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万钧的火气,压下去大半,娇妻泪眼汪汪,他顿时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东西,在别处受了窝囊气,只有向妻子女儿撒气的本事。
他说话的语气立马软了下来:“千雅是我的女儿,我也是为了她着想,如此口无遮拦,像什么样子?”
“爸,我错了。”薄千雅泪眼连连,立马认错,若不是池滟在一旁搀扶着,恐怕立刻就要瘫软在原地,其实她现在都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但是直觉告诉她,需要及时的认错。
薄万钧叹了一口气,心软道:“你是薄家的女儿,要有大家闺秀的做派,不要乱嚼舌根,尤其是关于其他家族的事情,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
这薄家变了天了,他在国外待了多年,这里的一切都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不然,依照他薄家大少爷的身份,还轮不到顾氏夫妇上门来找难看。
池滟小心翼翼的开口:“万钧,这次的事情,父亲知道了,会不会怪罪我们?”
“父亲要是真的怪罪下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洛南音的头上!”薄万钧负手而立,威严道:“刚刚她不是逞能的得罪顾家吗?反正薄旌予会护着她!”
洛南音小心的给薄旌予解开纱布,已经结痂的伤口有的地方渗出血珠,触目惊心,她的手微微颤抖,险些将手里的药都抖在他的伤口上。
这个男人刚刚就是忍着疼痛,替她在那些人面前撑腰。
她的动作轻柔,如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薄旌予忍着疼痛,从嗓子里挤出几个音节:“等爷爷回来了,先不要把今天是事情全部都告诉他,只说顾家上门刁难就可以了。”
“爷爷虽然和顾爷爷交好,但那都是老一辈的交情了。”
空气中安静的可怕,他背对着洛南音,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还以为她在为刚刚的事情自责。
“如今顾氏夫妇想借着顾老爷子的光,巴结薄家,是不争的事实,爷爷早就想找机会和顾家断绝关系了,所以,你这是在帮他。”
雪白的酒精棉接触到薄旌予的伤口,立马会变成鲜红的颜色,洛南音抿了抿嘴,忍住要落泪的冲动,说道:“薄旌予,为什么要帮我?不要说你没有目的。”
薄旌予的心如沉浸在冰封的湖中,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也不知何时是春暖花开,他淡漠的调子想起:“我说,我没有目的,只是想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你相信吗?”
洛南音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不信!”
薄旌予不是能被感情困住的男人。
男人极其清淡的笑了,笑的十分的苦涩:“那就给薄家生一个继承人吧。”他早在内心里坚定,洛南音是要和他携手一生的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空气中又陷入尴尬的静谧。
“对不起,这个条件我暂时做不到。”
在薄旌予挡在她身前的那一刻,她有那么一瞬间的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心对她的,但两个人之前经历的种种,又让她的这种感觉变成了错觉。
“为什么?还是怕我和你离婚?”薄旌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俊美的五官透着失落。
洛南音安静的替他换好药,有将纱布重新包扎好,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出国的那日,就是我母亲的忌日。”
“我母亲的死和我脱不了干系,或者说,就是我当初逃出国,才间接的害死了我的母亲。”
“如果不能将害死我母亲的凶手绳之於法,我这辈子良心难安。”
她的语调平淡的没有任何的波澜,似乎在叙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薄旌予撑起身子,艰难的面对着她,他的眼睛盯着她精致小巧的五官,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你有线索吗?”
“如薄千雅所说,洛夕音的确是个瘾君子,这是洛家一直都极力隐藏的秘密。”
她突然惨淡的笑了,那笑容极淡,却又如一只手狠狠的抓挠了男人的心,令人心疼。
“三年前,如果我没有逃出国外的话,恐怕就要被洛乾盛和他的继夫人抓去,给她们的宝贝好女儿,做肾脏移植手术。”
“……”男人深不见底的眼底,闪着丝丝心疼,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洛夕音因吸毒的原因,身体的各个器官衰竭,如果不做肾脏移植手术的话,她活不过二十四岁。”
她的眼眸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一天很冷,冷的她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
她被关进了一栋破旧的房子,就连屋子里的窗子,都破破烂烂的没有玻璃,冷风灌进来,她抱着双膝,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
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喝一滴水,没有吃一粒米,没有合上一分钟眼。
屋子的外面是一群魔鬼,那群魔鬼在等待一个将她拖进额鼻地狱的时机,所以,她即使再疲倦,也不能放松一丝一毫。
长期的精神紧绷弄的她都快要崩溃了,她暴躁的抓起手上的物件,朝门上的方向砸去。
“放我出去!”
“我也是洛家的女儿,凭什么我就要为洛夕音去死?
门外的人就是躲在暗处的鬼,面对她的发泄视而不见。
她咬着牙,几步坐在了窗子上,愤恨的看了一眼房门,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
薄旌予看着她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苍白的不似活人,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手指冰冷刺骨,似乎永远都捂不暖。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南音缓过神来,她频繁的眨了几下眼睛,含糊说道:“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是薄温言帮我逃出国外的。”
“那瞿婶婶……”
“为了抓住我给洛夕音换肾,他们不惜用我母亲的性命威胁我,只不过我当初没有接收到信息,逃到国外去了。”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如果当初她没有逃出去,母亲也许还活着。
薄旌予点了点头,薄唇如削,抿成一条直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薄温言隐瞒了当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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