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了抬眼皮，“你是替陈凯洋，来要一个保障的？”
“我也想。”
石源长舒一口气，靠在了沙发上。
过了一会，他勉强站起来，支撑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向前走。
“你出国了，他怎么办？”
石源像突然间放下了什么，“他没有了我，也挺好的。”
我说的异常笃定，“不会的。”
石源缓缓转过身，手指却抓着他自己的裤腿。
我不知道石源是需要一个支撑点，还是他需要一些勇气去接受我说的那些话。
“你们的兄弟情，没那么简单，他会帮你照顾你的家人，但是更想照顾你。”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是签下了去国外的合约，你只是希望他未来的人生，没有你罢了。”
我点破了石源的想法，石源喉咙一紧，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梦洁不会放过我的，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放过你一样。”
我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离开？”
“快了吧，可能，也就这几天。”
我掩盖自己的神色，直起身子看向石源。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我现在可以叫陈凯洋过来，把你带走了吗？”
他看着我，眨了好几次眼睛，最后点了点头。
“对，石源在我这里。”
“没事，你别着急，慢慢来。”
“公司没什么事，我就是过来看一眼。”
我背对着石源打电话，说话的声音却很大。
石源知道我这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也没有躲开，更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听着我说什么。
只是他看起来，有什么话想说。
放下手机，我对着石源挑了一个眉。
“你真的打算出国了？”
石源对着我会心一笑，“嗯，已经决定了，早就签下了合约，就像你和柳梦洁那样。”
“如果是因为柳梦洁，你可以放心，她不会再那样了……”
石源嗤笑，“你都不敢确定吧，这句话，你是不是说来安慰你自己的？”
他的笑声像划破沉寂天空的一抹亮，我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随后才找到了方向。
“是，我自己也不确定。”
我大方承认，重新坐下之后，助理也进来敲门了。
“陈总，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你看看我们是不是还要再等一下陈助理来？”
“不用了，今天的会议我来开。”
我敲了敲桌面，爽快应下了这件事情。
不过很快，我就想到了什么。
我问助理，“之前会议是不是还有记录？”
“是，陈助理每次开完会，他都会去查看录像的，还有录音。”
“那就都拷贝一份，和陈助理有关的，拿给这位先生。”
我说完就低下了头，看手里的材料。
“好的先生，内容有点多，麻烦你稍等，拷贝好了我就亲自送到你的手里。”
助理对着石源笑了笑，然后慢慢退了出去。
“那是和陈凯洋有关的视频，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联系他，或者你希望他早点忘记你，那你就可以看看录像，别对自己太苛刻了。”
我没抬头，不知道石源什么表情，但是我知道，石源的内心肯定有很多的心里活动。
“谢谢你，陈哥。”
“我之前误会你了，不过我早就想通了，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我们一定不会忘记的……”
实验课说着说着，眼眶就已经红了
我本以为，石源只是一个没什么心眼的阳光开朗大男孩，现在看来，他也成长了不少。
再次看着他，我在石源身上寻找当年那个愣头青的身影。
我这次，连影子都把握不住了。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石源，但是当助理把u盘交到石源手里的时候，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得到了宝藏的孩子。
眼前一亮，又一亮。
我开口，“你就在这里看看吧，如果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找助理解决。”
我把办公室电脑的位置让出来给石源，我摆了摆手，好像不舍得打开u盘。
“你就算再不舍得打开u盘，有一天你也会主动打开的。”
我有一种在石源的身上下赌注的感觉。
陈凯洋赶过来的时候，石源已经把u盘给藏好了。
他压根没和陈凯洋提u盘的事情。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你不适合出门吗，你现在的样子……”
陈凯洋不忍心多说什么，只能跟着石源，絮絮叨叨的。
他平常在工作上做决断很快速，从来都不拖泥带水，因此人人都说他做事非常有效率。
可是就是一个这样有效率的男人，却怎么都没发现石源的身上多了些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叫住石源
“你下次去机场的时候，我送你。”
拍了拍石源的棉棒，“要一个人跑到异国他乡了，我还是希望你能永远都做你自己。”
石源对着我用力点点头，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着我挥手。
我目送两个人离开公司，直到助理来催我进实验室了，我才醒目过来。
“陈总，该开会了。”
我点点头，“好，我现在就过去。”
我开会的节奏不如陈凯洋，他开一次会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是依旧解决不了石源和陈凯洋要分开的这个事实。
处理完公司的这些事情，我给卫青打了电话。
他接通之后对着手机说话的语气是试探，也是迟疑。
“谁？”
卫青看到是陌生人来电，自然而然变得十分警惕。
“我。”
我刻意清嗓子之后才说话，卫青很快就听出了我的声音。
“陈总，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为了什么？”
卫青的声音绷的很紧，就像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安的气氛一样。
“我要去找翡翠矿。”
“你疯啦，这个时候，翡翠矿，我是拿给你找啊，d市有多少翡翠矿，你别跟我说你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
卫青就差把话说难听一些了，他也完完全全把我当成了傻子。
“我当然知道d市翡翠矿少，尤其是我们粥多僧少的情况下，很多人哪怕知道哪有翡翠是不会拿，但是不至于真的什么打开不拿。”
卫青车沉默了一会，看起来不想和我理论，“你来卫氏报道了？”
“今天下午再去。”
卫青还是没忍住，“你真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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