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王德发得了命令,转身指挥身后的宫女掌灯。
于是,五六个小宫女提着宫灯在凉亭边站在一排。
灯光倏地照亮了凉亭里的一切,也照清楚了凉亭中男人和女人的脸。
“皇上,薛贵人私德有亏,罪大恶极,还请、……兰姐姐?”
谭美人的话还没说完,当认出亭中二人是谁后,义愤填膺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怎么回事?
凉亭里的女人怎么会是沈若兰?
薛青瑶一直低垂着头,直到谭美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猛地抬头,朝凉亭里看过去。
视线落在亭中二人脸上,当即瞳孔地震。
亭子里的人为什么不是薛悠黎?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她们一个接一个破防,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少女声突然响起。
“薛悠黎,我就问你服不服?你要是不服,咱们去荷花池那边继续比试,谁能摘到池子里最大的荷花,就算谁厉害!”
“好啊,谁怕谁啊!”
说话的两人音量不算高,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说凉亭里的人是薛贵人吗?
有没有人解释一下,既然薛贵人跟清和郡主在一起,那么凉亭里的女人到底是谁?
“咦?好多人啊!”
楚馨月和薛悠黎在假山后头看了这么久的热闹,早就憋不住了,现在轮到她们出场,楚馨月当然要过足了戏瘾,“今晚御花园里怎么这么热闹?”
众人还在震惊亭子里的人为什么是沈若兰,哪有心思回答她的问题?
楚馨月完全不介意,趁众人不注意,人已经溜进凉亭,“你们傻跪在外面干什么?进来看荷花……我的天呐!这这这不是兰贵人吗?她怎么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亲嘴啊?”
“什么什么?兰贵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别的男人亲嘴?不可能吧!郡主,你可别瞎说!”薛悠黎跟楚馨月一唱一和,也进了凉亭。
然后凉亭里就传来她痛心疾首的声音,“居然真是兰姐姐!”
看到抱在一起互啃的孟行之和沈若兰,薛悠黎装出一脸震惊的表情,随即指挥王德发过去拉人,“王公公,劳烦你过来搭把手,把这两个人分开!”
王德发下意识地看向慕容彻,得到男人的眼神示意,麻利地领了两个小太监过去拉人。
楚馨月和薛悠黎站在旁边看着,发现沈若兰和孟行之嘴巴吸得比章鱼的吸盘还紧。
啧啧啧!真是没眼看了!
小太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分开。
看热闹的时候,楚馨月也没闲着。
趁众人注意力都在孟行之和沈若兰身上,她一步步挪到石桌跟前,将桌子底下的香炉勾出来,趁乱丢进荷花池。
香炉里的猛药是薛青瑶让莲心从宫外弄进来的,不过薛青瑶没经手,直接把药给了沈若兰。
刚才香炉是楚馨月点燃的,万一追查到她头上,就说不清楚了。
为了撇清关系,楚馨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毁尸灭迹。
薛悠黎见沈若兰和孟行之被分开后,低头就要往小太监脸上亲,她直接拿起石桌上的凉水壶,对着二人劈头盖脸地泼下去。
这药上头快,下头也快。
沈若兰和孟行之被泼完水,脑子清醒了大半。
沈若兰看看衣衫不整的孟行之,又低头看向自己被扒开的领口,当场惊慌失措地叫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计划得好好的,为什么最后跟孟行之苟且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都怪孟行之,要不是他杀了薛悠黎,自己怎么会被熏香迷失了神智,跟他做出那种事来?
沈若兰越想越气,对着孟行之的脸‘啪啪啪’就是几巴掌,“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给对我无礼?我要阉了你!”
打完她还是不解气,干脆动手去掐孟行之的脖子,“你给我去死!去死!”
孟行之还在懵逼状态,被掐得呼吸不畅,抬手就去推沈若兰,“你松手!”
沈若兰哪里肯答应,对他又是抓又是掐,“混蛋!你还我清白!”
王德发瞧着这混乱的场面,大声道,“兰贵人,皇上在此,岂容你们放肆?”
他尖细的呵斥声让沈若兰恢复了理智,她踹了孟行之一脚,再转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凉亭外围着的一群人。
沈若兰目光落在穿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身影上,吓得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皇上!嫔妾是被人陷害的!”
她既然设了此局,自然比谁都清楚,嫔妃与外男私会是死罪!
这个时候,她绝不能承认她的问题,而是要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慕容彻睨着她,冷冷开口,“你说有人陷害你,可有证据?”
沈若兰抬头,目光一转,当看到石桌旁的薛悠黎时,脸色又是一变。
薛悠黎不是被孟行之捅死了吗?
为什么还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
沈若兰脑子混乱极了,思考了好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她一咬牙,怒指薛悠黎,恶人先告状道,“是她!是薛贵人联合她的姘头想置嫔妾于死地,求皇上替嫔妾做主!”
薛悠黎听着沈若兰的控诉,嗤笑一声,“刚才在外头,我隔老远就听到诸位姐妹口口声声要让皇上赐死我!试问你们连凉亭的竹帘子都没有撩开,怎么就能一口咬定凉亭里的人是我呢?”
啊这……
在场嫔妃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薛悠黎见她们不敢答话,径自走出凉亭,越过跪在前排的嫔妃,最终停在薛青瑶面前,“薛姐姐,你说是不是?”
薛青瑶被点名,只能把头抬起来。
她跪着,薛悠黎站着。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在半空中相撞,无声地对视上。
薛悠黎这么问她,无非是想逼她亲口舍弃沈若兰这个盟友。
薛青瑶很清楚,她若是这么做,难保沈若兰不会反咬她一口。
万一沈若兰被逼得狗急跳墙,把她供出来就麻烦了。
哪怕沈若兰手里没有她参与此事的确切证据,可一旦在慕容彻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对她以后争宠将非常不利。
她不能冒这个险!
薛青瑶在心里权衡了一番,扯起红唇,“薛妹妹听错了吧?适才我并没有说凉亭里的人是你,我相信薛妹妹不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至于兰贵人,她总不能无缘无故说这个外男是薛妹妹的姘头,所以我想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呢?”
她的话听起来两边都没得罪,却暗戳戳地点出薛悠黎跟孟行之关系匪浅。
谭美人被她点醒,连忙对沈若兰道,“兰姐姐,你与这狂徒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若受了委屈,大胆说出来,皇上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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