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3章问话
楚浮生闻言,当即面如死灰。
事到如今,楚浮生本该无从狡辩,可是他牢牢记着付南书的交待,是以他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承认,“你是哪里来的贱人,本公子从来都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攀污本公子?”
他竟然不认,似乎在宣瀚的意料之中,却是在杜雁娘意料之外的。先前她请碧青去向公主殿下美言,她想留在公主殿下身边服侍,可是公主殿下那里什么消息都没有传来。而她一直等在屋里,等得心焦不已,思及了好些细节,都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公主殿下不高兴。
后来一想,是不是公主殿下认为她出身低贱,不配留在她身边服侍?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认为自己现在正是挣表现的时候,只要她立了功,在二皇子殿下这里露了脸,届时再好好求求二皇子殿下,说不定二皇子殿下会帮她向公主殿下求求情呢。
“楚公子,你怎么能说不认识奴家呢?奴家被卖进枕月楼的时候鸨母给起了个名字叫清菊,您还是奴家的头一位恩客。那夜奴家求您救救奴家,奴家是被卖进枕月楼的,奴家不愿意留在枕月楼,可是您不愿意,奴家实在没办法,这才砸晕了你,然后偷了那位付公子给您的信偷偷离开了枕月楼。奴家偷那封信也是没法子,原是想着枕月楼打手那么多,奴家要是逃的时候被抓到了,肯定还会被抓回来,奴家不愿意回去,就想那封信对楚公子和付公子而言好像很重,二位又是鸨母眼里的熟人,只要有那封信在,奴家就能暂时安全。奴家现在很庆幸当时拿走了那封信,不然雁娘也帮不了二皇子殿下。”
最后那一句话,声音扭捏得南笙连拳头都握紧了。“楚公子,杜姑娘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要是再不承认,是不是说不过去了?”
楚浮生心如死灰的抬头,望了宣瀚一眼,然后重重的把头磕到地上。
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
接下来的问话就是杜雁娘能听的了,宣瀚挥了挥手,示意余兴将人带走。
杜雁娘一步两回头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让南笙的心沉了下去,一个杜若小姐还不够,又来一个杜雁娘,往后余生宣瀚身边是不是都会出现这样的莺莺燕燕?
别看楚浮生现在已经暴露了,可宣瀚想从他的嘴里得到些有用的消息,还是费了不少力气。
等到侍卫将他带走,南笙不由得问道:“他说的话有几成是真的?”
“你觉得当着我的面他敢撒谎?”
“现在楚浮生交待的问题事事都与凉州那边脱不了干系,一下子让你处置两个朝廷大员,会不会有些吃力?”
的确,知州可不是七品小官,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但现在若是不想打草惊蛇,将楚浮生放回去,依楚浮生的品性肯定也会把自己吐了口的事情向楚惊虹给交待了,届时楚惊虹做了准备,再想收拾就难了。而且一旦放走楚浮生,就等同于直接放走了可以明正言顺抓付荣的证据,实在是两难呐。
“天快黑了,付南书还没回知州衙门,你说付荣会不会很着急?”
看着宣瀚从栏椅上起身,然后舒舒服服的伸起懒腰来,南笙想到刚才杜雁娘做作的举动,不由得醋意横生,“着不着急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又不可能亲自出门找付南书。”
“走吧,先去吃晚饭,一会儿再去把付南书给弄醒,咱们会会他。”
看着走在前面没事人一样的宣瀚,南笙觉得心里很是憋屈。但问了那么久的话,她又不忍真把宣瀚饿着,只好无奈的回头往另一个方向去,她要去厨房看看都有些什么好菜。
那厢宣瀚满脑子都是要如何抓住能一举将付荣给治罪的把柄,想着杭知府杭汉良一会儿也要被押进章州城了,心里很是期待他又能带给自己多少惊喜。
再往前走几步就要回到房间了,可是在拐角处他看到余兴和杜雁娘站在那里,像是在等自己。
杜雁娘一见着宣瀚当即就跪在地上,她腿步不便,跪下时许是扯着伤势,脸上还露出了一瞬痛苦的表情。
“雁娘见过二皇子殿下。”
宣瀚没立即应她,而是看向一旁的余兴。
余兴则不满的斜了一眼杜雁娘,才对宣瀚解释道:“属下本想送杜姑娘回房,但走到这里的时候杜姑娘就不走了,说是非要等二皇子殿下回来,属下实在劝不动,这才……。”
余兴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他能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吗?多少是因为杜雁娘是昭姐儿救回来的人,有些许情分在里头,他才手下留情就直接把人敲晕给丢回屋里去。
宣瀚低头看向她,“你找我可是有事?”
这是二皇子殿下单独在跟她说话呢,杜雁娘喜不自胜,激动得眼含泪花,“二皇子殿下,看在刚才雁娘帮您指证楚公子的份,雁娘想求您一件事。”
宣瀚很好奇她拦着自己想要求什么,淡淡的开口,“说说看。”
杜雁娘敛了敛嘴角的弧度,语气也变得可怜悲伤起来,“雁娘命苦被卖进枕月楼,幸得昭和公主殿下相救才能幸免于难。雁娘无处可去,公主殿下对雁娘又有救命大恩,所以雁娘想留在公主殿下身分服侍,以此报答公主殿下的大恩大德,虽然雁娘出身卑微,但自认品行端正,服侍公主殿下,雁娘一定忠心耿耿。”
竟是想留在昭姐儿身边服侍的,宣瀚纳了闷,“你若是有心,直接找昭姐儿说明不就成了,何须求到我跟前来?”
杜雁娘微微低下头,“兴许是雁娘做错了事,惹得公主殿下不高兴了,先前拖碧青妹妹告诉公主殿下雁娘的心意,可公主殿下一直没有回复,是以雁娘才着急了,想求二皇子殿下开恩,成全雁娘。”
杜雁娘的眼泪顺着颜颊往下滑,宣瀚觉得她真是拎不轻,是以并未因着她的自怜而心软半分,“恐怕你找错人了,我虽然是公主殿下的兄长,可是公主的事从来都轮不到我做主。我记得她事先似乎对你有安排,既然她发了话,你听话便是,否则她要是真恼了,即便是太子殿下在此,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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