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骁此时,犹如落入盘丝洞里洁身自好的唐僧一般。
他受宠若惊,警惕性十足的眼睛左右环视着。
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他乘坐火车离开时,上级下达指示,说他有暴露的嫌疑。
所以……
这一遭,段清骁回家,务必只能处处事事都小心谨慎。
生怕因为自己的工作牵扯连累到家里。
火车站离鱼龙混杂。
倘若他要是暴露了身份,保不齐在哪个角落里,就有那些人的卧底眼线。
“不用了,谢谢。”
他干脆果断的拒绝了男人的‘盛情邀请’。
可能也是因为段清骁没有口音,又是标准普通话,字正腔圆。
一开口,更是吸引来了无数目光。
更有甚者——
“同志,这么晚了自己一个人,要不要来我们这里休息一下,水灵灵的大姑娘,五块钱一次。”
“你刚说什么?”
段清骁在听到男人的这一番话后,当即便冷下了一张脸来。
要知道,今年他们市里还要评级……
怎么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在火车站这种地方做拉皮条的生意呢?
“五块钱一次,你跟我来。”
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一边说还朝着段清骁招招手,他咧嘴坏笑着,眼角的鱼尾纹都炸开了花,又凑近段清骁,垫着脚在他的耳朵边喃喃道,“你要是嫌五块钱这种档次低的,咱还有十五块钱一次的,包夜只要三十块,包你放松的。”
还有三十块钱包夜!
这,只要是个成年人都能听得懂他嘴里所谓的放松是什么了。
“你那人多吗?”
段清骁眯起了一双阴厉深邃的眸子,眨也不眨的打量着眼前的瘦小个男人,狐疑的开口问道。
“多!”
他干脆利落的一口回答道。
在男人的眼中,段清骁这可是一条肥沃的大鱼!
这年头,他们做的都是干一票吃一年的生意买卖,何止是拉皮条那么简单。
段清骁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端倪。
他余光环视四周,不经意间从对面的花坛方向掠过。
就在刚才,四五个年轻的男人朝着他这处窥瞄着。
极有可能他们都是一伙人。
段清骁依稀还记得早年间,同省隔壁市频发仙人跳事件,但可惜的是,那些人后来都跑了,抓也抓不到。
以至于前两年省城的名声都烂透了!
人们只要一提及xx省,就只留下了仙人跳和诈骗的刻板印象。
既然他今天遇到了,何不如顺势来个‘顺手牵羊’给这些人给一窝端了。
他若有所思般的点了点头,“位置在哪?”
“老板,你跟我来,咱这隐蔽的很,外面那些条子根本查不到咱这来,我看您打扮的这么洋气这么时髦,做生意买卖的吧?”
“您是不是也是来咱这批发衣裳的?”
男人说话的时候还在偷摸打量着段清骁,正在估算着他这一身行头的价值,身份来历……
这些可都要摸清楚了!
这才能用来决定下一步的动作打算。
因为工作需要,段清骁学习过八个省份的地方方言,甚至包括缅语,他也多少会一点。
在被对方主动提及问他是否是来批发衣裳的时候……
段清骁下意识地朝着自己身上这件风衣扫了一眼。
他当即想到了顾玉兰。
“嗯,我是大湾区来的,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品牌叫澜悦,这牌子最近在外面很火,来看看货。”
段清骁淡定从容的说着,脸上波澜不惊。
那人一听这话,瞬间来了兴致,“一看您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您是南方来的大老板!澜悦,我知道,澜悦可出名了,那老板娘,胖姐嘛!咱城里谁不晓得,还开了个饭店,澜悦公馆,对不?你要找她啊,你遇上我算是找对人了!”
“怎么?”
段清骁用着极其标准的粤语,反问道。
男人摸摸脸,嘿嘿一声笑了,“老,老板,您说的啥?咱也听不大懂,我跟你说你要是想找澜悦批发的话,你找我那算是找对人了,我家里有个亲戚,她就是在澜悦上班的,你晓得吧,这厂里货……顺个百八十件出来,那都不成问题,价格比他们的便宜的多!”
“真的?”
段清骁此刻再也淡定不住了,他皱着剑眉,神情紧张的望着他。
“老板,您先休息,这生意买卖的事,哪有放松重要?这一路上沿途奔波,您也合该累坏了吧?”
“您先上楼去,且等着我,我先去叫咱们的按摩师过来去!”
皮条客脸上浮现一抹贪得无厌的笑容,说话时顺势推开了那道小矮门。
段清骁站在院子门口打量着面前这栋房子。
这哪里是什么旅馆。
分明就是火车站边上城中村的自建房。
这里上下两层,好几间房,门口还像模像样的挂着门派写着‘001,002……’,实际上哪里有半分旅馆的样子。
右手边,常规住家户本来应该作为厨房的地方,被全部打通。
里面上下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孩嗝儿屁袋,还有各种虎狼之药。
那粉色的药丸子。
段清骁仅仅是瞥一眼,都觉得心有余悸。
那颜色,人要是吃一口,不得吃出来毛病?
见着他的目光停滞在‘货架上’,瘦矮个男人又一路小跑着进门来,他将一把钥匙递给了段清骁,又嬉皮笑脸的说道,“老板,咱家家伙式儿充足,还有那个,润滑油,前面那个老虎药,我包您没见过的,那玩意只要十块钱一颗,吃了让您持续雄风!”
他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段清骁又皱着剑眉狐疑问道,“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您别着急啊,咱这姑娘们都忙的很呢,您瞧瞧这边哪个屋子满意的,您先坐着,去叫人过来去。”
“您是不知道,这外头查的严呢,咱这也是为了您的个人安全考虑不是?客户不到地儿,咱哪儿敢随便让姑娘们来呀,这不怕树大招风嘛,您安心等着好了,这饮料,随便喝!”
男人说完便急色匆匆的往外走去。
段清骁没有轻举妄动。
说是没有人在这,但实际上,他明显看到隔壁那栋楼上方才二楼那个房间,虚掩着的门后熟悉的面孔一晃而过。
那人,不正是方才他在火车站惊觉被人跟踪打点的那几个年轻小伙么?
充分的说明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段清骁拿起了地上的北冰洋瞥了一眼,这瓶子包装再到颜色,明显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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