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越发严重,乔经业看着挠个不停的孙子顿时也觉得自己身上开始发痒。
乔经业悚然一惊,不可能的,有那个东西在,绝对没有鬼敢缠上他,这绝对是心理作用。
老头子到底是腥风血雨里走过来的人,很快镇定下来,吩咐几个保安去烧艾叶水给乔家人泡澡,又安排几个乔家雇来的保姆阿姨蒸糯米饭准备祭祖。
一时间大家有了主心骨,倒是没那么乱了。
只剩一群剥了皮血糊糊的人躺在院子里哀嚎,这些都是乔家村的村民。
阙昭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底下的孙大头悄摸爬出来看动静,一抬头,对上了大黑的狗脸。
孙大头乖叫一声:“妈呀,媳妇儿你快出来看,好丑的狗啊。”
大黑气怒,张嘴就要咬孙大头,孙大头眼疾手快从兜里掏了一个大鸡腿直接塞狗嘴里了。
大黑:唔,有点香啊,算了不咬他了。
眼见安抚好了大黑狗,孙大头才撑着膝盖站起身,往外一看,好悬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他赶紧朝桌子底下喊:“媳妇儿,你千万别出来,千万别偷看,你继续打电话,我看看能不能去外头弄把刀防身。”
孙大头心里打定主意,四处搜寻着合适的武器。
下一刻,便看见了悠然嗑瓜子的阙昭。
瞬间震惊瞪大眼,脱口而出一句:“小姑娘,你不怕啊?”
阙昭笑呵呵,没说话继续嗑瓜子。
孙大头唉声叹气:“这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我都怕是传染病,今天带来的锅碗瓢盆估计都不能用了,早知道就不接这一单生意了。姜还是老的辣,我爸说这乔家村邪门我还不信,这下是真不敢不信。搞不好今天就要折在这里。”
孙大头气不过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说说自己怎么就这么贪呢。
阙昭看他一眼,魂体金光淡淡,又有黑气环绕,有死相,熬过去苦尽甘来,熬不过去白骨一捧。
啧,看命。
孙大头寻摸着找了几个大铁盆,分给自己媳妇和几个徒弟。几人手里握着锅铲,木棍等武器,壮着胆子想从院子里躺着的横七竖八的人群中穿过去。
没想到才走了几步,刘翠花就捂住了肚子。
刘翠花语气恹恹:“老公,我肚子疼,不得行了。咱们还是等等吧,这些人万一是传染病我们都得遭。”
提到传染病,孙大头几人脸色骤变。
都怪乔家村人穷讲究,不让他们车子开进村,现在想去车上拿几个口罩都不成。
孙大头咬咬牙,弄了块桌布撕开一人得一块捂嘴上,至少有个心理安慰。
正在几人想办法怎么逃出这乔家庄园的时候,乔家三个儿子回来了。
不仅他们回来了,还带回了好多孙辈。
有的是从国外赶回来的,有的是从别的省赶回来的。浩浩荡荡一群人,提着猪牛羊,还有一些特殊香烛,乔家村人竟是基本齐全了。
除一点,这入目几乎都是男人,没见女人踪影。
孙大头的大徒弟忍不住好奇:“师父,这乔家村没有女人吗?”
孙大头气愤的给了大徒弟一锅铲,“平常让你多记一些村里人情世故,你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啊!”
大徒弟讪讪。
还是师母刘翠花解释起来:“乔家村的女人不长命,只要嫁入乔家村或者乔家村长大的女娃儿都会不明不白的没了,病死的,淹死的,各种,长不大的。你看咱们村有没有女娃儿嫁过来么?这里不吉利的。”
刘翠花很信这些。
要不是这一单乔家实在给的多,她这趟肯定不来的。
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阙昭在一边静静听他们说八卦。
乔经业看着将喷泉池子都快挤满的子孙,皱眉:“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他最爱的大孙子乔天威道:“爷爷,我爸打电话说村里出事了,我担心您,就直接回来了。”
说这话乔天威心里也奇怪,他爸一打电话,他就赶紧回来了,就跟有个钩子勾着他一样,真是一刻都等不得。
乔经业感念大孙子小孝心,脸色好看很多,大手一挥:“是有些妖邪作怪,现在所有人跟我进祠堂,这些人也抬过去。”
这里的保安都是乔经业精心挑选的,顿时半点犹豫没有,抬着人跟在一群人后面去了祠堂。
孙大头大喜:“咱们走。”
他们去的是和乔经业一家子相反的方向。
谁知走了半小时,人还在原地打转,这下孙大头刘翠花和四个徒弟脸色真的吓得惨白。
刘翠花哆哆嗦嗦:“大,大头,要不咱们去祠堂吧。那里人多人气旺,有事儿,也,也有他们扛着。”
孙大头一咬牙:“好,就去那里。”
他下意识看了眼刚刚的角落。
少女和黑狗已经不在那了。
孙大头提起一个塑料袋拉着刘翠花带着徒弟就往祠堂跑,根本不用费心找,地面上一大串血迹的保准就是祠堂。
他们到的时候,祭祀已经开始了。
孙大头率先看到了角落里的黑狗,他眼睛一亮,拉着媳妇儿徒弟过去了。
他爸说过,黑狗有灵,搞不好这次就靠这条大黑狗救命了。
而且那女娃也给他感觉不一般,太镇定了。
淡定的跟看电视剧一样。
这种人要么是傻大胆要么是艺高人胆大,孙大头决定赌一把。
反正他也没有更好的退路。
乔经业念完一大段祷告词,开始捧着三根烫金线香给祖宗排位上香。
阙昭看着那线香袅袅,边上小鬼渴求又吃不到的可怜样子,手指一弹,一缕阴气激射而出,却不是射向线香,而是祠堂的两根白玉柱子,“咔嚓”,一声轻响。
现场嘈杂,估计只有阙昭自己听到了这一声轻响。
阵破。
百鬼横行,肆无忌惮。
三根线香还没插入香炉,就在乔经业手上飞速燃烧成了灰。
乔经业瞳孔骤缩,下一瞬强自稳定又抽了三个香点燃。
这次是左右两根香燃得飞快,中间一根拦腰折断,火星子溅落在乔经业鞋面上,烧出一个黑洞。
乔经业面色青紫,额际青筋暴跳,之前的儒雅随和一丝不见,暴戾恣睢显露无疑。
“再来!”
乔经业不信邪又抽出三根香,这一次,香顺利点燃。
供桌上供奉的那最大一尊牌位却陡然裂开,摔到了地上。
其他牌位有样学样,尽皆裂成两半,“啪嗒”一声,滚落在地。
“牌位,裂,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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