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易端起了手边上的白开水,高高举起杯子喊了一声,“妈,来咱们走一个,碰一杯!我还以为当大人多好呢,没想到你也是一样这么晚了还得干活,我这么晚了还得写作业,大家都一样嘛!”
这话,不禁勾起了顾玉兰的思绪。
每个孩子小的时候大概都憧憬过的吧?
长大之后的自己应该成为什么样子,活成什么模样。
她活过一辈子。
只觉得诗易的话说的没错。
“有些大人呢,瞧着是长了成年人的模样,但其实内心深处那个小孩和你们这个年纪没差多少,这是因为他们心理年龄发育不够成熟,这还是蛮可怕的一件事,只长身子不长脑子,一个小孩操控着大人的身体,那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
顾玉兰不知道想到哪儿了,发出了一句感慨,嘴里喃喃念叨着。
诗易沉默片刻,他忽然说道,“妈,那蒋文艳阿姨是不是就算这样的人?人是长大了,但是脑子里那个小孩还是没长大,所以她总是做一些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
诗易这么理解,其实倒也没错。
顾玉兰觉还没来得及说啥呢,忽的门口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拍门声。
玉芬应声询问道,“谁啊?这么晚了。”
“我是你从梅嫂子!”
门外的女人喊着。
白从梅?
闻声,顾玉兰此刻才反应过来,她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她正要起身往门口走去,忽的又一想,不对劲啊!
十一点了,段诗易这小子还在写作业?
“诗晴不是早早回去睡下了,她就不用写这么多作业呢?”
顾玉兰诧异十足的望着自己儿子,疑惑问道。
“嘿嘿,我就是字写的太烂了,老师说让我罚写的,诗晴那字写的那么好,老师每次都表扬她呢,她干啥要跟我一样被罚写字呢。”
诗易的脸上掠过一抹不好意思和尴尬,他挠挠脸,赶紧转过身过去趴在桌子上继续‘奋笔疾书’。
此刻,大门口传来了白从梅的一声高喊,“玉兰,你赶紧的下楼瞅瞅去,蒋文艳回来了,人家这趟回来,可神气了呢!人在楼底下退钱呢!”
啥?
蒋文艳安然无恙的回来不说,还在楼底下退钱呢?
这三更半夜的……
顾玉兰心中一紧,她千算万算,唯独却没有算到这一点。
那么大一笔钱,傅家说帮她出就帮她出了?
实际,蒋文艳也没有人们瞧见的那般‘光鲜亮丽’!
傅家虽然是给了她一笔钱来补上大院里的这个窟窿不假。
可傅太太却因为这件事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此刻她正端坐在沙发上,怒不可遏的一把将手中的咖啡杯摔在地上,“不是我说你!老傅,这钱不是你赚的,你是一点都不心疼是吧?她蒋文艳在外面坑蒙拐骗,到头来,让我们家给她擦屁股?这世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呢!”
“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对她对我的影响都不好,万一要是影响儿子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么算了吧。”
傅司令的脸色也极为不佳。
“知道的那是你的养女,不知情的还得以为你俩是不是有着啥血缘关系呢,三万块啊,你知道三万块是多少钱吗,你说给就给了?”
“不是我说你,几年前我就告诉你了,给她早早的找个媒人说门亲事嫁出去得了,你说什么?蒋文艳的志向宏伟远大,想要为人民服务,所以要去部队,你跟我说到底是她服务人民还是人民服务她啊?几万块,她可真行,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傅太太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她狠狠地抓起手里的丝绒抱枕朝着傅司令的身上砸过去。
“那我怎么着啊,我给她送进去军区监狱?她是咱们傅家的养女,那要是被人抓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玉珠啊,你就体谅体谅我吧,我辛苦操劳一辈子,我没干过啥丧良心的事,除了蒋文艳。”
“我养活她一场,算是养活出个冤孽来,但我一辈子的功绩,我能全都糟践在她的身上吗?这件事闹大了,别人怎么看待我,怎么看待咱家?你也是做生意的,你也不想想……”
傅司令现在算是被闹腾的没一点的脾气,如果要是可以的话,他宁可自己当初没有收养蒋文艳。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啊!
事发突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断不可能看着持续发酵下去。
“傅沉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那个小贱人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立马回国,我真是要被你们父子俩给气死了,我上辈子造了孽了,我这辈子算摊上这么一个白眼狼养女!”
傅太太说着,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的往外涌,她哭的泣不成声。
声音哽咽……
傅太太瞅着自己爱人这般模样,眼里也是满满的心疼,“关键是已经养了,也养了这么大了,我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给她调离远一点,以后少待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她前阵子不是还说看上了那个谁,小段?觉得人家蛮合眼缘的——”
“我看你是上了年纪昏了头吧,段清骁人家有家有室有老婆!我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是怎么想的!”
“我,我这不也是想着找个合适的人家,赶紧给蒋文艳打发走了,她结了婚,嫁的远远地就消停了,我的意思是物色个跟小段差不多的,让她相看相看。”
“那个小贱人就是个孤儿,如果不是在傅家长大,谁知道她现在能不能活着呢,她有啥资格挑人家啊?她在外面做的那一堆烂摊子事,有个男人愿意要她,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
傅家闹的不可开交。
傅司令足足哄了一天,愣是也没能将老婆给哄好。
可蒋文艳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人家大半夜的还在大院里支着桌子,边上配了个小‘秘书’王纯纯帮忙搭把手写登记表。
她颐指气使的数着钱,“我就说了是误会一场,你们那寻死觅活的,也不知道干啥呢,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我蒋文艳是什么骗子呢,这跟人家公司交的违约金,我自掏腰包给你们出了,以后都别跟着我做生意买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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