来说吧。”

    “那日嫔妾回去之后便觉得不对劲,姜夙鸢若要毒害公主犯不着给自己设下这样的局,正好宛嫔娘娘与嫔妾所见略同,娘娘便派人盯紧了软禁姜夙鸢的谌匀室。”

    “嫔妾派人去查,查到了一位宫女声称那日见过姜夙鸢在路途中放下过食盒整理自己的衣襟,也瞧见了她身旁的宫女迅速往食盒中撒了些东西,嫔妾亦查出姜夙鸢的贴身宫女早已被安答应收买。”

    “今日宛嫔娘娘的人见到安答应靠近谌匀室,嫔妾便与娘娘赶忙来了此处,更听见安答应亲口说起此事是她所为。”

    尉迟玄拍了一下桌,吓得安暖哆嗦几下,“皇上……嫔妾,嫔妾是冤枉的。”

    “冤枉?那你说说,冤在何处?”

    “嫔妾……”

    她百口难辩,开始后悔自己不该逞一时之快而去将此事告诉姜夙鸢。

    沈念溪补上一句,“皇上,上次推姜夙鸢下水之人也是安答应,当时她便站在姜夙鸢身后,见无人留意便推了人,此事,她同样亲口承认。”

    尉迟玄失望不已。

    “朕的后宫中竟有这样狠毒的妃嫔,传朕旨意,安答应品行不端,赐白绫自尽。”

    宛嫔提醒,“皇上,姜妹妹此番受了极大的委屈,皇上定要好好补偿她才是。”

    “孙康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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