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三个财主接话,寒铁衣又说:“只要我在村里,就保你们不受官兵侵扰,也保你们生活平平安安,耕作平平安安。但若有一天我不再在村里,你们的钱财我会卷走,你们的命我也会带走;我这样说,你们愿意交一半家产出来了吗?”
刚听时,三人都想骂他痴心妄想,穷叫花穷疯了,听到后来,心如坠冰窖;这是哪里来的小魔头?杀人越货在他嘴里好像吃饭喝水那样简单。
寒铁衣拧亮两把手电筒,照亮倒在路两旁的人给三个财主看;就刚才,三十六个汉子还在队伍里殷勤采花酿蜜,这一刻,死猪一般静悄悄躺着不动。
孙殿英拱了拱手:“容我三家商量商量。”
寒铁衣说:“我不会等到天亮。”
三人去了队尾商议,刚走开,队伍中一个八九岁小女孩便挣脱她母亲的手跑过来,尖着嗓子用最大的声音喊叫:“喂!寒铁衣,是不是我像梅妹妹一样跟着你,你就不会抢我爷爷的家产,还会给我家里送很多很多的粮食和财宝?”
这是孙锦昌的孙女,跟她母姓,陈秀慧,九岁,聪敏好学,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皆略懂。她一冒头,另两家比较聪颖的女眷立即恍然大悟,今天晒干的稻谷和金银,不都是搬进梅丫头家的破房子了吗?忙怂恿自家的小女儿出去,可惜,鸡上枝头难成凤,望女成凤非凰胎,再没哪一个小姑娘敢出来对话。
寒铁衣呵呵一笑,没答她的问话,而是问道:“你不怕我?”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不凶也不坏。梅妹妹跟了你以后,长得越来越好看了,我也要跟着你。”
言下之意就是,梅丫头都没怕过你,我又怕你干嘛?
暮雪的头发,不再枯黄蓬乱,脸上,变得皎洁,手脚上,已经没了脓疮;只要是有心人,都能一窥明清。衣服虽然朴素,可是她那双白绒绑的半筒鞋,任哪个女孩见了,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寒铁衣又呵呵一笑,对站在下阶的陈秀慧说:“你叫什么名字?几岁?有没有欺负过梅丫头?”
“陈秀慧,九岁,没有欺负过梅妹妹,我还教她识字。”
“很好!凡是欺负过她的人,都活不长久了。你若有胆量,晚上去南面草地找我俩,没胆量,回你娘怀里去。”
陈秀慧哼了一声,一颗小脑袋仰得更高:“今晚我就去,你俩要是不在,你俩是小狗。”
就在兵马未进村前的头一个晚上,陈秀慧还用木梯翻出高墙,偷偷跑进村来找暮雪两人;虽没找到,但她认为,去村里和去草地又有何区别?还不够锦昌庄园到村子的路远呢!
暮雪踏前两步,拉住秀慧的手,在她耳边轻轻说:“姐,要不现在就过来,万一等会他们吵翻脸,免得误伤你。”
秀慧轻轻回道:“梅妹妹,你说得有道理,我去叫我娘过来。”
秀慧的娘陈凤昭听到后回答说:“我女儿真聪明,去把你小姨也一起叫上,莫一会莫名其妙中了符倒下。”
秀慧的小姨陈小兰收到消息后说道:“知道了,大姐对我就是好;我婆家姑娘也在这,可不能丢下她。”
小兰的婆家姑娘张小霞弄明白原因后说:“你们先过去,我带上隔壁桂兰妹马上就过去。”
……
三个财主商讨之后回来,发现自己这边的女性,连娘亲都不见了,只剩七十老爹和长工们在摇头叹气。
财主们不以为意,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以前,每与别家争斗,女眷们都会悄无声息站到敌方那边,跟着敌方说自家男人的不是;一旦升级至打架,女眷们就会从背后扯发或海底捞月(也叫猴子偷桃),没有一次不大获全胜。
这次,无外乎是故技重施。
孙殿英是举人出身,虽没做过官,但他有文化,于是由他先说话:“寒小兄弟,你的要求,我们答应了,但你也要答应保护我们周全,不能再受官兵们的骚扰。另外有两个小要求:你手上的是什么蜡烛?我仨要每人一支;第二,这四瓮酒送给我们,还有酿酒的秘方。”
寒铁衣摆了摆手:“你们听着:蜡烛我只想给一支,但你们提了,那就每人一支;酒,我只想给每人一瓮,但你们提了,那就四瓮都给你们;酿酒秘方不可能给,就是拿皇帝位来换都不会给,你们若是强要,现在我就灭了你们,三座庄园明天开始改‘寒’庄。”
孙凯鹏上前拱手道:“少侠莫要冲动,我还想看明天的太阳呢!就依少侠要求:鱼塘、河泊和一半家财换你三支蜡烛四瓮酒,明天就交割怎么样?”
“痛快!”寒铁衣移过背后的背包,掏出三把风力能手电:“告诉你们,一支蜡烛就抵连城价值,不要以为你们亏了,其实是我亏了,只不过我找不到买主而已。好啦!都回家去。”
孙锦昌现在才拱手道:“求少侠救一下我们的家丁。”
“不救。”寒铁衣一摆手:“我打不过他们,早成了你们的阶下囚了。现在我也家大业大,需要人手,明天开始,他们就是我的家丁。”
“这……这……”三个财主愕然,咋来了一个更贪得无厌的小财奴?
众人散去,各自回家。折腾了一夜,觉没睡,好端端的跑来原始森林施了一次又一次的肥料。
天亮时,三十六个壮汉醒来自行下山,被兵士押着去田里继续干活。
早食时,一百个士兵,每人又各喝了一碗珍珠红酒,开心得跪下参拜‘主’上。
三十人建烧砖厂,三十人挖地基,三十人监督全村人收割稻谷,十人去三个财主家拉金银珠宝,拉到两位大伯娘的破房子里放。两妯娌开心得放屁都抽不出时间来,一边打扫房间一边帮忙堆放珠宝,欢欢喜喜脸生莲花;再去看暮雪时,不知不觉诞生出仰视她的感觉。
四个小孩却越发嫉妒暮雪:看她非绸非缎的衣服嫉妒,看她纤尘不染的白绒鞋嫉妒,看她瀑布般的秀发嫉妒,看她走路轻快的步伐嫉妒;反正什么都嫉妒,她一笑嫉妒,她一说话嫉妒,她一呶嘴嫉妒,她一皱眉嫉妒,她搂着小叫花的手臂时最嫉妒;心中暗暗生出狠心:哪天等你睡着了觉,一刀割了你的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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