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爷,红灯在哪儿?”李锐寻了半天,也没看到玫瑰斑。
胡二爷双手从鱼堆里,刨出一条红灿灿的玫瑰斑,举在了自己胸前。
他撇嘴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年纪轻轻的,怎么眼神都不太好看啊!红灯不就在这儿吗?”
这条玫瑰斑很肥,肚子鼓鼓囊囊的。
“妈呀,还真是红灯。”徐兰芝大叫道。
玫瑰斑这玩意,现在很难捕到。
以前开海期她家渔船出海,要很长很长一段才能抓到一条玫瑰斑。
二军子看着胡二爷手中的那条玫瑰斑,笑的嘴巴都咧开了。
“真肥啊!”二军子看的眼睛舍不得眨一下:“这条红灯得有三斤多吧!”
玫瑰斑生长速度很慢。
10年左右,体长才能长到三十七八厘米,体重一般不会超过五斤。
这是它价格昂贵的一个重要原因。
“玛德,锐子,你这是啥运气啊!钓鱼,你钓到了大黄鱼,用网捕鱼,你抓到了小黄鱼,苏鼠斑和红灯。”胡二爷身为退休教师,极有涵养,他很少爆粗口,但此刻,他是真忍不住了。
村里其他人,偶尔抓到一条小黄鱼,都高兴半天。
李锐倒好。
啥鱼贵,他就能抓到啥鱼。
看来李锐老妈李芳说的极对,最近李锐真被妈祖给赐福了。
海边人,还是比较信这些的。
神明这玩意,信则有,不信则无。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胡二爷,我就是运气好而已。”李锐谦笑道。
二军子脸上笑都没消失过。
他抓起渔网里的鱼,就往桶里扔。
不一会儿,桶就被装的严严实实。
“锐哥,咱俩今天又赚大发了。”二军子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这时候,李锐走到蛇皮口袋旁,捡起蛇皮口袋,拿了过来。
来之前,他往桶里扔了个蛇皮口袋。
当时想的是,有备无患。
“豁,这儿还有一条红灯,这条红灯小点,只有一斤多。”胡二爷又从鱼堆里找出一条玫瑰斑。
十几米开外的徐兰芝都看傻了。
人家李锐在礁石区抛网抓鱼。
她同样也在礁石区抛网抓鱼。
收获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胡二爷,你别忙活了,别弄脏了你的手和衣服。”李锐抬头看了胡二爷一眼,笑着道。
“二爷我不怕。”胡二爷装鱼也装的起劲儿。
李锐见状,打算回头给胡二爷几斤杂鱼,胡二爷帮他们一场,他们总得表示表示,礼尚往来,还是要有的。
他不能让人家胡二爷白忙活一场。
回过神来,徐兰芝看的很是气愤。
深吸一口气后,她跑到李锐刚才站的位置,往海里抛下了渔网。
“刚才李锐就是在这儿捞到一网鱼的,现在我在这儿肯定也能捞到不少鱼。”徐兰芝心中这般想着。
结果网被她拉上来后,网里只有几条小沙丁鱼,二两还不到。
徐兰芝骂骂咧咧道:“艹,不应该啊!”
徐兰芝刚骂完。
不远处,赶海准备回家的陈雄,就拎着桶,朝这边奔跑而来。
“老婆,今儿我总算大丰收一回。”陈雄不停地招手。
很快,他就走到了这边。
陈雄看到李锐抓的鱼后,两颗眼睛瞪的跟亮晶晶灯泡似的。
“尼玛,李锐,你咋又抓了这么多鱼啊!”陈雄看着网里的鱼,眼睛都看不过来。
网里有沙丁鱼、石九公、玫瑰斑……
咋会有玫瑰斑呢?
这玩意老值钱了。
一条一斤多的,能卖好几百。
于涛那儿,收购价好像是一斤四百三的样子。
陈雄又看了看他桶里的大青蟹和塔螺,以及其它零零总总的东西,瞬间感觉不香了。
“二军子,咱把桶里的鱼都装进蛇皮口袋,这样咱俩抬起来轻松点。”李锐见鱼都装完了,他直起身子,看了看桶和蛇皮口袋,想了想说道。
他和二军子就两个人。
两人抬着装鱼的蛇皮口袋,稍微也能轻松点。
胡二爷笑眯眯的开口道:“桶,我帮你们拿回去。”
“胡二爷,多谢了。”李锐也没矫情。
等会他多给胡二爷几斤杂鱼就是了。
胡二爷摆了摆手,爽朗笑道:“锐子,我这就是举手之劳,看你们用网抓鱼,真是爽啊!今天二爷我算是大饱眼福了。”
二军子双手将蛇皮口袋的口给支棱开。
李锐见状,赶忙将桶里的鱼全都给倒了进去。
两人一人拎着蛇皮口袋的一端,往村方向走去。
胡二爷手里拎着装着渔网的桶,走在李锐身边。
“锐子,你卖我点沙丁鱼呗,这玩意煎了,可好吃了,也特下酒。”胡二爷在一旁吧唧吧唧了嘴巴,嘴里分泌了唾液。
沙丁鱼煎制后,外皮金黄酥脆,里面依然保持着鲜嫩。
一口下去,既能享受到外酥里嫩的层次感,又能闻到浓郁的鲜香味。
配点小酒。
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胡二爷之前在于涛那儿买过沙丁鱼,他嫌于涛那儿价格贵,也就买过两三回。
“胡二爷,你这叫什么话啊!刚才你为我们忙前忙后的,你从我们这儿拿走点沙丁鱼回去,要什么钱呢。”李锐自然没有拒绝。
刚才他就想过给胡二爷几斤杂鱼。
现在胡二爷开口了,他正好借坡下驴,送给胡二爷两三斤沙丁鱼。
“不行,必须得给钱。”胡二爷一脸严肃。
“胡二爷,你要给钱,让我爸妈知道,我爸妈肯定会说我不懂事,大家都乡里乡亲的,别太见外了。”李锐笑着打趣道。
胡二爷一听,指了指李锐,仰头大笑道:“你小子真会说话办事。”
此时胡二爷有些诧异。
他诧异的点是,以前李锐既不会说话,又不会做人,现在李锐又会说话,又会做人,让他根本就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以后你要用得着你胡二爷的,随时开口。”胡二爷也算是承了这份情。
蛇皮口袋内有七八十斤的鱼。
二军子抬着一端,一点也不感觉累:“这里面要再多点就好了。”
李锐听二军子这么说,心底不由得感慨道:“玛德,年轻单身就是好,有一身使不完的劲儿。”
他早累了。
走了几分钟,李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歇会,我喘口气。”
话还没说完,李锐就把装鱼的蛇皮口袋给放到了地上。
二军子搓着手,笑呵呵的看着李锐:“锐哥,以后你让我抛两网咋样,我也想体验体验爆网的感觉。”
“行,下次你多抛几网。”李锐巴不得二军子多出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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