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妤看到厉淮东的脸色,意识到事情不太对,等厉淮东挂了电话,她立刻问:“怎么了?”
“我妈不见了。”
厉淮东的眼底有宋卿妤从没见过的慌乱。
“怎么会这样?”
“我现在不清楚情况,我得去佘山一趟。”
“我陪你一起去。”
“嗯。”
厉淮东给霍司祁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好在庄园的朋友,就带着宋卿妤一起赶往佘山。
宋卿妤在路上也给沈桑宁和宋璟各自发了信息,说明情况。
“什么?二哥的妈妈不见了?”
沈桑宁发来一个震惊的表情。
宋卿妤虽然和厉淮东结婚这么久了,但她其实并不了解厉淮东的母亲是什么情况。
她看了一眼厉淮东,觉得现在问东问西也不合适,只能转而向沈桑宁打听。
“桑宁,你知道他妈妈为什么一直住在佘山吗?”
佘山在榕城的边缘,宋卿妤不明白厉淮东四处都有房子,却要把母亲安排在千里之外。
“佘山是二哥妈妈的家乡,二哥的妈妈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听说她只有住在佘山的疗养院情绪才会变得平稳,所以二哥就让她留在佘山,逢年过节回去和她团聚一下。”
“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是的,据说已经严重到不认识二哥了。”
宋卿妤心绪瞬间变得很复杂,她没想到厉淮东的母亲会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难怪,他们结婚这么久,厉淮东从没有提过要带她去拜访他的母亲。
这一路,厉淮东默不作声。
宋卿妤也跟着很煎熬,只能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到达佘山疗养院已经很晚了。
疗养院内,警察和工作人员正在查看监控,院长看到厉淮东来,一脸内疚地迎出来。
“厉总,实在抱歉,我们正在全力寻找姜女士。”
厉淮东的目光冷冷扫过院长,院长瞬间汗流浃背。
这家疗养院,可以说是厉淮东的母亲一个人养活的,自从厉淮东母亲入住后,院内的所有设备全都更新,基础设施不断得到完善,因为这里位置比较偏,前几年两次濒临倒闭,都是厉淮东出资维持,可现在,他们竟然把院内的摇钱树给弄丢了。
“对不起厉总,姜女士最近情况其实挺稳定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护工去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院里都找遍了?”
“找遍了,里里外外都找遍了。”
疗养院发现厉淮东母亲不见后,可以说是把整个疗养院都翻过来找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了,是实在找不到了,才报警又通知厉淮东的。
“监控查的怎么样?”
“监控拍到是姜女士自己走出房间去小花园的,小花园没有监控,所以姜女士走到小花园后去哪儿了,没有人知道。”
厉淮东眉间阴鹜的神色越来越浓。
“疗养院安保齐全,活生生的人找不到了,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院长大气不敢喘:“对不起,厉总。”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妈的精神状态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她有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宋卿妤在厉淮东身上感觉到了杀气,她觉得厉淮东现在就像是一枚炸弹,稍有不慎就会引爆,可她理解他的心情,厉淮东的母亲有精神疾病,在外不能自理,很容易发生危险,这样的亲人不见了,任谁都会着急。
监控一直查到晚上九点多,可还是没有线索。
厉淮东坐着沉思了片刻,把照顾母亲的护工叫了过来。
“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来看过我妈?”
护工想了想,摇头:“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
“真的没有厉总,你也知道疗养院的规矩,进出都要登记,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查登记记录。”
厉淮东立刻让院长查了登记记录,近一个月的确没有人来看过厉淮东的母亲。
事情的走向渐渐变得扑朔迷离。
院长甚至命人悄悄把小花园的池塘都抽干了,但仍然不见厉淮东母亲的踪迹。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夜里十一点,警方仍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厉淮东坐在沙发里,气压越来越低。
宋卿妤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是冰冷的。
“老公,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宋卿妤轻声问。
厉淮东一下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什么东西。
“不用了。”厉淮东看向宋卿妤,“楚煜马上过来,我让他在附近酒店给你开了房间,你先去吃点东西休息。”
“不,我要陪你。”
“听话。”
“不,我就要陪你。”
宋卿妤虽然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也不想离开厉淮东,她见到他好歹还能安心,去酒店她睡不着还容易胡思乱想。
厉淮东见宋卿妤执意留在这里,也没再说什么。
大概十分钟后,楚煜到了。
“厉总。”
“查的怎么样?”
楚煜摇摇头:“附近都让人找过了,没有。”
厉淮东的表情彻底沉下去。
宋卿妤也跟着分外地焦灼。
这时候,宋卿妤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宋卿妤打开看了一眼,那条信息的内容是“我是陆彦川。”
又是陆彦川这块狗皮膏药。
宋卿妤正要拉黑,陆彦川又发来一条信息:“告诉厉淮东,他要找的人在我手上。”
厉淮东要找的人?
难道厉淮东的母亲在陆彦川的手上?
宋卿妤立刻过去,把手机里的信息给厉淮东看。
厉淮东扫了一眼信息,从沙发上站起来。
“楚煜,去陆家。”
“是,厉总。”
从佘山赶到陆家,已经是后半夜了,但陆家灯火通明。
厉淮东和宋卿妤一进门,就看到厉香兰全妆坐在客厅里优雅地喝着咖啡,陆彦川则歪头睡在母亲厉香兰对面的沙发上。
“厉香兰,我妈在哪里?”厉淮东进门后径直走到厉香兰面前。
厉香兰把咖啡杯往茶几上一放,疑惑道:“你妈?你妈在哪儿,为什么要来问我?”
陆彦川听到声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先看了一眼宋卿妤,接着看向厉淮东。
“哟,小舅,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发信息让我们来的吗?”宋卿妤瞪着陆彦川。
陆彦川耸耸肩:“什么信息?我有给你们发过什么信息吗?”
宋卿妤有一瞬被蛊惑。
难道她收到的那条信息不是陆彦川发来的吗?可发信息的人明明说他是陆彦川啊。
不对,如果信息不是陆彦川发的,那这深更半夜的,这母子两不睡觉在客厅里是等谁?
厉淮东显然也没有信陆彦川的话,他仍然冷冷地看着厉香兰,对厉香兰说:“厉香兰,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我了,我劝你现在立刻把我妈交出来,否则,你和你的宝贝儿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厉香兰仍然装腔作势:“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厉淮东直接大步迈到厉香兰面前,伸手卡住了厉香兰的脖子,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啊!”厉香兰吓得尖叫,“彦川!快……快救妈!”
陆彦川在旁也吓得不轻,他颤巍巍地上前,扒拉一下厉淮东的胳膊,对厉淮东说:“厉淮东,你把我妈放下,有话好好说,否则,你怎么对我妈,我就千倍万倍偿还在你妈的身上。”
“现在是承认我妈在你们手上了?”
“是……是又怎么样?”厉香兰一边在厉淮东手上挣扎一边说,“你杀了我们母子……你……你妈就得……陪葬。”
厉淮东瞪着厉香兰,眼底满是愤恨,但他母亲毕竟在厉香兰手上,他再生气,也只能放开了厉香兰。
“咳咳咳咳……”
厉香兰捂着脖子干咳了一阵,陆彦川赶紧给他母亲倒了一杯水。
“妈,水。”
厉香兰拿过水杯,喝了一口,等到整个人平复下来,她才复又看向厉淮东。
“厉淮东,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和你废话了,我今天把你叫过来,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怎么把陆时渊扶上位,再怎么把他拉下来。你要是想救你妈,你就答应我,否则,你应该最清楚我的手段。”
厉香兰说完这句话,阴沉沉地冷笑了两声。
这笑声简直就是厉淮东的噩梦,他脑海里自动闪现了一些灰暗无比的画面。
厉淮东恨不能再次伸手掐住厉香兰的脖子,但他克制住了。
“你威胁我?”
“对,我就是威胁你,我们母子如今被陆时渊搅得快一无所有了,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次就算赌上命,也必须让陆时渊滚出陆氏!”
厉淮东从陆家出来,眉头就一直紧锁着。
这一夜四处辗转,他们回到桃源时,天都快亮了。
康叔知道了厉淮东母亲的事情,担心的一夜没睡,他听到厉淮东和宋卿妤回来,立刻披了衣服出来。
“少爷,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厉淮东没说话。
宋卿妤大致把情况和康叔讲了一下。
康叔一脸担忧地望着厉淮东,他最清楚,厉淮东和陆家那些人的渊源。
“少奶奶,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工作,你先去休息吧。”
“我不困。”宋卿妤说。
厉淮东的母亲现在生死未卜,她哪里有心情睡觉。
康叔不说话了,倒是厉淮东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说:“厉香兰和陆彦川如今有求于我,他们暂时不会动我妈,我妈应该是安全的,你别太担心,我会想办法,你去睡吧。”
宋卿妤听厉淮东的意思,似乎是想静一静。
“好,那我先上去了。”
她现在帮不上忙,唯一可以为他做的就是不给他添乱了。
宋卿妤上楼洗了个澡,躺下了却还是不放心厉淮东。
翻来覆去半小时后,她还是决定穿衣服下楼。
楼下,康叔还在陪着厉淮东。
“少爷,你还好吗?”
厉淮东揉着眉心,问康叔:“我的药呢?”
“我给你放起来了,你又不舒服了吗?”
厉淮东点点头。
“那我去给你拿。”
“嗯。”
康叔去药箱里给厉淮东拿了药,厉淮东吞服了一颗,坐在客厅里,继续揉按着太阳穴。
“少爷,要不你还是先去休息吧,睡一觉才有精力想办法。”
“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厉淮东对康叔说,“时渊在路上,我在这里等他。”
“好吧,那你不要硬撑,该睡还是得睡。”
“嗯。”
康叔拿着药离开了。
宋卿妤站在楼道上,一时不知道要不要下去。
厉淮东他吃的是什么药呢?
她记得自己刚来桃源的时候,就听到过康叔问厉淮东有没有吃药,那个时候,她问厉淮东哪里不舒服,他只说是失眠症。
失眠症不是应该吃安眠药吗?
可陆时渊要来了,厉淮东明显是和陆时渊有事情要商量,他不可能在见客之前吃安眠药吧?
庭院里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陆时渊从外面走进来。
陆时渊穿着风衣,头发没有没有打理,顺毛的样子少了几分往日的阴鹜与凌厉,看起来和男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淮东哥。”陆时渊走到厉淮东面前。
他已经听说了厉淮东母亲的事情。
“坐。”厉淮东对陆时渊说。
“好。”陆时渊坐在了厉淮东对面,“阿姨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在厉香兰和陆彦川的手上。”
“是他们……”陆时渊蹙眉,几乎瞬间就识破厉香兰母子的意图,“他们是想用阿姨威胁你来拉我出局?”
厉淮东点点头。
陆时渊沉默了片刻,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淮东哥,只要能救阿姨,我愿意放弃陆氏总裁的位置。”
宋卿妤闻言,眼眶一热。
她之前一直觉得陆时渊这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像是冬日的雨,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真性情又良善的一面。
“还没到这个份上。”厉淮东说。
“他们是冲我来的,不能让阿姨受苦。”陆时渊眼神沉沉,“厉香兰那个女人就是个恶魔,我妈当年就是被她折磨死的,阿姨本来身体就不好,她肯定受不住厉香兰的那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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