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心里痛恨蒋氏趁人之危满足私欲,可站在她的立场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这会子她该怎么办?
是大吵大闹囔着不走毫无体面?还是扮柔弱装可怜惹宋鑫同情寻得一丝留下的机会?
思虑一小会儿,怔愣了一小会儿后,迎春选择了后者。
她恭恭敬敬的跪在宋鑫脚边,默默无声泪两行,良久,方道:“妾愿意听爷你的吩咐,那怕是回爷的老家,妾也愿意,只要爷心里有妾,妾就心满意足了。”
迎春的示弱,将先前孙嬉的骄横跋扈衬托得非常不堪,可以说宋鑫此时的心里满是迎春的存在。伸手将她拉起坐到自己怀里,“难为你如此懂事,可我怎么舍得让你回老家去过苦日子,何况还要与哥儿分开。”
即使有准备,迎春还是心有余悸,“爷,不想妾走么?”
宋鑫疲惫的将头埋进迎春颈窝,“不舍得,你若一走,我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
迎春反手抱着宋鑫,“只要爷不嫌弃妾,妾就永远在爷身边。”
蒋氏尚未来得及告诉孙嬉她与宋鑫做交易的事,也一直以为宋鑫回到宋府后就会执行承诺。可是她在家等了好几日,也不见宋家那边有消息传来,于是命人过来查看,才知道宋鑫并未将迎春送走,不仅没送走,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歇在了迎春屋里,这还让她的嬉姐儿如何怀孩子?
蒋氏怒了,又听说了另一桩事,宋鑫还想休了孙嬉。这哪里能忍得,当即就要杀到宋鑫去质问。
颜妈妈拦住她,“太太,你冷静些,休与不休的肯定是气话,你想想当日那种情形,咱们姑娘肯定回去后是发了脾气的,人到现在也没回来,不就是说这事结了吗?您这要是再去一闹,若是弄得宋家下不来台,万一真一气之下弄个休书出来,该如何得了?”
门槛外的蒋氏又走了回去,显然是将颜妈妈的话给听进去了,“那迎春那贱婢又当如何?姑爷明明答应过要将那贱人送走,如何反倒愈加宠爱了,想怎的,食言而肥么?”
颜妈妈在蒋氏面前还是有些脸面的,所以有些逆耳的话敢说,“太太您想想,姑爷是个爷们儿,咱们姑娘又强势,这才叫迎春那贱人的温柔小意钻了空子,莫说是姑爷,换了任何一个爷们儿也舍不得放人呀!”
“话虽是如此说,但就这样让那小贱蹄子骑在嬉姐儿头上作威作福?你教我如何咽下这口气?”蒋氏连着捶了好几下桌子表达她的不满情绪。
这事颜妈妈就没有法子了,夫妻之道要怎么处,嬉姑娘到现在也没悟出来,怪得上迎春钻空子吗?
蒋氏不甘心的时候,宋春花也坐不住了。
自从陈家派人来告诉她,让她留在娘家,之后过了那么些天也不见有人来问过。她每日要被哥哥罚抄女经女训,她是个连字都不识得几个的人,一拿笔就打磕睡,抄出来的字更是丑得惨不忍睹,就这样哥哥还非得让她写,非得折磨她,她简直都要崩溃了。
再一次气得打翻一桌子的笔墨纸砚后,宋春花再也不忍了。
“谁爱抄谁抄,反正我不抄,我要回婆家去。”
说完,不顾一切的离开宋家。
宋鑫又不在,孙嬉也不管,向氏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快到陈家了。
偏偏巧了,陈家今天有喜。
陈有根今日纳妾。
看着热闹非凡,门庭若市的喜堂,简直一点也不比当初娶她这个正妻场面来得差,宋春花怒了。
她红着眼,阴着脸一出现,当即鸦雀无声,连正与人寒喧的陈有根都被吓得冷汗立马就涌出现了。怯弱的向他阿娘蔡氏身边靠拢,轻声问,“阿娘,这婆娘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消息瞒得很好,她不会知道的吗?”
蔡氏哪里知道为何宋春花会回来,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说:“你怂什么怂,今日可是你纳妾的好日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敢怂,往后咱们陈家就要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陈有根这才梗了梗脖子,蔡氏走上前笑道:“有根媳妇回来啦,快坐吧,一会儿就要喝敬茶了。”
说完,去拉宋春花的手。
宋春花一把将蔡氏的手甩开,毫不给面子的怼道:“谁要喝敬茶,你们可真是我的好丈夫,好婆母,连纳妾这样的大事都要瞒着我,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眼见着宋春花嚣张的朝蔡氏吼叫,陈有根也怒了,挡在他阿娘前面,指着宋春花的鼻子骂,“贱人,你怎么能这么跟我阿娘说话?我一个大丈夫,纳个妾怎么了?我就是纳十个妾也轮不到你说话,你只有乖乖听话的份。现在让你坐着等着喝敬茶,是我陈家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
宋春花怒火中烧,一巴掌呼到陈有根脸上,“陈有根,我跟你拼了。”
陈有根先是被宋春花那一巴掌给煽懵了,刚回过神宋春花的又继续往他脸上招呼,脸上有几道火辣辣的痛,他甚至想象到了自己破相的样子。陈有根也疯了似的还手,这夫妻俩便毫无形象的扭打在一起。
现场一片混乱,拉架的人有,劝架的人有,看热闹的人更有。
等到这夫妻二人彻底被人拉开,新郎不像新郎,像穿着喜服的乞丐。媳妇不像媳妇,像市井的糟糠泼妇。
本来热热闹闹的喜庆之日,新纳的还是个清白人家的良妾,就让宋春花一搅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蔡氏两眼一翻白,晕倒在地。
陈有根惊慌失措,抱着阿娘的身体对着宋春花口沫横飞,“宋春花,你个泼妇,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
被休?
这是宋春花想都不敢想的事,她在娘家已经过得如此艰难了,如果被陈家休了,她还要不要活啦?
不行,绝对不行!
“陈有根,你要是敢休了我,我现在就一头撞死。”
“你死去,你死去,现在就给我死去。”
陈有根歇厮底理的吼着,然后抱起蔡氏就往内院跑,边跑边喊,“快,快请大夫。”
他喊她去死,不带犹豫更是急切,宋春花的跋扈瞬间焉了,她缓缓瘫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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