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吗？
还是恨。
我觉得应该是恨才对。
我们给彼此的，从来没有任何好的回忆。
但是在这一瞬间，我还是想到了大学的那个柳梦洁。
大一报名的那一天，柳梦洁走错了班级，她是最后一个来开班会的女生，但是因为长得漂亮，所有人在一瞬间都记住了她的脸。
柳梦洁方向感很不好，领书去哪个教室她根本搞不明白。
“班长，你可以带着我去吗，我等会请你哈杯咖啡可以吗，我真的是个路痴……”
她苦恼地碰了一下自己的头，嘴巴不自觉就撅了起来。
看起来是在嫌弃自己，实际上柳梦洁的动作很可爱。
我鬼使神差之下点了点头，柳梦洁很开心，走在我前面就差又蹦又跳了。
我的家庭条件不算好，尤其是站在柳梦洁身边的时候，显得我格外渺小，但是柳梦洁不会嫌弃我，反倒是主动和我并肩走。
柳梦洁是d市人，学校里面不少她认识的人，这些人都是花钱在学校读的国际班。
他们看见柳梦洁，说柳梦洁身后跟了一个穷酸的傻小子，柳梦洁一一回怼了他们。
他们被柳梦洁骂的体无完肤，我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样子，依旧觉得很可爱。
柳梦洁很漂亮，我那时候就知道了。
可是后面，一切都变了。
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我自己都快忘了。
但是我就是没办法忘记我最开始见到的柳梦洁。
她热心，她单纯，她也没有任何大小姐的架子。
俨然，就是一个现在的宋暖暖。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久久不能说话。
“嘴巴张那么大干什么，要吃鸡蛋呢？”
米莉已经觉得没什么事情可以震惊到她了，她推了推我，让我往边上挪一个位置。
米莉四下望着，“你刚刚在想什么，想我说的那句话吗？”
“我就是随便说了一句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开玩笑的，你看呢被吓的。”
米莉看着我发白的脸，她也有一点被吓到了。
我在宋暖暖和柳梦洁身上寻找共同点，也在她们身上寻找差异。
内心有一个想法越来越坚定。
宋暖暖就是曾经的柳梦洁。
我对宋暖暖的爱，产生了怀疑。
但是明明我们分手，我是那么心痛。
我抬起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不是吧，你怎么和我聊哲学了，我又没有喜欢的人，我接触最多的男性没有五六十也有三四十了，我怎么可能和他们谈恋爱啊。”
米莉翻了一个白眼，她只觉得我浪费了她对我的关心。
我看着某一处发呆，“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呢？”
米莉的疑惑都写在了脸上，“你没事吧，你这两个问题，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
我再次想起了柳梦洁和宋暖暖。
她们不一样。
宋暖暖也不是曾经的柳梦洁。
我只能这样告诉自己，站起身，顾不得电梯在哪个方向，就是一个劲想往外走。
米莉没送我了，就是看着我的背影有些不安。
我扶着楼梯的扶手，一路走到了停车场，开着车，去找宋暖暖。
我有些话，想对宋暖暖说。
我觉得宋暖暖应该知道。
车速很快，在某两个路口，因为超速，我还被监控拍到了。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看见宋暖暖。
门一打开，卫青却站在里面。
“骁哥？”
宋暖暖看见卫青的身体僵住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
我此刻的狼狈被他们尽收眼底。
宋暖暖指尖颤抖，？“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啊？”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来碰我，但是还是扯住了我的衣袖。
宋暖暖皱眉，把我往客厅拉，“外面下雨了吗，没有啊，你怎么回事，身上这些都是汗吗？”
客厅站着三个人，我和卫青的视线也一直落在彼此的身上。
“陈骁，我还以为你准备去我家公司报道了呢。”
我对着他点点头，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我有这个想法，但是不是最近。”
实际上，在我西装之下，我根本不想做一个正人君子。
宋暖暖看了我和卫青一眼，给了卫青一个眼神。
我不知道卫青在这里干什么，但是我知道宋暖暖也不会希望他知道我们分手了的事情。
宋暖暖叹了口气，“我去给你拿个毛巾，你先坐。”
我拉住宋暖暖的手，“我有话对你说。”
她听着我那么真诚的语气，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最终点了点头。
宋暖暖还是起身去拿了一块干净的热毛巾出来，卫青也被宋暖暖打发走了。
“因为他来，我就一定要走吗？”
“暖暖，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成为这个例外，你和陈骁的感情就真的有那么好吗？”
卫青的声音传来，哪怕他们避开了我，我却还是可以清晰听见他们对话的声音。
宋暖暖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轻轻推开卫青抓住她胳膊的手。
卫青还是走了，带着他的不甘。
他的教养不允许让他摔门走，宋暖暖的教养也不会允许客人带着怒火离开。
他们站在门口，说了两三句话，卫青开着车离开了。
引擎发动的声音传来，最后慢慢走远，直到声音消失不见。
我都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我觉得我自己猜对了。
宋暖暖果然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分手的事情，尤其是卫青，不然，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麻烦。
我开始庆幸，自己对宋暖暖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宋暖暖端来一杯热水，“说吧，骁哥。”
她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如果是之前，她会选择窝在我的怀里，把头靠在我的腿上。
“暖暖，明天，我要和柳梦洁签订合约了。”
我喝了一口热水，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宋暖暖有些紧张，“什么合约？”
“从明天开始，我就是柳梦洁的男朋友了，这就是合约的内容。”
我观察着宋暖暖的表情，她眼角很快就湿润了，低下头沉默了一会。
宋暖暖掰着手指玩，她这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蹲到了宋暖暖的面前，握住她的手。
“暖暖……”
她抬起头，“恭喜啊骁哥，真的恭喜你和柳梦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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