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馨月撂下狠话,便拉着薛悠黎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走出画舫,上了马车,她又有些担忧,“阿黎,你说慕容楠个傻子会相信咱俩的话吗?”
薛悠黎扭头对上她的目光,明艳动人的脸蛋上表情一派从容沉着,“不需要他全部相信,在他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够了。以后咱们经常在他面前说慕容邺的坏话,他听多了,对慕容邺的态度也会在潜移默化中发生转变。”
楚馨月对薛悠黎佩服得五体投地,“阿黎,你这招实在是高!就冲着你一肚子坏水,太后之位舍你其谁?”
薛悠黎替她倒了一杯茶,放在两人之间的矮几上,“慕容楠再怎么说也是在宫里长大的皇子,不至于真的蠢到无可救药。只要我们一点点打碎他对慕容邺的男主滤镜,让他看清楚慕容邺的真面目,他自然会站到你身边来,成为我们的人。”
“阿黎,你就是我的神!从今天起,我要当你的智商粉!”楚馨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兴奋地继续说道,“凭你的脑力跟我的武力,肯定能把男女主干趴!”
薛悠黎见她斗志昂扬,笑着提醒她,“慕容邺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搞掉画舫,对他来说也许无关痛痒,我们任重道远。”
“无所谓,对手越难缠,才越能显示出咱们的厉害!”
薛悠黎深以为然,“这话没毛病!”
画舫雅间。
慕容楠依然维持坐在榻上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脑海里回想楚馨月和薛悠黎刚才说的那番话,心底确实对慕容邺产生了怀疑。
在清荷园行宫的时候,慕容邺一走他就出事了。
今日来画舫,也是慕容邺走后,那个乐师开始搞事情。
他不愿意相信,多年前拼上性命救他的二皇兄变了。
“五殿下!楼下官差说仙乐画舫涉嫌私下贩售违禁品,要配合调查,让所有客人立刻离开画舫!”
慕容楠的贴身侍卫清风来画舫后,就被安排在楼下,看到官差清场便赶紧上来雅间寻慕容楠。
慕容楠抬头看向清风,神智已然恢复清明,“那我们走吧。”
然而,他刚起身,两腿一软又跌坐回软榻上。
清风紧张地上前,“五殿下,您怎么了?”
慕容楠缓了片刻,摇头道,“没事,坐太久腿麻了,你过来扶我一把。”
“好勒!”清风过来扶他的时候,神秘兮兮地对他道,“对了,属下刚才在楼下看到有个客人跟清和郡主长得很像。”
慕容楠愣了下,想着楚馨月还未出阁,若是被传出去来画舫这种烟花之地,对她名声不好,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听到清风再次开口,“不过清和郡主如今住在宫里,大概是属下看错了。”
慕容楠当即点头,“嗯,必然是你看错了!”
薛悠黎和楚馨月雇的马车,在距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
她们二人下车后,轻车熟路地从秘道回宫。
仙乐画舫的事办得格外顺利,她们回去后,楚馨月干脆留在凌云殿里陪薛悠黎用晚膳。
两人喝了点小酒,庆祝今天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薛青瑶借着夜色悄悄去了乔才人的住处。
上一世莲心一直活到她当上太后,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婢女。
如今莲心一死,她跟慕容邺那边的联系便断了。
眼下没有趁手的人可用,她想有所行动便只能亲力亲为。
乔才人看到薛青瑶突然到访,眼底浮起一抹惊讶之色不过还是低头行礼,“嫔妾见过薛美人。”
薛青瑶连忙把人扶起来,“乔妹妹,你我二人在行宫避暑的时候,相谈甚欢,我已视你为知音,你跟我客气就太见外了。”
乔才人在清荷园的时候,住在薛青瑶隔壁,薛青瑶曾经邀请她去院中小坐乘凉,两人确实聊得很愉快。
可是,再次见面,乔才人的位分已经在她之下,哪能不遵循礼数?
“不知薛姐姐来此,是有何事?”
薛青瑶对上她疑惑的眼神,对身后的小太监一招手。
两个小太监立刻抬着冰鉴上前。
“乔妹妹,我今日在路上遇到你的婢女,听她说你这里没有冰鉴,已经有两名宫人热中暑了,我那儿正好有多余的冰鉴,特意给你送过来。”
乔才人原本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只因为在行宫的时候帮宁妃说了几句话,就被慕容彻降了位份,还被禁足。
在后宫当差的人向来踩低捧高,知道她不受宠了,这样的大暑天连冰鉴都不给她宫里送。
她怕惹皇上厌烦,不敢闹事,只能生生忍耐着。
这几日,她热得难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瘦了一大圈,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瞧着蔫蔫的。
此刻,薛青瑶叫下人将冰鉴摆到她面前,她顿时觉得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
“多谢薛姐姐。”
乔才人又往冰鉴跟前挪了挪,只觉得人都舒爽了不少。
她瞥过薛青瑶,又扫过殿中站着的小宫女,对她们一挥手,“我要跟薛美人说一会儿体己话,你们都下去吧。”
“是。”
待宫女退到殿外,乔才人再次出声,“自从我被禁足,我这里便冷清了许多。以前还有姐妹经常来我这里喝茶聊天,如今她们都觉得我这里晦气,一个也不肯来了。”
降位分后,她才看清楚人情冷暖。
那些曾经因为她位分高凑过来巴结她的人,迫不及待地跟她划清界线,生怕她失宠会连累她们。
薛青瑶看着她脸上自嘲落魄的表情,安慰道,“乔妹妹也不必自艾自怨,行宫之事本就不是你跟池妹妹的错。那时,谁能想到宁氏被毒蛇咬伤是苦肉计?你们只是口头上帮宁氏说了几句话,皇上明明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处理宁氏一人的。”
乔才人有一肚子的委屈无人可诉,可到薛青瑶这么说,心里对薛悠黎愈发痛恨了。
她盯着面前的冰鉴,咬牙切齿,“皇上偏宠薛贵人,像我这种不受宠的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又何尝不是呢?”薛青瑶感慨般地长叹一口气,“我们以前都是贵人,都是因为薛悠黎被皇上降了位分,真是同病相怜。”
乔才人从云端掉入泥潭,心里的怨气无处发泄。
在薛青瑶的挑拨下,她对薛悠黎的怨念也更深了,“薛悠黎凭着那张脸媚惑皇上,简直可恨到了极点!”
“最近天气炎热,皇上亲口批准凌云殿里冰鉴不限,想用多少用多少。就连跟薛悠黎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段采女都沾了光,跟着享福了呢!”
乔才人暗自攥紧手中的扇子,“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本该雨露均沾,可是薛悠黎眼里容不得旁人,害得其他姐妹都受了冷落!”
薛青瑶又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可皇上喜欢她,我们又能如何?除非哪天她能从后宫消失,否则咱们怕是永无出头之日!”
乔才人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薛姐姐可有法子能让她彻底消失?”
她这些日子过得生不如死,算是想明白了,富贵险中求!
与其活得这般狼狈,倒不如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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