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家别墅被黄色警戒线围了起来,发生命案的消息压根瞒不住,尤其是这别墅区住的都是长安有头有脸的人物。
宗鹏显是白手起家,在那个风口年代,他把握住机会,捞下第一桶金,然后又娶了唐家的女儿,唐灿星。
从此在长安站稳脚跟,慢慢做成一方巨贾。
宗鹏显做的是房地产生意,这一行,凭的就是一个心狠手辣。早些年,遇上不愿意拆迁的,直接拿挖机挖了的都多了去了。
有几个看直播的二代倒是认出了宗庆泽的脸,也没敢在网上吐半个字。
宗鹏显就是个活阎王,有人他是真埋啊。
可不敢胡说。
孰料,一夜过去,长安的天就变了。
此刻,宗家别墅外聚集了不少吃瓜群众。
便看到警方抬着担架出来,上面的人盖着白布看不见面容,一副担架后面还跟着一副担架,那尸臭散发开,骇的人不禁后退两步。
宗家的保镖管家佣人都被控制起来,楚秉诚看完藏宝楼后的藏品后,面色铁青,助理都怕他一个没扛过去直接晕了。
“他们怎么敢的!这都是我们国家的宝藏啊!”
助理赶紧喂老爷子吃了两粒速效救心丸,“楚老,注意身体注意身体,深呼吸,对,深呼吸,好,先缓一缓。”
等老爷子慢慢缓了过来,助理长出一口气,要是老爷子折在这儿,他们这些人都要吃瓜落。
楚秉诚干脆直接从燕京摇人,重新把文物登记造册。
秦博上下都被控制起来,不止是秦博,应该说整个秦省都为之震动,如此严重的监守自盗事件,已经直达天听。
长老会相当重视,直接下达了红头文件。一夜之间,警笛呜呜声没有停的,这次真的是雷霆手段。
秦省一百多位四品以上官员落马,下头的小喽啰更是数不胜数,一时之间冗杂的系统都疏通不少。
有人搂着小晴儿还在睡梦中呢,就被抓了。
上头这一次发了狠,绝不姑息。
阙昭起到的作用也不小,那秦博假文物说砸就砸,他们很担心阙昭没控制好直接来个核爆,到时候就不是大狱关满的事了。
还是从重处罚吧。踩缝纫机也比万鬼围城好吧。
而楚秉诚也不走了,就一个人固执的守在藏宝楼,等待着他的那些老伙计。
老爷子还挺有想法,他把王文和温兴平也喊去了,“文文,这样,你给我开个直播。”
王文头大,“您还想开直播呐?”
他本来和温兴平本来还想着如何和宗鹏显进行黑暗斗争呢,结果人就无了。
有种憋了一宿下拉个大的结果窜了的既视感。
蒽,就很蓝瘦。
现在这小老头还想一出是一出。
“什么直播,师父,我不会啊。”王文装疯卖傻。
小老头横眉冷对,“呵呵,那为师要你何用。”
楚秉诚忽然有了主意,“那联系上次那个主播,叫,叫不开门是吧?和他联系一下,老头子出钱,请他来直播,让咱们国人也看看咱们国家对文物的重视。”
“不能因为一个人坏了一锅粥,这心呐,要是凉透了,以后可就再热不起来了。”
楚秉诚看的明白,经过这一场,想要国民恢复之前的信任,是很难的。但是这个行业必须有公信力,这事也必须有人做。
他还没入土,就由他这个老头子来牵个头吧。
要骂,他认。犯错了,挨打要立正。
楚秉诚不怕外界舆论,就怕这一行真的烂透了,断送在他们手里。
王文抹了把眼睛,“好,老师,我这就去联系人。”
远在深山老林接到电话的大开门,“喂?咋个事儿?骗子!滚!”
……
野旷天低树,苍茫平原一望无际,十一月,天冷下来,寒风呼啸。
商场里已经开了暖气,熏得人头脑发昏。
金宝琴悠悠醒来,心下茫然,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应该在哪儿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女声幽幽,“冬天的第一杯奶茶,请你喝。”
风情万种的旗袍美人将奶茶放在金宝琴面前,发丝浮动,暗香掠影。
阴阳相隔,不该有过多牵扯,这是最后的道别。
“谢谢。”
看着那个背影,金宝琴一颗心呐,就像被温水细细泡着,千般滋味在心头。
恍然之间,已经泪流满面。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金宝琴拿着奶茶追了出去。
然而已经不见了那个身影,金宝琴怅然若失。
商场外的游乐园内,狗子和阙昭正在坐旋转木马,一人一狗共乘一骑,好不快活。
当然,得忽视一边抽搐着嘴角的工作人员,还有正在排队幽怨看着一人一狗的小朋友。
金镶玉扭头就走,这一人一狗是谁,她不认识。
“哎呀,慢一点嘛,不告个别再走吗?”阙昭追上金镶玉。
金镶玉身影慢慢变得虚无,声音缥缈,“不了。这样就很好了。”
金镶玉曾经怨恨,为什么自己会被家里人卖了,还卖给一个那样的人家。现在知道一切,怨气随风散。
有人记得她,还挺好的,就这样吧。
“好吧,你开心就行。”阙昭唇边笑意融融,“玩也玩够了,咱们现在该去讨债了。”
……
锦绣苑,长安的一处中高端小区。
一处小别墅内,一位穿着朴素的妇女正在花园里翻土,两只猫咪在她小腿上蹭来蹭去,妇女挨个摸摸猫头,继续翻土。
马上要下雪,要把土提前翻好冻上,来年播种才不会有害虫。
“妈,我回来了。”
妇女脸上露出一点笑,拍拍手去开门。
唐棠巧笑嫣然,举起手里的蛋糕,“妈,嘿嘿,我买了小蛋糕,咱们俩一起吃。”
唐棠抱住女人,将头埋在女人怀里。
“妈,我好想你。”
唐灿星摸摸女儿头发,“是不是太累了?妈晚上给你烙饼吃。”
唐棠许久没有说话,唐灿星也不急,就这么拥抱着女儿,停泊着这艘寂寥的小船。
“妈,宗庆泽和宗鹏显都死了。”
唐灿星脸皮抽搐一下,烧伤的疤痕滚动如恶鬼,半脸似仙,半脸若鬼。
好好的一张美人面,如今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
任外人如何也想不到,这是唐灿星自己做的。
她毁了自己的脸。
这张让宗鹏显痴迷的脸,只因,唐灿星有六分相似唐如月。
宗鹏显迷恋她的脸,唐灿星却最厌恶这一点。
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唐家和宗鹏显都不会允许。
唐家需要宗鹏显这条好狗,宗鹏显需要唐家这个靠山。
于是,唐灿星毁了这张脸。
然而那时唐灿星已经怀孕了,她就给宗鹏显下了药,药还是从唐家拿的,每每想起这个,唐灿星都笑的肚子疼。
自命不凡的宗鹏显,也不过是她的好姐姐裙摆之下的一条蠢狗罢了。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被外头的女人弄出了个宗庆泽。
宗庆泽身边有不少唐家的人,硬生生把人养废了。
要让狗为他们所用,就不能有任何牵挂。
何况这条狗,越养心越大。
不过此刻,唐灿星只关心一个人,她的宝贝女儿,“唐棠,你是不是,在,伤心?”
唐棠瞪大眼,不可置信,“妈,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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