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吓得脸色发白,仔细撩开衣袖一检查,那又红又肿的地方可不就是断了吗?她扭头就质问起岳云眉来,“表弟妹,我好好的人跟着你出去,你是怎么看人的啊?”
“大表嫂,有什么问题还是都留待大夫来了给颖姐治过伤之后再说吧,从太傅府回来这一路可是有些时候,再耽搁下去,只怕伤势会更重。”
岳云眉淡淡的开口。
身后跑来一个门房,“世子爷,大夫到了。”
岳云眉没说话,拿眼斜着赵氏。
赵氏赶紧和丈夫一起把顾颖给带走了。
岳云眉长长叹了口气,花汀忧心冲冲,“姑娘,要不要奴婢派人去把世子爷给请回来,表姑娘伤得这样重,西院那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岳云眉望着那一家子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还是先到婆母那里走一趟吧,这事迟早得让婆母知道。”
主仆二人都没回自己院里歇口气,就直接去了玉夫人那里。让岳云眉意外的一幕发生了,老夫人不是卧病在床都起不来吗?为什么她会看到玉夫人在院子里侍弄花草?
玉夫人抬头看到岳云眉脸上也是一僵,知道瞒不住了,便笑了起来,“你去吃席,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那门口值守的婆子呢,怎么世子妃回来也不通禀一声。”
说到值守的婆子,婆子就出现了,只是她手里捧着一盆花,看到世子妃也很惊诧,尬然的笑了笑,“老夫人,奴婢不是奉命去取花了么?”
安妈妈从里屋走出来,看到世子妃脸色也很好看,忙示意值守的婆子把花盆放下,再去门口守着。
“阿娘,您这是……。”
玉夫人搁下手里的剪刀,拍拍手上的尘土,“被你撞见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我的病早就好了。”
“那阿娘您这是……。”
看着儿媳妇的满脸疑惑,玉夫人索性就说开了,“还不是因为西院住的那家子人。实不相瞒,这家子人我就从来没看上眼过,你姑姑在生的时候有人约束尚可,你姑姑一走,完全就没个正形,不仅败完了自家的产业,隔段时间就要书信回来要财要物,初始我是不知情的,后来知道了也跟国公爷吵过闹过,可那毕竟是他亲侄子,他也下不了狠心真的不管。再后来我见实在管不住,就索性不理了。这回这家子人借机住进府里,一住就是这么久,国公爷不开口赶人,我也是没办法开这个口的,但又不想理会他们,直接就说病一直好不了呗。”
岳云眉闻声都要哭了,她赌气似的坐到石凳上,眼眶发红,“阿娘也知道我最应付不来的就是大表哥这样的人,您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一家子人不多,事情却不少,不是缺这样,就是短那样,恨不能把咱们的库房搬到他西院去,真是太过份了,我都快被气死了。”
“世子妃这段时日的苦楚我们夫人自然是都看在眼里的。”安妈妈递了杯茶到岳云眉手里,“夫人也是想锻练锻练世子妃,这才一直忍着没出手。”
岳云眉喝了口茶,搁下茶盏盯着玉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阿娘,这回你是躲不掉了,我肯定处理不来。”
按说到太傅府赴宴,不可能这么早就回来,偏偏岳云眉回来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颖姐儿那丫头在太傅府闯什么祸了?”
看岳云眉的表情,疑颖姐儿闯的祸肯定不小。
岳云眉便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给说了。
安妈妈听得直摇头。
玉夫人听得脸拉得老长。
花汀连忙跪下认错,“都是奴婢的错,世子妃叮嘱过奴婢要提醒表姑娘的言行,是奴婢走开了,才让表姑娘闯下这么大的祸来。”
“这不关你的事,不论她是有心还是无心,到底是她把你支开的。”岳云眉怕玉夫人怪罪花汀,连忙出声维护。
“你起来吧,你家主子说得不错,怪不到你的头上。”玉夫人也坐到另一个石凳上,重新拿起剪子修剪起花枝来,“她就算不闯这样的祸,也肯定会闯那样的祸,你看不住。”
“阿娘既是心中有数,为何还要点头让儿媳带颖姐儿到太傅府赴宴?”
玉夫人笑着睨了一眼岳云眉,笑道:“傻孩子,她在国公府里就算把房顶砸个洞也有国公爷给她兜着,但只要一出了这国公府,国公爷还能管得到?就算有心管,为了国公府的颜面也不能不罚她。我原本是想着她到太傅府上去丢丢丑,闯个无伤大雅的小祸,然后我再到国公爷面前去说说,就能找到理头把西院那一家子赶出去了。没想到颖姐儿年纪不大本事大,一惹就惹上了镇国公府家的三姑娘,那可是个出了名儿的刺儿头。镇国公一生酷爱侍弄花草,但真正送出去的倒没几盆,只要是他送出去的都绝非凡品,颖姐真厉害,不仅摘了,还当着三姑娘的面把花搁脚下给碾烂了,三姑娘只断了她的手,没要了她的命都算是给寅国公府脸面了。”
岳云眉关心的不是这个,“三姑娘给寅国公府脸面有什么用,一会儿等大夫一走,大表哥和大表嫂肯定会找我麻烦的,毕竟人是我带出去的。我要是解决不了,他们也肯定会闹到阿娘你面前来。还有一事阿娘不知道,那颖姐儿居然把主意打到太子殿下头上去了,她伤得那样我说回府的时候她竟是不愿意走,说她还没见着太子殿下呢,天哪,我当时闻声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也幸得杨夫人把看热闹的人都遣散了,否则那么些人听见,我往后就不要出门了。”
玉夫人看见儿媳妇如此苦恼,安慰道:“你慌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吗?你不是说那盆醉八仙要五千两银子嘛,颖姐儿还把人三姑娘推倒,人手还弄伤了,宁国公府的柔姐儿说要六千两,一会儿那两口子闹过来,我有的是说词。”
岳云眉只知道自己嫁进寅国公府后,既没在婆母面前站过规矩,婆母也从未难为过她,她俩好得跟亲母女似的,有时候连世子爷都酸着说自己是多余的,儿媳妇才是亲生的。她从没想过玉夫人竟也有如此狡猾的一面,但这要瓣狡猾,她好喜欢。
“阿娘的意思是想用这个由头把这一家子都赶出去?”
岳云眉语声刚落,就见适才出去守门的婆子疾步进来说,“夫人,奴婢看到表大爷和太太往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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