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薛姐姐,你千万别乱动!”

    薛悠黎把怀里的被子往床上一丢,一个箭步冲到薛青瑶面前。

    见她要起身,薛悠黎的手抓上她肩膀后,猛地往下一按,脸上表情紧张又关切,“断臂这种伤可大可小,万一手骨错位很容易造成感染和坏死,严重的话还要截肢,那你就成独臂贵人了!”

    薛青瑶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只觉得肩膀一沉,一屁股跌坐回地上。

    这一屁蹾摔得不轻,她感觉自己的尾巴骨都要摔断了。

    薛青瑶坐在地上缓了好片刻,大脑才重新恢复运转。

    她不是无知幼童,怎么可能被薛悠黎的三言两语唬住?

    “薛妹妹,我本不想看到你因为无心之失被皇上降罪,可你为何如此欺负我?难道是因为我也被皇上留下侍疾,碍了你的眼?”

    这话带着控诉的意味,就差指着薛悠黎的鼻子说她恃宠而骄,没有容人之量。

    好啊,既然薛青瑶一口一句受了欺负,自己要是不把这个罪名坐实,岂不是凭白受了这份冤枉?

    “姐姐误会我了,我是担心姐姐手臂伤了而不自知,到时候延误治疗,害苦了自己。妹妹不才,略懂医术,帮姐姐瞧瞧吧。”

    薛悠黎说着,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上薛青瑶的手臂。

    下一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她当场把薛青瑶的胳膊卸了。

    “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薛青瑶惨叫出声,脸瞬间煞白如纸。

    薛悠黎扭头望向坐在床榻上看戏的男人,“皇上,薛姐姐的胳膊确实断了。依嫔妾看,还是尽快请个太医过来给她瞧瞧吧!”

    薛青瑶又痛又怒,红着眼眶向慕容彻告状,“皇上,是她!是她故意扭断了嫔妾的手!嫔妾好痛……”

    薛悠黎踉跄地后退两步,娇俏的脸蛋上满是不敢置信,“薛姐姐,你不是说手臂是摔断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改口说是我折断的了?我一个连饭碗捧久了都嫌重的柔弱女子,哪有力气弄断你的手呢?”

    她、她居然还敢装无辜?

    薛青瑶气得就差当场喷出一口陈年老血,“皇上,您要为嫔妾做主啊!”

    “姐姐刚才不是口口声声劝皇上别责罚我吗?为什么又变卦了?莫不是姐姐之前说的那些都不是真心话?”

    薛悠黎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心里却冷笑。

    【薛青瑶,今天我就把你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真面目揭给慕容彻看!只要慕容彻脑子没坏,以后就绝对不可能信任你!】

    薛青瑶被薛悠黎的问话堵得哑口无言。

    她跟薛悠黎交手了好几次,屡战屡败。

    现在薛悠黎当着皇上的面扭断了她的手臂,狠狠打了她的颜面。

    她一腔怒火却无处发泄,只能咬牙继续扮柔弱,“皇上,嫔妾没有那个意思,薛妹妹误会嫔妾……啊……嫔妾的胳膊好疼啊……”

    此刻她孤立无援,唯一能化解她窘境的办法就是借着胳膊受伤,尽快结束这个她自己挑起来的话题。

    慕容彻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开口,“王德发,去给薛贵人请太医。”

    “是。”

    王德发很快就将太医院的程太医请过来了。

    程太医给薛青瑶检查完伤势后,抓住她的胳膊,微微一个用力。

    一声脆响过后,他起身对床榻上的男人行礼复命,“皇上,薛贵人的手臂已经接上,好好休息几天便无大碍。”

    “嗯。”

    慕容彻应了一声,待程太医离开,直接对薛青瑶道,“既然程太医让你好好休息,你便先回去。”

    薛青瑶闻言,脸色比刚才被卸了手臂还要白,“皇上!嫔妾的手没事了,您别赶嫔妾走!嫔妾想留在这里侍候您!”

    刚才全后宫的嫔妃都看到皇上把她和薛悠黎留下了,要是她现在离开,那些女人会怎么想她?

    定会觉得她不如薛悠黎,被皇上赶出长生殿了!

    所以,她绝对不能比薛悠黎先离开长生殿。

    慕容彻能猜到她的想法,见她坚持留下,倒也没再管她,转而对一旁的薛悠黎道,“朕渴了,薛美人替朕倒杯茶来。”

    “是。”

    薛悠黎动作麻利地倒好茶水,端到床边。

    她瞅了瞅满眼嫉妒恨的薛青瑶,故意大声道,“皇上,茶水有点烫,嫔妾帮您吹吹吧。”

    【薛青瑶,既然你赖在这里不肯走,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跟慕容彻秀恩爱。我发誓,今天不把你气死,我就跟你姓。】

    慕容彻听着她的心声,差点儿笑出声。

    她跟薛青瑶姓,也还是姓薛,这个誓发了有什么用?

    他默默腹诽了一句,眼皮一抬,看着薛悠黎鼓着腮帮子吹茶水的模样,嘴角不自知地勾了起来。

    等把茶水吹凉,薛悠黎又道,“皇上,来,嫔妾喂您喝。”

    说着,她伸手搂上男人的肩膀,贴心地将茶水送到慕容彻嘴边。

    薛青瑶站在旁边,看着二人你侬我侬的模样,恨得就差咬碎一口银牙。

    既然老天爷让她重生,就应该站在她这边才是,为什么让她一次又一次输给薛悠黎?

    床榻前,随着薛悠黎的靠近,慕容彻能闻到她身上清爽好闻的淡淡香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一下子就回想起昨夜她吻自己的场景。

    慕容彻耳根一热,迅速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咳!朕自己喝。”

    喝完,他又将杯子递给薛悠黎,不过眼神却没看她,“再倒一杯。”

    “是。”

    如此反复了几次,慕容彻发现,只有当薛悠黎距离他一丈以内,他才能清晰地听见她在想什么。

    一旦超过这个距离,他就听不见她的心声了。

    他努力回忆自己最近跟薛悠黎相处的细节。

    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从昨夜被薛悠黎亲吻过后,不接触她就能听见她的心声了。

    只是当时被她亲懵了,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出现这个情况是不是意味着,跟她亲密接触,有助于偷听她的心声?

    得出这个结论后,慕容彻决定再找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于是,慕容彻又找借口说身上黏糊糊的,命人打了盆温水过来,“薛美人,你过来替朕擦擦身体。”

    “是。”

    【得个小感冒而已,怎么这么能折腾人?看来宠妃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啊!】

    薛悠黎心里吐槽着,干活却不含糊。

    她把装着温水的铜盆放在床边,然后伸手就去扒男人的衣领。

    慕容彻看着她豪迈的动作,一把扣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薛悠黎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漂亮的杏眸一派坦荡,“脱衣服啊,不脱您的衣服,怎么给您擦洗身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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