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蒋文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觉她人已经不在监狱里。
周围的环境与先前有所不同,四周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味儿。
还有穿着白色大褂的护士进进出出。
这里明显不是监区医院。
蒋文艳颤巍巍的企图想要从床上坐起身来,她一只手支撑着床板,随即又四处看了看,她企图想要喊人过来,但一张开嘴却又发觉自己的嗓喉干涩发紧根本难以张开嘴说话……
忽然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发觉她的异状,随即快步走了过来。
“你醒了?真好,我现在叫医生过来!”
护士说完疾步如飞般的便往外走去。
这里是?
医院?
蒋文艳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她先前在医院里那会,那些十恶不赦的王八蛋们可是说要向上级打报告给她加刑的,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就给她放出来呢?
再说了,监狱里还有医院专门负责给他们这些罪犯们治病的。
她一脸懵懂,随即没等着女人从外面回来,她顺势一把将自己手腕上的针头拔掉,一路颤巍巍的朝着外面走去。
待到蒋文艳来到了医院长廊上见到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时……
她心中一阵澎湃不已!
这些人们穿着打扮明显和她都不是一个季节的。
蒋文艳用手拽了拽自己身上那一件单薄的夹克,随即有些羞赧的低着头看了看脚上那一双已经破了洞的袜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先前进了监狱坐牢的话,怎么可能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要知道,从来没有一个人胆敢这样对待她!
一双袜子而已,不值钱。
但在监狱里就不一样了,她全部的生活物资都得靠着外面人的支援。
如果没有人给她送东西的话,什么都是枉然。
蒋文艳正是因为这几个月从未有人进来探视过她,所以她就连最简单最基础的贴身衣物换洗都没有,每天穿着的还是老旧的那几样,甚至有些时候需要白天穿完了晚上洗好第二天继续穿着……
所以她身上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小毛病。
前来医院探望张华强的文悦拿着手中的缴费单子来到了二楼。
她打算找一下自己同乡的一个熟人打听一下问问,能不能用人家的职工保险来报销。
给人家拿点钱。
毕竟张华强没有保险,这手术做完之后花销也不少。
文悦不差钱,但这笔钱要是让她一个人全都出了,她又觉得心里肉疼的紧!
毕竟张华强可不只是她孩子的父亲那么简单,也是张母的儿子。
可,迄今为止,张家人别说过来送钱了。
甚至这俩月下来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文悦打过。
一提及钱的问题,就算是亲儿子又能怎样?
他们不还是不在乎么?
比起儿子,张母显然更加在乎她的钱!
文悦听说他们妇科这边比较忙,却也没想到竟然忙的这么狠!
人来人往的人潮簇拥着她。
她左顾右盼找寻着自己熟识旧人的身影,但看了一圈也没找见。
小护士告诉文悦说她去了手术室,今天遇到一个脐绕颈不好生产的产妇,估摸着最少也得一两个小时才能出来了。
文悦悻悻的垂着头叹息一声,又忍不住在心头暗暗腹诽一句,这或许就是自己前世造的恶业,是欠张华强的!
所以这辈子她才要含辛茹苦的赚钱还债。
如果可以的话……
就在她思绪惆怅想入纷飞之际,眼前不经意间一瞥,却在人群涌动中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女人的身材略微丰腴瞧着更像是水肿,以前最是让蒋文艳感到引以为傲的长发早已被剪短,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头不怎么干净利落像是被狗啃过似的齐肩发。
一开始文悦还没认出她……
可是,待到文悦走近些,才发现眼前的人儿早已快步消失在人群之中。
“艳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举哀回去病床上躺着好好休息,千万不要随便走动,医生告诉我说你的身体现在特别的虚弱,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安心地躺着静养好了。”
男人说话的语气中掺杂着些许的紧张。
就在蒋文艳感动不已打算要抬手朝着他的腰肢抱过去时,傅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将身子往后一缩。
这让蒋文艳恍惚间愣住,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傅沉。
以前的他可从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
“你先好好休息,我让医生过来再帮你做一个全身检查。”
傅沉说着,头也不回的快步朝外走去。
躺在病床上的蒋文艳难以消化此时心头的情绪。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觉睡醒可就从监狱l来到了外面的医院。
不仅是如此,就连此时应该在大洋彼岸另一边的傅沉也回来了。
傅沉紧锁着剑眉,他来到了外面的应急通道楼梯口。
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男人将一份文件交给了他,“傅总,这个就是我们调查到的所有信息,根据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来看,想要帮您妹妹翻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她的职业特殊性……”
律师神情严肃的望着傅沉,又仔细同他分析了一番其中的利弊关系。
这让傅沉不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他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蒋文艳能够好的……
更不希望看着自己之前最在乎的艳艳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要知道,蒋文艳一直都像是一只漂亮精致的孔雀一样在他的心中。
“你先帮我想想办法,无论如何我也要帮她办理取保候审,她现在不仅是身体上的状态,精神上,多处出现不可逆的问题,她的身体在里面变成这样,要是继续待在里面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低着头蹙着剑眉,一脸严肃的对律师说着。
对于律师而言,委托人要求他们怎么处理,他们怎么办理就是。
但……
在律师临走之前,他又用着别有深意的目光瞥了傅沉一样。
这是处于朋友之间的劝谏,“傅总,您也应该知道傅司令他是什么性子,既然他先前都跟您说过了最好是不要搀和这件事,您说您又何必因为这样一个女人忤逆他呢。”
“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做好你自己分内的工作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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