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村,赵振国一拍脑门,太着急了,忘了给李老汉置办礼物了,拐了个弯,把摩托车稳稳地停在村口黄老头的小卖部门口。
他迈步进店,冲着柜台后的黄老头喊道:“叔,给我拿两瓶二锅头。”
黄老头抬头一看,是赵振国,满脸褶子笑得像朵花,“哟,振国啊,好久不见,今儿个咋有空回村里了?”
赵振国笑了笑,随意找了个借口:“哦,回来看看家里房子盖得咋样了。”
他并没提找李老汉问金雕的事情,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村里人的嘴巴可是闲不住的。
黄老头心领神会,也没多问,从柜台下麻利地拿出两瓶二锅头,递给了赵振国。
赵振国接过酒,付了钱,笑道:“谢了叔,回头房子盖好了,一定请你喝酒庆祝。”
看着赵振国远去的背影,黄老头不禁摇了摇头,谁能想到戏文里,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真的发生了。
去自家房子工地转了一圈,给大伙让了个烟,赵振国才溜溜达达朝李老汉家走去。
到了地方,他发现门没关,便直接走了进去。
院子里,李老汉正坐在小板凳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手里还捏着一小杯酒,看样子是刚喝过。
半上午喝大酒,除了他也是没谁了。
赵振国见状,喊道:“叔,我来了。”
李老汉睁开眼睛,看到是赵振国,顿时笑了起来:“振国啊,稀客稀客,快来坐。”
赵振国走过去,把手里的两瓶二锅头和一牙猪肉放在桌上,笑道:“叔啊,我知道你好这一口,特地给你买了两瓶好酒。”
李老汉一看是二锅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桌子,笑道:
“好小子,你这货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事儿找我。不过还算你懂我。别忙,有啥事儿,等我喝透了再说。”
说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拧开了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在院子里。
他倒上一杯,抿了一口,然后眯起眼睛,享受着。
眼瞅着就到饭点了,哪有干喝的道理。
赵振国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索性起身进了李老汉的厨房,崩了一叠花生米,切了盘萝卜丝,快手做了个小炒肉,端了出来。
“叔,来,吃点下酒菜。”赵振国说道。
李老汉看着桌上的下酒菜,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振国啊,你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行,咱们边喝边吃,有啥事慢慢说。”
两人就这样边吃边喝,聊着天,气氛渐渐变得热烈起来。
赵振国:酒到位了,话也就好说了,等会儿就开口问李老汉关于金雕的事儿。
酒过三巡,看李老汉眼睛都迷瞪了,赵振国把怀里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掏了出来,
李老汉原本浑浊的双眼瞬间射出一道精光,他伸手想摸,没想到小金雕却机灵地一转身,给了他一个屁股。
李老汉激动的手都哆嗦了,惊叹道:“娘嘞,这是一只金雕?你哪儿弄得?你小子从哪儿弄来的宝贝?”
赵振国嘿嘿一笑,有些尴尬地说:“额,意外,意外得的”
李老汉嘬了口旱烟,满足地眯起眼睛,然后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轻轻磕了磕,笑道:“你小子,这次真是走了狗屎运了!金雕可是稀罕物,不好弄啊。”
赵振国趁机问道:“叔,这东西,咋养?”
李老汉端起一杯酒,咕咚一声咽了下去,他砸了砸嘴,说道:“这东西,我光见过,没养过,不知道咋养”
“叔啊,吃好喝好了吧,我帮你收拾收拾。”赵振国佯装要端起桌上的菜要收走,李老汉稳如泰山,等赵振国的手一摸到酒瓶子,李老汉坐不住了,一拍大腿嚷道:
“哎,你这浑小子,我话还没说完,你拾掇啥么,我还没吃好喝好呢。行,行,我告诉你。我是没养过,但我师父的师父啊,也就是我师爷,是个哈萨克人
“驯服金雕难如上青天,哈萨克人的妙法是‘熬鹰’。人鹰七日七夜对眼熬,金雕戴上牛皮罩,秋千房上绳儿摇,扰得金雕睡不着,把金雕熬瘫,就成了,不过”
说道这里,李老汉打量了下那只蹲在赵振国左胳膊上,正伸头吃肉条的小金雕,心里琢磨着,熬鹰这个环节,好像直接能省掉了,这小家伙跟只鹦鹉似的,乖得很。
“他娘的,果然有奶就是娘,有肉就是爹!”李老汉嘟囔了一句,接着跟赵振国聊起驯鹰的事儿:
“熬鹰之后,就是唤鹰,驯鹰人手里头攥着块鲜肉,发出一种怪特别的叫声,二十来米开外的金雕一听,就颠颠儿地跑过来吃肉。
这过程啊,就是让金雕熟悉那召唤声,训得越久,唤的距离就越远。要是金雕能从一公里开外飞回来,稳稳当当地落在驯鹰人胳膊上,那‘唤鹰’就算成了。”
“嘬嘬嘬”,赵振国冲着小金雕叫了几声,“叔,是这么唤么?”
李老汉刚想笑话他,你个憨娃子,你当金雕是狗么?你那是叫狗的叫法。
没想到金雕脑袋居然转了180度,直接冲着了赵振国的眼睛,好像听懂了他在唤自己。
这一下把李老汉给干沉默了,得,振国爱咋叫咋叫吧。
他眯起眼,又仔细端详起赵振国胳膊上的小家伙,只见它白色绒毛间已经长出了些发黑得羽毛,确确实实是金雕无误,咋就这么乖巧听话呢?
哎,人比人得扔,早二十年,他李老汉还能上山打猎的时候,怎么就没遇见过这么灵性的玩意儿呢?
李老汉心里头那个羡慕啊,千叮咛万嘱咐赵振国,一定要好好照顾这小家伙,千万别让它受了委屈。
赵振国呢,也是一脸郑重,拜托李老汉一定要保密,千万别把这个事情给漏出去了,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临走的时候,喝大了的李老汉送了赵振国两盒子弹,就一个要求,金雕长大了捕猎的时候,带他去瞧瞧就行……
当然,要是能摸一摸就更好了。
——
出了李家院门,赵振国拐弯抹角,悄悄摸到了村边的牛棚。
眼看再有大半年就要考试了,自己媳妇儿复习得焦头烂额,要是能找应教授给画画重点,那可就省心多了。
毕竟,考试这种事情,哪儿能眉毛胡子一把抓,得有个头绪才行。
挂这种东西,不用起来岂不是亏了。
到了牛棚,赵振国却发现里面静悄悄的。
一瞅,发现应教授不在,应夫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脸色跟蜡纸一样白,病恹恹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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