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字写得倒是不错!”

    柳毅周身,早已被人围了起来,众人纷纷伸着脖子看向了柳毅写好的诗作。

    朱老先生心里最是紧张。

    虽昨日已见识过柳毅的才华了,但也担心柳毅今日发挥不好,落了下乘,那今天他这张老脸可就算是丢尽了。

    而众人看到柳毅诗作的第一印象,便是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好字!

    只见柔顺的宣纸上,四行整齐标准,肆意洒脱的行书整齐排列。

    字体如游龙飞凤,笔走龙蛇,颇有大家风范。

    如此笔力,便是朱老先生自己都有些自愧不如。

    欣赏完了柳毅的书法,接下来便是正题了。

    柳毅的诗作内容很简单,一眼便能看尽,是一首标准的七言绝句。

    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众人在心中默念,念完以后,很快便呆愣在了当场。

    他们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枝风雪中,傲然挺立的寒梅。

    纵使冬日寒风凛冽,大雪飞扬,生机尽散。

    可坚韧孤傲的寒梅,依旧能在绝望的冬日中,绽放都属于自己的色彩和清香。

    这首诗很短,语言也很简练,没有华丽的词藻,但内里透射而出的精神,却坚韧强大,令人动容!

    只是一眼,在场包括朱老先生,宋老先生在内的众人,心里同时出现了两个字:好诗!

    不远处,李望山正一脸冷笑,望着人群中的柳毅,随时准备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出言打击他一番。

    在他看来,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完全陌生的小子,肯定也和刚刚那个寒门才子一样,无多少才华。

    写出来的诗作或许还不如上一个土包子做的呢!

    不出意外也会引得众人哄笑起来。

    然而诡异的是,李望山等了半天,却不见众人的嬉闹之声。

    反而他在众人眼里看到了震惊,看到了激动,看到了敬佩。

    “怎么回事?”

    见此情景,李望山心里一沉,莫名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正要走上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脚步还没动呢,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了一阵低吟。

    “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好诗,好诗啊!”

    李望山抬头看去,就见不知什么时候,七公主居然也站在了众人身前,看到了那桌上的诗作。

    而后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不自觉的便把这首堪称经典的诗作念了出来。

    李望山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七公主的声音不断的在脑海中回响,在他的脑海中打击着他那高傲自负的灵魂。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就这两句,给他一辈子他都未必写得出来。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一个寒门土包子,他凭什么能写出这样的诗作来?”

    震惊的同时,无语伦比的嫉妒心理开始在李望山的心中滋生疯长。

    尤其是在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七公主居然亲自来瞧柳毅写出的诗作以后,他更是嫉妒得几欲发狂!

    他是谁?

    他可是被京城的一众学子公认吹捧为京城第一诗人的大才子。

    然而即便是他在写出新的诗作以后,七公主都只是安然端坐于凉亭之中,没有显露出半分想要过来围观,或是感兴趣的意思。

    然而现在,这个土包子写的诗作,居然能得到七公主的亲自评价,而且还是很明显的赞赏之意,他凭什么?

    这种待遇连他这个京城第一诗人都没有,这个土包子,他凭什么?

    七公主的话,惊醒了还处在震撼当中的众人。

    朱老先生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看向桌上的诗作,忽然眼睛一眨,一把抄起宣纸,三两下卷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收入了袖中。

    而后,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你们可都听到了?尔等虽出身寒门,被人轻视侮辱,受尽冷眼,但只要坚守本心,奋发向上,将来一定能如同这诗中的梅花一样,一朝得势,芳香扑鼻!”

    看着一脸兴奋的朱老先生,在一旁一直没什么表情,如同一座木雕的宋老先生,狠狠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姓朱的,你做什么?快把这位小友的诗作拿出来!”

    庆王和周围的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朱老先生居然趁着大家不注意,把柳毅这首诗作的原稿给拿走了。

    朱老先生看着宋老先生,装出一副迷惑的样子道:“怎么?诸位的记性这么差吗?看了几遍还没记住上面的内容,还要再看无妨,我已经记住了,你们要是没记清楚,我可以背诵给你们听!”

    宋老先生一脸懊悔道:“我就知道你这老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如此名篇,将来必定名留青史,为人称颂,它的原稿何其珍贵?你这老东西就不怕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折了寿?”

    朱老先生笑眯眯的开口道:“折寿?老夫一大把年纪也算是活够了,临终前,能收藏这样一幅墨宝,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得了,你也休要跟老夫争了,这可是我文英诗社的人,你好意思吗?”

    宋老先生捶胸顿足,但朱老先生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只能一脸愤恨的瞪了朱老先生一眼,满脸懊悔,气呼呼的扭过了头去。

    庆王苦笑一声,有些遗憾道:“其实按道理,今日的诗会由本王举办,这墨宝应该属于本王才是。”

    “也罢,既然朱老先生喜欢,本王也不夺人所爱,两位,别忘了我们三个的职责,我们可是此次诗会的评审,你们觉得这一轮孰胜孰败?”

    随着庆王话音落下,众人这才又重新将目光放到了柳毅身上。

    一时间,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起来。

    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居然能写出如此诗作出来。

    还真是……

    人比人气死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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