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谁,我打电话呢。”宋卿妤朝母亲笑了笑,“妈,我找了个朋友帮忙,顺利的话,你的脚今晚就可以手术。”
“哪个朋友这么厉害?”
“你不认识。”
邱月仙没多问,她握住宋卿妤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卿卿,你和陆彦川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们早就离婚了。”
“我知道你们离婚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恩怨纠葛没处理干净?”邱月仙不太上网,不知道陆彦川婚内出轨的事情已经在网络上闹得人尽皆知。
“你为什么这么问?”
“今天这些闹事的人,明面上是喝醉了耍酒疯,其实是冲着你和我来的。警察赶来之前,那个留着黄头发的男人对我说,让我转告一下我女儿,别再为了流量炒作陆彦川了,否则,今天是砸断脚,明天就是要我命。”
原来是陆家的打击报复!
宋卿妤气得发抖:“你和警察说了吗?”
“警察来医院录口供的时候我说了,但是没用,那个黄毛死活不承认自己说过这话,说我老了耳朵不灵光了。陆家能派人来闹事,肯定给足了钱确保自己不会被供出来。”
“对不起妈,又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你。”
宋卿妤心里充满了愧疚感。
她因为恋爱脑嫁错一个男人,不仅耽误了自己三年,还害了母亲次次被她牵连。
“母女俩说什么牵连不牵连,妈没事,就是怕你离婚了还要受陆家的委屈。”
“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很好。陆家的事我会再去警局报案,你先安心养把脚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好。”
厉淮东一个电话,副院长连夜赶来给邱月仙手术。
手术比较复杂,邱月仙进了手术室两个小时都没有出来。
宋卿妤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等得心急如焚。
“你别着急,坐下休息。”厉淮东把宋卿妤拉到长椅边,强行按下。
宋卿妤其实很困了,腿也很酸,但她就是坐不住。
厉淮东眼看她又要起来,伸手箍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扣在了他的怀里。
“你眯一会儿,出来了我叫你。”
“我睡不着。”
“那也别动。”
厉淮东把肩膀凑过来,让她枕着。
宋卿妤闻着他身上的清冽的冷香,心慢慢静了下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厉淮东经历这样的时刻,在医院的走廊里,相依相偎着等待亲人的手术结果。
这太像真夫妻了。
宋卿妤曾经无脑迈进婚姻,期待的就是希望能和陆彦川这样相互支撑共同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可不曾想,最后风雨都是陆彦川带来的,而在风雨里给她撑伞的却是厉淮东。
“谢谢。”
“你要对我说多少谢谢?”
“说多少都不够表达我的谢意。”宋卿妤靠在厉淮东的肩膀上看着他,“你真的不考虑睡我吗?”
她柔软的头发擦过他的脖颈,带起一丝细微的轻痒。
厉淮东低头睨她一眼:“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聊这个?”
“不说清楚我心里难受。”
“那你说。”
“在这段婚姻里,总是你在不断地帮助我。我总要付出点什么,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帮助,否则,我凭什么总是来麻烦你呢?”
宋卿妤从小就是个不喜欢欠别人的人,吃别人一个苹果,她一定要还别人两个香蕉,别人请她下午茶,她一定要回请宵夜……在她的认知里,人情就该是有来有去的东西,如果一味索取,那就是自私。
可是,在厉淮东这里,只有她承恩,没有她回报的机会,因为厉淮东什么都不缺,她唯一对他有价值的就是这张和他白月光相似的脸,她能做的,也只有顶着这张脸回馈他一些情感慰藉。
“别钻牛角尖,我是你老公,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没经历过婚姻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夫妻之间为彼此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可后来我才知道,真正有爱情基础的夫妻才会这样。”宋卿妤翘起脑袋看着厉淮东,“我们没有爱情基础,无故收受你的好我于心不安,如果你从我身上获取什么,这段婚姻就变成了各取所需,我反而会觉得我们是平等的,反而会觉得踏实。”
她真有本事,每个字都能精准踩中厉淮东的雷区。
厉淮东被她气得脑壳疼。
“好,既然你这么希望我睡你,回去就满足你。”
宋卿妤努力从他表情中甄别这句话的真假,但厉淮东从来不是个轻易让人看透情绪的人。
“真的吗?”她问。
“真的。”
宋卿妤不说话了,但愿是真的。
两人又坐了十五分钟,手术终于结束。
副院长从手术室里出来,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夜里给人动手术了,如果换了别人,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请不动他的,但厉淮东不一样,厉淮东这几年给了医院很多经济上的支持,院里最新的那一批仪器设备,几乎都是厉淮东出钱买的,按辈分他可能只是晚辈,但辈分之外,他就是财神爷。
“副院长,手术情况怎么样?”厉淮东问。
“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不干重活,劳逸结合,可以恢复。”
“谢谢,今晚打扰你休息真是抱歉。”
“没事。”副院长看了眼厉淮东身边的宋卿妤,没有询问她的身份,只是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辛苦。”
邱月仙被送回了病房,她是半麻,虽然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手术,但人也是清醒的。
宋卿妤护送母亲回病房,厉淮东为了避嫌,没有露面。
母女俩一进病房,就看到病房里站着两位四十来岁的护工在等她们。
“卿卿,你安排的?”
宋卿妤并没有安排护工,不过她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厉淮东安排的。
到底谁在外面传厉淮东杀伐果决,冷血无情啊?她就没有见过这么细心周全的男人。
“是的。”
“请一个就够了,怎么还请了两?”邱月仙有点心疼钱。
宋卿妤也心疼钱,但谁让厉淮东财大气粗呢。
“你脚不方便,两个人更妥当。”
“行,你有心了,快回去休息吧,折腾了一晚上也该累了。”
“好,你也休息吧,别多想,脚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
宋卿妤要了两个护工的联系方式,离开了病房。
夜深了,除了值班的护士,其他人基本都睡了。
厉淮东还在等她,通长坦荡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没有看手机,而是拿着座位旁的一份保健手册,认真地翻阅着。
医院的灯光是冷白的,但这一幕对宋卿妤来说却温情的不像话。
“走吧。”宋卿妤走到他面前。
厉淮东起身,把保健手册放回架子上。
“你坐我的车走。”他说。
“那我开来的那辆怎么办?”
“明天让人来取。”
宋卿妤点点头,她的确已经累得不想动。
两人回到了桃源,各自冲了个澡后躺在大床上。
宋卿妤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三十分了。
要不要做?
她很犹豫。
“睡吧。”厉淮东抬手关了他那边的灯,侧身躺下。
他似乎已经忘了在医院说的那句“回去就满足你”。
可是她没忘,也忘不了。
宋卿妤自薄被下钻过去,从后抱住了厉淮东。
薄被下,他精壮的身体明显一僵。
宋卿妤的胳膊环住他的腰,手悄悄滑进他的睡裤,只可惜什么都还没有摸到,就被他一把抓住。
“你不累?”厉淮东问。
“不累。”
不累当然是嘴硬,她刚才回来的路上都差点睡着了。她现在就是一种急于还债的心理,早还早轻松。
厉淮东翻身,面朝着她。
房间里只剩一盏壁灯,微弱的光落在宋卿妤的眸间,让她的眼神比在书房时柔和很多。
“你确定现在要?”
宋卿妤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
厉淮东没再推拒,他握着她的手按照她原来的路径往下,吻也随即落下……
薄被被拱的一点点落到地上。
房间里,春色在黑暗中蔓延。
意乱情迷时,宋卿妤以手抵住了厉淮东的人鱼线,阻止他向前。
“我不要怀孕。”
她交付自己是为了报恩,她深思熟虑,可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可孩子不行,她给不了孩子健全的家庭,她负责不起。
“好。”
他哑声回答,一边吻着她,一边倾身,伸手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他们领证后,他就已经在房间里准备了避孕套,可这么久了,盒子都还没拆封。
这场激烈的情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后,谁都没有恋战。
宋卿妤像是完成了任务,装都不装了,直接翻身就睡。
厉淮东用湿巾给她做了简单的清理后,将她捞到怀里,紧紧抱住。
“卿卿。”
“嗯?”她迷迷糊糊应着。
“你说的各取所需已经实现,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心安理得地麻烦我。”
“嗯。”
“睡吧……”
他似乎还说了句什么,但宋卿妤累极,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宋卿妤睡到九点多才醒。
她睁开眼睛时,厉淮东已经不在床上了,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有皱巴巴的床单证明他们昨晚的确有过一场酣畅的情事。
宋卿妤进浴室冲了个澡,换好衣服下楼。
“少奶奶,早餐都给你保温了,想吃什么?”康叔在花园里浇水,见她下来,放下水壶进来。
“他呢?”
“你说少爷啊,少爷六点多就去机场了,他今天要飞新加坡开会,让我和你说一声。”
六点多?
宋卿妤想到昨晚忙乱的一夜。
上半夜厉淮东陪她在医院,安排母亲手术事宜,等安顿好母亲回家都已经凌晨两点半,她为了报恩,缠着他又要做那事,他竟也陪着她胡闹,绝口没提自己要早起去赶飞机。
真是难为他了。
宋卿妤有一点内疚,希望昨晚发生的一切不会影响他今天工作的状态。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少奶奶可以自己问问。”康叔笑着说,“少爷以前天南地北飞得更勤,和少奶奶结婚后,已经明显减少出差行程了。”
宋卿妤觉得康叔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厉淮东怎么可能为了她更改工作计划,他出差少,也许是他这段时间本来就不需要出差而已。
吃完早餐,宋卿妤就去了医院。
母亲状态还不错,护工说她早上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粥,还喝了一杯豆奶。
“卿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母亲一见宋卿妤就问。
“你指什么事?”
“今早护士来给我打点滴的时候问我,昨晚和你来医院的男人是不是我女婿,说长得特别帅,还一个电话直接摇来了副院长给我动手术,来头不小呢。”邱月仙看着宋卿妤,“那个男人是谁?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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